第六十九回 冷漠
「何人如此放肆!」
一聲怒喝斷了那人的聲音,遠處賓士而來千人精騎,人人手持弩箭,背後負弓,乃是陳慶之麾下的羽林騎。當先一人一聲黑色鎧甲,身披血色披風,手持長槍,腰配長劍。
羽林騎賓士而來,來到近前一分為二,外圍騎繞,手中弩箭上弦,人人抬手,皆瞄準目標。
剛才喝斷那人聲音的就是方才新任軍法官的蔣起戈,他和千夫長撥馬上前,對厚袞刀一拱手,將手中令牌交於厚袞刀手中。
厚袞刀看了一眼令牌,蔣起戈恭敬的說道:「厚帥,末將蔣起戈,新任軍法官,有官無銜無碌,末將再此拜見厚帥了。」
厚袞刀將令牌還給蔣起戈,哈哈一笑,說道:「你千里馳援,老夫甚慰。」
「他就是蔣起戈!」
鳳翔閣當中有人喚出蔣起戈的名字。
蔣起戈面色一冷,撥馬上前,手中長槍一指,喝道:「擅自沖陣者!軍法從事!羽林騎何在?」
「在!」
「殺無赦!」
一聲殺無赦,羽林騎千夫長看向了厚袞刀,厚袞刀一點頭,他手中的手一落,羽林騎弩箭瞬發!
「圍。」
浮屠營副統領一聲令下,浮屠營士卒持盾圍成盾陣,開始向中間擠壓那群江湖人的轉挪空間。
「交替射!」
飛羽營調整自己箭矢節奏,彌補羽林騎弩箭的間歇。箭雨如下,浮屠營向中間擠壓,而褚麓山手中的一百刺客偷襲連連得手,這群江湖人死傷大半!
這是青雲山兩名弟子拔劍躍出人群,直接沖向厚袞刀,口中喊著:「擒賊先擒王!」
「找死!」
蔣起戈手持長槍,終身躍起,單手持長槍,一槍直刺。
「噌!」
一名青雲山欲擋住蔣起戈的一槍,可是卻被蔣起戈一槍刺在劍上,將其捅飛。而另外一名則是被蔣起戈的長槍橫掃,掃在胸口,頓時口吐血沫的摔飛了出去。
蔣起戈落在浮屠營前,他將手中長槍一放,立在浮屠營前,拔出身後的決雲劍,口中說道:「今日你們絕對邁不過這杠長槍。」
「軍法官,莫要將他們全殺了,本將要將他們晒成乾屍,覽於天下。」褚麓山在一旁陰沉沉的說了一聲,後來又加上一句:「這是軍令。」
「末將接令!」
「食人惡子受死!」
鳳翔閣的那幾名無庛境的高手劍見蔣起戈沖入人群當中,喝了一聲,手持長劍就怒殺了過來。
蔣起戈雖然昨日方才受傷,只不過是些皮外傷,無傷大礙。再加上他昔日自己重練內氣,經脈重鑄,氣脈較之他人更為粗廣,恢復也較他人更快。
「噌。」
雖然決雲劍缺了一塊,但蔣起戈手中的劍更快了,前日戰陣搏殺,他對於搏殺之術更有了解。
蔣起戈一劍擋開鳳翔閣一名高手的劍,隨後浮光掠影施展,閃過另外一名高手,手中劍指急出,直接貫穿第三名鳳翔閣高手的檀中穴,那人口吐鮮血,瞬間被廢。
「好古怪的身法,好快的劍。」
那名五公子站在人群當中,看見蔣起戈出手的手法,讚歎了一聲。他的身影如晃過的光、如眨眼就消失的影子,似乎處處皆在又處處不在。
現如今就如同讀書能讓蔣起戈靜心之外,殺人同樣能讓蔣起戈全神貫注。他的招數手法更讓人驚駭,似乎每個人的下一步動作都在他的預料當中,又似乎是因為他太快了。
「褚將軍,你看著蔣起戈,對於搏殺之術倒是有些天賦。」厚袞刀作為一名老將,其修為也不差,眼光更為精準。
這時褚麓山撥馬繞到一邊與厚袞刀同處一地了。
「是的,他的手法招數凌厲從不拖泥帶水,出手就取別人性命,且步伐轉挪都有空間,肩頭手腳都被他用上了。就算是在戰場的老兵油子也沒有他這樣的凌厲必殺之術。」褚麓山對蔣起戈也有些許稱讚,他揮揮手,那些暗中偷襲這群江湖武人的刺客也都往後退去了,只是在遠處觀戰。
在浮屠營圍成的遠陣裡面,蔣起戈一劍斬殺了兩名鳳翔閣無庛境的高手、一名青雲山的高手。其餘的江湖人被他的劍氣所傷者也不在少數。一旦被他所傷,倒地不起,就有浮屠營士卒趁機而上,砍掉雙手,然後往後拖去。
厚袞刀瞥了一眼,囑咐他們說:「記得給他們止血,然後再晒成人干。」
「厚將軍,這就交給我的人了。」褚麓山一招手,他的刺客上前來用特製的連勾勾住他們的琵琶骨,然後綁在了馬上,用布條給他們止了血就不管不顧了。
蔣起戈最後一劍砍斷了青雲山無庛境的一個高手的大腿,一腳踢在他的胸口,將他踢到浮屠營士卒前,瞬間就被浮屠營士卒拖了進去。
三百餘人最後只剩下了鳳翔閣的五公子。
他站在血泊正中間,饒有興趣的看著蔣起戈和厚袞刀,他說道:「你們真的是膽大包天了。」
「到底是誰膽大包天?擅自沖陣,軍法從事。」蔣起戈回了他一句話。
「吾乃鳳翔閣。」這位五公子不屑的笑了一聲,往前踏了一步,剛要說出自己的來歷大姓。
蔣起戈不耐煩的挺劍直逼他而去。
「噌。」這位五公子堪堪拔出劍來,擋下了蔣起戈的一劍。
「我是鳳翔閣的公子。」五公子從牙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而蔣起戈的劍指已到,他橫劍在前,蔣起戈的劍指直接扣在他的劍身之上。
「嗡。」
劍氣飛揚間,五公子的長劍劍身被蔣起戈一指扣的凹陷下去,蔣起戈的勁氣也將他沖退數步。
五公子腳步一踏,身子泄力,身子一旋。身如展翼,劍如長河,一劍反擊。
蔣起戈兩人交了數劍,五公子就被蔣起戈擊的連連後退。
最後蔣起戈直接收了劍,運掌打向五公子。
五公子護體真氣允許,卻難以抵抗蔣起戈習練的兩套蜀山掌法,最後被蔣起戈一掌打在胸口,最後還沒使出看門絕學,就被蔣起戈一掌拍在了丹田、檀中、會陰、天靈四穴位,武功直接被蔣起戈給廢了。
「來人!將他吊起來,晒成人干,以儆效尤!」
褚麓山冷淡的吩咐下去。
蔣起戈來到近前,對著厚袞刀拱手道:「稟副帥、都護,軍令已完。」
厚袞刀點點頭,然後說道:「這些所謂的武人怎麼修為如此差勁?居然還想沖陣,當真是笑煞我也。」
褚麓山在一旁,面色還帶著陰沉,他對著蔣起戈說道:「軍法官,今日我作為都護府都護便頒下一條令來,你且記住了。若再有江湖武人沖陣者,暴晒、制干,覽於天下。」
「末將記住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褚將軍,那些人就讓軍法官帶著吧,他身為軍法官,執法也是他分內之事。」
褚麓山笑了一聲,稱了是,將自己一百名刺客和蔣起戈帶過來的羽林騎交於蔣起戈,自己和厚袞刀帶著其餘人馬往本營中賓士而去。
蔣起戈看著三百餘名被斬斷手腳的武人,冷哼一聲,對著羽林騎說道:「三百人回營取長桿三百,三百人搬石在此處立起石碓,其餘人等留守。」
「是。」
一聲令下,那些刺客按照褚麓山所言的,將這三百餘人的傷口都包住,盡量讓他們被晒成人干時不死,最起碼在掛在豎桿上前未死。
「食人惡子,食人惡子!你遲早有一日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有人口中怒罵。
有人哀嚎,有人痛苦,有人求饒。
蔣起戈站在他們面前,放肆大笑,笑完之後,冷漠的對他們說道:「不思報國便罷,還擅自沖襲邊關,你們以為你們是誰?真他媽豬狗都不如,練過武很厲害嗎?現在不是被我斷了手腳廢了武功?我告訴你們,邊軍不是你們相衝就沖的,不是你們想如何就如何的,我們戍衛邊疆,為百姓、為天下拋頭顱灑熱血,不是為了你們這群狗,而是為了百姓。你們平日以武犯禁,鬧得民不聊生,居然還敢殺害衙役,威脅朝廷命官,今日之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們放心,我作為軍法官不會徇私,我會讓你們以最痛苦的死法死去,這樣才對得起倒在邊疆的軍魂和被你們殺害的百姓、衙役。對了,遲早有一天,我會提兵踏了你們的門派!斬草除根!」
「軍法官令,影衛行刑,讓他們剝皮不死,暴嗮三日而亡。」蔣起戈冷酷的讓影衛行刑,縱然他在江湖也曾聽過影衛的名號,也知道他們是絕頂絕的刺客和行刑高手。可是蔣起戈的命令在他們看來,是最為嚴酷的。
不過這種手法對於他們而言不是什麼難事,剝皮而不傷人命,不是什麼難事。
「記住了,我是食人惡子,我是你們口中的食人惡子,現如今我就成為了食人惡子又如何?我要食掉你們的膽志,我要讓你們今世以最痛苦的死法死去。今天,就是我殺武的第一天。你們很榮幸。」
蔣起戈漠然轉身,此刻他心中早已悲鳴,早已漠視了,亂世當用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