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畜生
蔣起戈與柳戚風兩人齊走，剛走出城，蔣起戈忽然想起鳳翔閣將自己定為食人惡子，這柳戚風與自己同行只怕免不了被他人誤以為是自己同黨。
他對著柳戚風說道：「柳兄，我現為鳳翔閣定下來的食人惡子，你與我同行，難免會給你帶來頗多煩憂，你我兩人何不如分頭而行？一來，可以避免口舌；二來，你我可以暗中互相照應。」
柳戚風細想之下，也覺著蔣起戈所言不差，如果江湖上傳自己身為風華谷弟子居然與江湖大敵同行，風華谷必然受到波及。
他點頭說道：「如此甚好。那你我定個地方，定個時間相遇。」
蔣起戈對於幽雲城四周倒是極為熟悉，而柳戚風行走江湖也有兩年，兩人同商下定下來再次相遇的時間和地點。
蔣起戈等的柳戚風走遠了，心中不由黯然一分，他想著苦墨現在不知如何了。
心中雖然悵然，但也還是順著鳳翔閣的方向走去。
走了半日，在官道之上，卻是碰上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人衣衫襤褸，身子沾滿泥土，落魄的走在官道一側的樹林裡面。
蔣起戈走了過去，對著那道身影叫道：「劉公子。」
那人轉過身來，正是春湖庄的二公子，劉青朝。
劉青朝看著蔣起戈的模樣，身子連連後退，口中叫嚷道：「不，不，不要吃我！」
蔣起戈搖頭，口中略帶歉意的說道：「春湖庄的事，我頗感歉意，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春湖庄的事。你有臉提春湖庄的事？若不是你擅自出手，我春湖庄會因此開罪鳳翔閣，會惹得我春湖莊上下皆被屠戮？」劉青朝見得蔣起戈提起春湖庄的事，想起自己父親就死在自己的面前，心緒激動。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罪人！是你害死了我父親，是你害死了我春湖庄百餘口人！你是個罪人！你為什麼當初要得罪鳳翔閣？都是你多管閑事！」
劉青朝逼上前來，揪著蔣起戈的衣領，狠狠的給了他一拳。身子重重的壓上去，將蔣起戈壓在樹榦上。就如同一隻瘦猴子齜牙咧嘴的對著樹下不能爬樹的猛獸在炫耀著自己的武力。
蔣起戈低著頭說了聲：「對不起。」
劉青朝又是一拳打在了蔣起戈的肚子上，蔣起戈悶哼一聲，雙眼平靜的直視劉青朝，任憑劉青朝滿懷恨意的拳頭潑在自己的身上。
直到最後劉青朝被自己的力道給帶出去重重摔在了地里。
蔣起戈伸出手來想要將他扶起，卻被他將手狠狠的甩在了一邊，他掙扎著爬起來，隨後跌撞在一旁。
蔣起戈站在一邊看著他在那裡掙扎著，待得劉青朝爬將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柄匕首，直直的朝著蔣起戈的懷中刺去。
嘆了口氣，蔣起戈將護體真氣散去，就任憑劉青朝沖自己刺過來。
然而，劉青朝卻仿如一個蹴鞠球一樣飛了出去。
他如石頭一樣摔在地上，嘴中冒出血沫，他叫嚷著：「你個偽君子。我還以為你真的是有心還我春湖莊上下人命！想不到你居然想要害我！」
蔣起戈陡然回頭，看向遠處，而等的劉青朝說完之後，一道劍光嗖然而來。蔣起戈也在剎那間出手，劍指一柄，對上這道劍光，可是劍光輕而易舉的破開蔣起戈的劍氣，落在了劉青朝的身前。
劍光割破劉青朝的脖子，他駭的身子僵在了那裡。
蔣起戈劍指往後一收，一道劍幕攔在了劉青朝身前。
「是你！」
蔣起戈看向遠處，那個女的立在了遠處高樹頭上，永遠的腳步落地沾塵，就算是立在樹梢上也是臨樹三寸。
那女子平靜的帶著冷意的目光看著蔣起戈，口中道：「果然是個偽君子。你若是真有悔意，你為何不自己自殺，非要讓別人殺你？」
蔣起戈深吸一口氣，眼神蘊含劍意，那女子四周頓時風大起，隱隱有劍氣隱含在其中。
「當日你毒害老道士，現在你又三番兩次針對於我，又打傷劉公子，我倒是要和你算算這筆賬該如何算。」
蔣起戈說完此句，那女子哦了一聲，隨後一道凌厲劍光赫然衝來。
這道劍光之快，快不及眼，蔣起戈腳步一踏，雙臂一展，身形急速往後退去。
「凝！」
他左腳在前，腳尖猛然點在地上，霎時間一股劍意洒然衝出，對上這道劍光，兩者相交。劍光暫時被阻，但兩息后，劍意擋不住劍光。
而此刻蔣起戈左右劍指一併，手腕一合，右手劍指朝天，左手劍指指地。他口中念道：「臨！」
自指尖而起，兩道劍影浮現，隨後凝成劍幕，擋下劍光那一刻，他手腕一轉，左右劍指合成一處，劍指再指。
兩道劍影將那道劍光破開，劍影去勢未斷，直逼女子而去，而那女子不屑的一聲笑，那道劍影在她身前三丈處消散。
「還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女子漠視的笑了笑，伸手一拈，使的是拈花指，拈起一片葉子，隨意一彈，葉子凌厲的軌跡盪開一圈氣流。
蔣起戈眼神冷肅，中指和拇指一合，對著葉子一彈，兩股真氣猛然一碰，葉子轟然粉碎。蔣起戈腳步連踏，身形退後一丈，他面上已經被碎葉划傷了。
女子搖頭嘆息：「是真的不堪一擊。」
蔣起戈怒然指著女子，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及其十分之一，但這女子嘆息聲中，帶著讓人懊惱的恨鐵不成鋼之意。
「我與你究竟有何相干？若是當日那件事，我已經向你道過謙，再者你那日也給予我懲罰，差點將我打下懸崖。但是這些日子處處遇你，你便處處與我為難。」
聲音倒是不大，但是傳在四周卻還是能有些迴響。
劉青朝半響之後終於回過神來，將將起了身，看著那個女子，對著那個女子大喊：「仙女快殺了他！他是食人惡子！他害我春湖庄山下盡數死在了鳳翔閣的手下！他該死！他是個該死的偽君子！殺了他！」
女子眉頭皺也沒鄒，如同揮開蒼蠅一樣，劉青朝身子被揮開五丈之外，重重的甩在樹榦上。
這一下讓他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他強撐著身子，踉蹌的爬起來，他慘笑道：「哈哈，原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這天底下就沒有天理了！我春湖庄山下被蔣起戈害死，莫非就是該死了嗎！這，江湖，這還是江湖嗎？為什麼，為什麼？」
他搖搖晃晃的撲向蔣起戈，咬牙切齒的把字咬了出來。
「我要殺了你！你個畜生！你個狗娘養的，都是你害了我春湖庄！我要殺了你！」
女子不耐的彈了一指，他徹底倒了下去。
她冷冷說道：「今日我只是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長進，若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多管閑事。不過你很讓我失望！」
蔣起戈重重的冷哼一聲，剛要出聲，但女子腳踏劍光，霎時間就離開了這裡。
蔣起戈探了劉青朝的鼻息，見得劉青朝未死，重重的鬆了口氣，尋了村落的方向，隨後給了些銀子給一戶人家，自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