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廢物
黑衣人眼睛一眯,雙手緩緩攤開,隨著蔣起戈的劍意漸強,他的身後開始浮現出一道身影,是一道閻魔身影,閻魔眼中帶著無盡的血光。
「看看吧,我的閻魔臨和你的劍盪乾坤誰更厲害吧。」,黑衣人輕描淡寫的說了這樣一句話,隨著他的話音,閻魔身影陡然沖向了蔣起戈。
蔣起戈右手遙握決雲劍,他再無任何言語,握住了決雲劍之後,那股浩然劍氣卻是砰然消散,他壓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搖晃趔趄倒在了地里,決雲劍噹啷的掉在了地上。
黑衣人搖頭無語一笑,閻魔身影沖向了蔣起戈,這一次看上去蔣起戈必死無疑。
「想不到還是這樣容易抓到你。」
黑衣人淡笑一聲,轉身欲走,他覺得蔣起戈這一次必死無疑,雖然有人不想讓蔣起戈死,但下手的是自己,自己也沒有琢磨人的習慣。但腦海中忽然想到那一身黑袍、一身血腥氣的他,黑衣人身形還是頓了一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要殺他。
黑衣人猶豫的三息時間內,一道劍光自天際而來,一劍便貫穿了閻魔身影,劍光扎在樹榦上,隨後如光影一樣斑駁消散。
「誰?」
黑衣人看著自己的閻魔臨被一道劍光破開,便知曉了有變數,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裡。只是一道劍光就破開了自己的閻魔身影,那個人的修為很高,最起碼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抵抗的。
只不過一息的時間,在這林中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但是還是有一道劍光將他的手臂貫穿。而剩餘四名扶桑武士,則是命喪當場。
「不堪一擊嘛?」
扶桑武士被自己眼中的劍光奪去性命的那一刻,黑衣罩身、攜裹血腥氣的人出現在了蔣起戈的身前。
他剛一出現,九道劍光瞬間而至,又是一道九宮劍陣。
「你又來了。」
他被圍在九宮劍陣當中,似乎無所謂的抬了抬頭,從黑袍中透出來的目光看向遠處,那裡近仙的女子立在梢頭,手指互相輕輕的敲打。
「為什麼你總是盯著他呢?」女子的語氣就如同與一個多年的好友交談,只不過伴隨著九宮劍陣的劍光讓著朋友間的談話顯得不那麼友好了,他們兩個都知道對方隨時都會動手。
現在看不清黑衣人的神色,而女子也懶得去看黑衣人的神色,她沒有興趣。
「蜀山的弟子,怎麼能讓我不期待呢?」黑衣人聲音帶著欣喜,而女子則是無所謂的說:「哦,原來是蜀山的人啊。」
這讓她想起了那個老道士。
「很震驚不是嘛?蜀山消失了數百年,早就被世人忘卻了,誰曾想到我居然能碰見這麼多次蜀山的人呢?哦,對了,你是浮萍山的人,浮萍山嘛,應該也是蜀山一脈吧?」
黑衣人直接坐在了地上,看著蔣起戈面帶鮮血的模樣,身子有節奏一樣的擺動,他抬頭看向女子的指尖,指尖動他身子也在動,一模一樣的節奏。
「你這是什麼曲子?」黑衣人笑著說道。
女子搖搖頭,她道:「我一向不喜歡說這麼多話的。」
黑衣人點頭。
九宮劍陣中飛來一劍,黑衣人擋下之後消失在了這裡。
女子落下,腳尖點在九宮劍陣之上一柄劍上,看著滿臉帶血的蔣起戈,冷冷道:「蜀山的人。上次你沒死算是你運氣好吧。」
她手指輕輕一抬,一股劍氣將蔣起戈抬起,腳下的九柄劍光合成一劍,隨後御劍而去。
這片林中只剩下了四具死屍和點點滴滴的血跡,等到一刻鐘之後,一道身形如流光一般落在了林中,這道流光落下之時腳下有龍影閃過。
趙齊暉環顧四周沒有看見蔣起戈身影,再看地上血跡也沒有向遠處延伸的跡象。
他凝神靜氣,真氣絲絲縷縷的散開用以感應天地氣息,卻發現蔣起戈的氣息在此處消失殆盡。
最後他也只能放棄了找尋蔣起戈的身影,沿著來著的地方又走了。
而在數十裡外,那女子御劍而行落在了一座山頭之上,山頭上有一汪清泉,泉旁有一茅草屋,草屋下有一搖椅,搖椅上的老道士輕輕的哼著曲子。
女子緩緩落下,手指隨意一揮,被劍氣托載的蔣起戈也被隨意丟在了一處。
老道士從閉目養神中醒過來,他看著凌空三寸的女子,頓時奉上笑臉,然後湊過去笑著說道:「誒呀,你怎麼來了?」
女子並無興趣理他,只是食指輕輕一抬,那汪清泉里冒出一團水來,她微微張口飲下了泉水,然後眼神看向茅屋一旁的蔣起戈。
老道士隨著她的眼神也看見了蔣起戈,他小步走到蔣起戈的身前,笑道:「這不是那個小夥子嘛?終於下山了。」
「他被那伙人重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當真是個廢物,修為可可憐憐,我救他都閑浪費。」
女子看著蔣起戈,眼神中的厭惡之感讓老道士看的清清楚楚。老道士訕訕一笑,然後說道:「確實如此,他的天資著實是不入你的眼,這天底下除了一個莫道涼,其他人在修行一途都比不上你。」
「我走了,不想聽你說廢話,這個人交給你了,下次再見他還是這種修為,我怕我會直接殺了他。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想殺他,沒人能夠抵得住。」女子冷冷的留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老道士點頭示意,女子腳踏劍光遠去,轉眼便消失在了天際。
「唉。」
老道士站在蔣起戈身旁搖搖頭,自己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讓蔣起戈進入蜀山,雖然他是有些天資,只不過比上那些天才而言還有些差距。
他也不知道自己把涉及天下蒼生的事交給他到底對不對。
「沒辦法了,只能交給他一些好東西。怪不得青松老傢伙不肯收他,原來他早就算到蔣起戈並非是最合適的人。」老道士喃喃自語的將蔣起戈抱回茅屋內,解開衣服看了看蔣起戈的傷勢,心中猶豫,但最後只能嘆了口氣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