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不由己
春湖庄門打開,劉正其帶著身後十數位弟子卑躬屈膝的看著在門外靜立的三人。
那三人任憑劉正其如何言說,也並無有踏進春湖庄半步的意思,眼神中帶著不屑與傲氣。劉正其只能嘆道:「三位先生,白日里的事卻是我兒青朝放肆了,當中大不敬之意我劉正其代為賠罪。」
說完,劉正其彎腰長作揖,頭幾乎低到了膝蓋。
當中白日里的焦先生持劍上前一步冷冷道:「哦?劉莊主知道自己有錯嗎?我倒覺得這件事劉莊主倒覺得自己沒錯啊。」
劉正其不敢起身,繼續彎腰作揖狀,眼神看著對面三人的鞋子說道:「我知道了。但我知道他們得罪三位先生就催他們走了,我知道我兒犯了大錯,還請各位先生見諒罷。」
焦先生眼神拔出手中的劍,劍尖壓在了劉正其的頭上,他說道:「是嘛?劉莊主是不是對我鳳翔閣有甚怨念呢?若有此,那我就親自賠罪道歉了。」
「在下有何怨念呢?能為鳳翔閣鑄劍是我等榮幸。」劉正其越發的謙順,他知道焦先生的話語中隱含的濃濃不滿,為此,自己只能更加卑躬屈膝,這樣才能活下去。
「父親!」
拉著蔣起戈從廂房跑來的劉青朝擠過人群,看見自己的父親卑躬屈膝與鳳翔閣三人前,怒然叫了一聲,他劍指怒張的說道:「父親,你怎麼為這等強權所迫?他們為非作歹,配得上名門正派四字嘛!你還是我頂天立地的父親?」
劉青朝的話說出口,他雙目噴火的直視著自己父親的身影。
劉正其身子愈發冷了,心寒了些,他對著鳳翔閣三人說道:「三位得罪了,小兒著實是放肆了!待我教訓教訓他!」
他撥開焦先生的劍,轉過身去,朝著站在春湖庄門中間的劉青朝一巴掌拍下來。
「孽子!」
含怒的一掌,可斷石裂金!
「啪!」
劉青朝伸出手來,握住了劉正其的手腕,他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你為何要向他們低頭?他們欺負的是春湖庄啊!欺負的是你兒子啊!你為什麼要幫助他來欺負你的兒子!你不再是我父親!」
冷然的聲音,響徹四周,最後卻包含了濃烈的怒氣。
劉正其呆住了,自己的兒子說,自己不是他的父親。
「啪!」
一巴掌,劉青朝一巴掌扇在了劉正其的臉上,力道之大,劉正其的嘴角都已經溢出了血跡。
但,這怎比的上那裂心之痛!
「好好好,好一個父慈子孝。」焦先生拍手叫好,最後一個孝子咬的很重。
劉青朝向前數步,指著鳳翔閣三人喝到:「你們三人敢來我春湖庄撒野!蔣兄,替我殺了他們,替天行道!」
蔣起戈看向劉正其,他低著頭,用手輕輕的擦拭著自己的嘴角,或許別人看不清,但他看清了劉正其的眼角有淚,他在擦嘴角擦了很久是因為他在擦淚水。
他走到劉正其的身邊,低聲抱歉的說道:「抱歉,劉莊主此事因為我而起,也當因我而止,我定保春湖庄無礙。」
劉正其撇過頭來,他看著蔣起戈的眼中深深的歉意,他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定然是被生拉硬拽過來的,這件事不怪你。」
蔣起戈再說了一次抱歉,隨後走向前鳳翔閣三人。
劉青朝對著那焦先生說道:「姓焦的,白日里你過不了蔣兄一招,今天晚上你必死無疑。」
鳳翔閣三人往後退了幾步,都拔出了劍,蔣起戈雖然年輕,但白日里能將焦先生一招擊敗,實力不凡,都是走過江湖的老人自然慎重。
蔣起戈也拔出了手中的決雲劍,他看著鳳翔閣三人說道:「你們鳳翔閣做事著實過了,為非作歹,實在是讓我憤然不堪。
鳳翔閣其餘兩人冷哼一聲,說道:「小子,今日讓你死的瞑目。記住了我是(章天啟)周一平!」
話音落,焦先生、章天啟、周一平三人同時出劍,直刺蔣起戈而去。
蔣起戈手中決雲劍一轉,他拔出決雲劍,身形微轉之時,劍氣噴薄而出,撲向三人。
三人急退數步,手中利劍揮舞,擋下蔣起戈的劍氣。
劉青朝似乎看出了蔣起戈心中並無半分殺意,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劉正其走入春湖庄,讓人將春湖庄的門關了上去。
「死來!」
鳳翔閣三人以天地人三才劍陣圍困蔣起戈,這天地人三才劍陣三人修鍊十數年,默契非常,憑藉著陣法之力和默契竟然能讓蔣起戈只能防守無法進攻。
劉青朝走到大門前,用拳砸著門,喊道:「都給我開門,你們瘋了!我是你們的二少爺!」,如此大喊了幾句,並未有人回應,劉青朝勃然大怒,運起周身氣力猛然往庄門上撞去,只聽「砰」的一聲,大門搖晃一下,就再無反應。
蔣起戈並無半分殺意,也被焦先生三人圍困,索性且戰且退離鳳翔閣越來越遠了。
劉青朝冷哼了一聲,追著蔣起戈的方向去了。
而春湖庄內,陳慶之和趙齊暉聽得漸去的打鬥聲紛紛搖頭一笑。
陳慶之說道:「半柱香,劉正其便會過來。」
趙齊暉信。
於是兩人便站在了廂房門外。
半柱香后劉正其趕了過來,對著陳慶之和趙齊暉抱拳一笑,剛要說話,聽得陳慶之紙扇打開的聲音,隨後陳慶之說道:「劉莊主,這件事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春湖庄日後有事,我會保你一脈香火。」
劉正其不知其何意,但也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鳳翔閣,日後鳳翔閣追問起來,自己春湖庄只不過是他眼前的螞蚱,但也聽得陳慶之和趙齊暉說要護他一脈香火,不管怎樣也只能且信之了。
劉正其拱手退去,陳慶之看著他的身影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不在江湖也身不由己,不是嘛?劉莊主心中已殤,哀痛之情我能理解,日後保重罷。」
劉正其面色黯然的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能如何,但他身上還有春湖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