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一劍虛空
「咦……你一個內力九重的武者，找死啊。」
一個眨眼時間，藏故曲嗖的站起身來，焦急的縱身一躍。
在她視線之中，那道笑面人影，軀幹幾乎貼合著地面，如箭矢爆掠一般，赫然朝著馮天王掠去，沿途盪開一層層氣浪……一往無前。
……
嗡……嗡……嗡……
眾人措不及防間，一層尖銳的蜂鳴，轟然擴散開來。
這一刻，整個世界只有超強的分貝在摩擦，幾乎所有聲音被剝奪……不少人下意識痛苦的捂著耳朵，瞳孔擴張。
空間，似乎都在顫抖。
足足三秒之後，一團扭曲的空氣轟然爆裂開來，氣浪如滾滾潮水，一浪疊加著一浪，足足擴散了足足一百多米，才緩緩沉寂……沿途大地被席捲，一片狼藉。
咚咚……咚咚……咚咚……
一個呼吸之後，人們狠狠呼吸了一口空氣……幾乎窒息。
在戰場中央，馮天王單手持劍，滿頭銀髮，一片凌亂……而在他對面，一個戴著笑臉面具的男子，手持一根路燈柱，巍然不動，如冰冷的殺神……剛才那一瞬間的轟鳴，正是路燈與銀劍的對轟所至。
馮天王的腳掌，終於是落地，鞋底之下，一道深坑，觸目驚心……笑面人轟然一擊，前者竟然沒有佔了便宜。
……
「內力……九重！」
幾秒鐘之後，一名武者嗓音沙啞的開口。
「一風子大師，手持法寶都不是馮天王的對手，這個笑臉人，竟然敢出手偷襲……誰給他的膽子。」
「又一個為了錢不要命的蠢貨。」
稍後，人們便回過神來，頓時一張張震驚的臉頰，流露出了憐憫的神色。
內力境挑戰超凡……根本沒有戰勝的記錄。
「笑面先生！」
沈鴻樓上前一步，下意識說道。
「我所見到的內力九重武者，這個人絕對是巔峰存在……能夠撼動馮天王一劍，不簡單。」
郭鷹震面色凜然。
……
「我當是什麼高手，原來是貓狗一隻……如果你活膩了，老夫成全你……」
「一劍……生死……路……」
馮天王目光一寒，一股殺念颶風一般席捲開來……與此同時，他背後沉寂的飛劍，如浮光掠影，紛紛乍起……一道道寒芒，徹底撕裂天際。
「完了！」
下一個呼吸，第一柄飛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直接刺來……笑面人，已避無可避。
不少人暗嘆一聲。
咻！
劍鋒盪過，笑面人的身體，竟然以更不可思議的角度一閃……馮天王的飛劍，第一次斬空。
「運氣不錯。」
馮天王一愣之後，後面兩炳飛劍速度陡增，直接是封死了笑面人所有閃避空間。
「這次，必死無疑。」
其中一個武者搖搖頭，想不到還有什麼軌跡可以躲閃。
咻！咻！
下一息，所有人目瞪口呆。
笑面人彷彿是提前算準了飛劍軌跡，再度微微一側身，兩柄飛劍，一前一後，險而又險的避過……每一劍距離他皮膚的距離，差不多……一毫米。
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
幾秒鐘之後，馮天王吹鬍瞪眼，已然怒極。
一柄柄飛劍瘋狂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匹練，甚至那呼嘯而起的劍幕，直接結成了一道鋪天蓋地的劍網，將笑面人吞噬。
然而，時間流逝。
馮天王真元雖熊熊燃燒，卻沒有了之前的胸有成竹。
而其他人則面色獃滯，似乎在觀看一個怪物。
至始至終，笑面人的腳掌，甚至都沒有離開原地。
如果第一劍是運氣，第二劍還是運氣……之後狂風暴雨的劍幕風暴中，笑面人如一葉扁舟，每一劍都安然避過，便……驚悚了。
「這種漏洞百出的劍網，簡直是在侮辱劍道。」
齊書瞳孔深處，一點寒芒閃過。
當年他一人獨戰劍宗五百人，最差的劍修，也比馮天王厲害百倍。
劍修對劍的理解，大概分四個等級。
第一階，劍招有痕……顧名思義，劍招劍痕，便是依照秘典記載，將招式與飛劍的軌跡斬出，這乃是劍道初學者必然經歷的一個入門磨練。
第二階，劍意無形……到了這個地步，哪怕在劍宗，也是內門弟子……無形劍意，需要對劍感悟深刻，無招勝有招，無形勝有形……到了這個境界，草木柳枝，萬物皆可為劍。
第三階，一劍虛空……有了這種感悟，便有資格創建劍道宗門，開宗傳道……這種劍修，不會輕易出招……一劍虛空，重在虛空二字……劍宗出手，敵人屍骨無存，只剩虛空冷漠，高手無敵。
第四階，萬劍臣服……這是傳說中的境界，整個修真界的劍修都沒幾人修成……當年第七山海的劍魔逆天空，腳踏虛空，負手而立，一人一劍，一萬零九步，三天兩夜，蕩平山海界四百座劍修宗門……他腳步所至，萬劍臣服……據說他離開第七山海之際，一招未出，但其身後幾億飛劍，浩浩蕩蕩，遮天蔽日，如三軍列隊，形成劍幕的黑龍，連虛空都幾乎震碎。
「當年逆天空與我大戰三年，從大地戰到滄海，從海底戰到虛空……我與他對戰之中，對劍道也有一些領悟……」
眾目睽睽之下，齊書手臂驀然一動，下一息，一柄飛劍，突然被他夾在指尖。
不……或許說是飛劍乖乖到了他指尖，更恰當。
「哼，你以為修鍊了一種神秘輕功，就可以挑戰超凡嗎？我的劍，你不配觸碰……斬。」
馮天王飛劍被夾，頓時殺氣如龍，似乎有人玷污了他最珍愛的寶貝，要將對方，碎屍萬段。
「劍？你這種貨色，也配提……劍？」
嗡嗡……嗡嗡……嗡嗡……
隨著笑面人一句話落下，馮天王面色巨變。
他手掌顫抖，額頭布滿冷汗。
劍……平日里如臂指使的飛劍，似乎在恐懼著什麼，似乎在……臣服。
這種感覺，就像是臣子遇到了帝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完全是骨子裡的臣服。
這一刻，劍，如奴。
嗡嗡嗡嗡！
一道道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一柄柄飛劍竟然紛紛叛變，直接懸空漂浮在笑面人背後，劍尖一點一點，似乎是在……叩首。
荒謬。
這簡直是荒謬。
嗡！
下一息，齊書冷笑一聲，掌心那根笨重的路燈柱子轟然一刺，一股鋒芒天地間的冷厲，如架在每個人脖子上的劍刃一般，令人不敢呼吸。
「燈柱為劍，無鋒且利……這是，劍意無形的宗師境界……你，到底是誰？」
馮天王腳步轟然後退一步，滿臉震驚。
「劍意無形？你的狗眼……瞎了嗎？」
笑面人一句話落下，馮天王慌忙從懷中拿出一塊篆刻著防禦陣法的古玉。
轟隆隆！
也就是半秒鐘時間，那塊古玉上的陣法剛剛啟動，便直接被燈柱子轟成齏粉。
不！
連粉塵也不存在。
似乎這古玉從來沒有在世界上出現過……一切虛無，一劍……虛空。
「第三境……一劍虛空……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整個神州歷史上，只有劍魔獨孤求敗達到過這種境界，這也只是記載，真實無從考究……這種劍意，不可能存在，不可能……你到底是誰，你是人是鬼……」
這一瞬間，馮天王披頭散髮，渾身顫抖，似乎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