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有點遲了
倉庫內部。
一群壯漢鼻青臉腫,滿臉是血,他們有些在端著泡麵蹲馬步,有些在沿著牆壁爬……之前一張張凶神惡煞的老臉說不出的苦楚,瞳孔充斥著恐懼。
這個年輕人,簡直是惡魔。
簡簡單單站在那裡,從始至終只用了一隻手,便直接將所有人打殘,且只用一招……地面那些歪七扭八的鋼管,也見證了剛才的殘酷打鬥。
他們當中,最輕的傷,是骨折……最重的黑皮人和首領壯漢,下半輩子殘疾了。
「齊書,文姐謝謝你,夠了,我們趕緊走吧……他們是總督夜總會的人,一會還會有打手過來,到時候我們跑不了了。」
這才5分鐘過去,齊書便將自己這幾天受的委屈,一次性報復回來……文思思心裡頭雖然很暢快,但內心還是恐懼更多。
「是啊,齊書,我們趕緊跑吧……別一會治安局過來,我們反而成兇手了。」
王小寬也一臉恐慌,說話都斷斷續續。
「大爺,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敢了……再不去醫院,下半輩子就廢了,大爺,饒命吧。」
聽到文思思說話,正在咬牙忍痛癱爬的眾人,也急忙搗蒜一般瘋狂磕頭……每一秒時間的流逝,都代表著最佳醫療時間的延誤,他們焦急啊。
「也罷……既然文姐心善,答應寬恕你們,今日恩怨,一筆勾銷……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再糾纏文姐,必不輕饒。」
齊書冷哼一聲,眾打手爛泥一般癱了一地,各個如釋重負。
「齊書,我們快走吧。」
趙莎莎心臟狂跳,這個陰森森的恐怖地方,如果再待一會,恐怕自己會瘋掉。
「現在想走了?可惜……有點遲了。」
也就在這時候,為首的大漢忍著劇痛,突然站起身來……他痛苦到扭曲的惡臉,扯著一抹猙獰的笑,乍一看和厲鬼一般。
一股不詳的預感,在人們心頭縈繞。
果然,門外不遠處,一群漆黑西服,整齊劃一的壯漢,烏雲一般壓迫而來。他們沿途浩浩蕩蕩,腳下塵土翻騰,狹窄的道路上,氣勢洶洶,似千軍萬馬,要攻城掠地……一道道冷冽的眼神匯聚,殺意滔天,如狼煙滾滾。
咚!
見狀,王小寬一個趔趄,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胖臉沒有一絲血色。
趙莎莎等人渾身顫抖,嘴角一直在打顫,但就是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完了,完了,是我連累了你們……這可怎麼辦,怎麼辦……總督夜總會背景很強大,殺了我們幾個都正常……都怪我,連累了你們,都怪我。」
看著湧來的人潮,文思思手足無措,陷入絕望的痛苦之中。
而裡面那些身受重傷,渾身屈辱的大漢,卻似乎看到了救世主……他們再看齊書,眼中燃燒著滔天怒火,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
「我以為是哪個大勢力來踢館,原來是一群鄉巴佬山炮。」
人群將大門堵的水泄不通,這時候一個戴眼鏡的微胖老者笑眯眯走了進來,仔細打量著齊書五人。
一群垃圾。
兩個女人,柔弱不堪。一個胖子,廢物。一個中年人還纏著繃帶,好像住院的病人……這四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呼吸都不順暢……唯有一個學生模樣的青年還算淡定。
可惜,普通人一個,並沒有內力波動。
再說,即便青年修鍊了內力又如何?看他年紀最多18歲,再天賦異稟,也不過內力四重,能掀起多大風浪。
「趙老……快殺了這個畜生。」
為首的大漢一瘸一拐跑過來,狗一樣乞求著趙九單,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啪!
措不及防,一道清脆的耳光聲久久回蕩。
啊。
一聲慘嚎,大漢被一巴掌扇出去5米遠……他驚恐的望著趙九單,右邊的眼角、耳洞以及鼻孔,不斷有鮮血淌出,頃刻間染濕地面。
這一幕落下,全場鴉雀無聲。
「一群廢物,我趙某雇你們來是幹活的,不是哭喪……被人打成這樣,應該一頭撞死自盡,還有臉求饒?」
寒冰一般的目光籠罩下,受傷的壯漢紛紛低頭,不敢言語……總督夜總會敢弄死弄殘普通人,當然更敢弄死他們。
「小朋友,你是帶頭的吧……打了我的人,留下一個說法吧。」
稍後,趙九單看了眼齊書,冷冷說道。
「說法?我已經饒恕了他們,還要什麼說法?」
齊書目光同樣冷冽,古井無波的反問道。
「我天,今天死定了。」
王小寬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站起來就去捂齊書的嘴……都什麼時候了,還逞能……已經被別人圍攻,你孤零零好像還佔了上風似地。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意思。我趙某橫行春西市多年,很久沒有見過這麼不怕死的少年了……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還要替他們感謝你的饒恕之恩呢?」
趙九單面帶笑容,但其眼睛後面的瞳孔,卻收縮成了針尖,比毒蛇還要陰狠。
「如果不是我懶得惹是生非,他們下場還要凄慘一百倍……而且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讓這些堵門的人讓開,好狗不擋道。」
齊書臉色依舊不變,繼續冷漠的說道。
這句話落下,整個堵在庫房門外的人們,頓時殺意滔天,蠢蠢欲動……好狗不擋道……這是罵了他們一群人,喜歡找死的人他們見多了,但齊書這種狂徒,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齊書,你閉嘴吧,還不趕緊求饒……你要害死我們啊。」
王小寬氣的頭頂冒煙,恨不得縫上齊書的臭嘴……簡直比鴨子的嘴還硬。
文思思等人也是一臉詫異的望著齊書,似乎第一次認識這個青年……面對豺狼虎豹一般的地下社會人員,還能如此錚錚傲骨,似乎是男子漢所為……但現在逞英雄,純粹是拿生命開玩笑啊。
能打……能打得多六、七個人,能打得多上百號人嗎?
趙九單的臉色也變了,一瞬間,整個庫房似乎成了冰窖,人們的四肢都凍得僵硬……趙莎莎閉眼祈禱,不知在念叨著什麼。
氣氛已經僵硬到極限。
滴嗚、滴嗚、滴嗚、滴嗚……
突然,遠處尖銳刺耳的警車鳴笛聲此起彼伏,趙九單眉頭一皺。
幾秒種后,一眾總督夜總會的打手外圍,停下幾輛依維柯警車,隨後衝下來幾十個治安人員,他們手持一人高的防爆盾牌,頭盔防彈衣,幾乎武裝到了牙齒。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震懾了場面之後,治安隊隊長寒著臉走入庫房內部。
「是我報的警,是我……我們被包圍了,他們放高利貸,還要打我們……看把文姐打的。」
見狀,王小寬瞳孔閃爍著激動……救星,救星總算來了……趙莎莎等人也是如斯重負,幾乎要癱倒在地。
「張隊長,這位胖兄弟血口噴人,您看清楚了,是我總督夜總會的員工重傷。」
趙九單冷笑了一聲。
「報告隊長,大部分粉碎性骨折,全部能鑒定為重傷……這是故意傷害案件。」
一名治安隊成員上前看了看打手們的傷勢,眉頭緊皺的彙報道。
「把這些人,全部帶走。」
眼中寒芒一閃,趙隊長大手一揮……稀里嘩啦,頓時一陣裝備震動之聲……目標,直衝齊書等五人。
「怎麼會這樣,明明我們才是受害人啊。」
王小寬看著全副武裝的治安人員,嚇得肝顫。
「嘿嘿,張隊長,這些小事情,不勞煩治安局大駕了,兄弟們辛苦,別白來一趟,拿些茶水……這些小事,我們私了吧。」
趙九單陰森森看著齊書,如果被治安隊帶走,反而是便宜了他們。
……
總督夜總會不遠處的半山國際別墅群,中央一棟別墅的寬闊樓頂,一個長褂老者銀髮及腰,盤膝而坐。
幾分鐘后,他頭頂冉冉升騰起幾縷青煙,配合他長褂青衫,頗有些仙風道骨。
咔嚓。
突然,老者面前的木盒自動彈開,裡面是一粒黑漆漆的丹藥。
「歃血令,好厲害的法寶,歹毒的操控之力,我拜訪絕世高人,才得到破解之法,只是這驅魂草太難弄……恥血衛,你們乃朝廷鷹犬,也妄圖奴役我堂堂趙家……休想。」
「哼,如果不是遭受賀天王教暗算,我趙家豈會懼怕他陳乙衙……該死的毒,該死的歃血令。」
趙陽雄臉龐之上,蜘蛛網一般蔓延出一道又一道交織的紅色血管,隨著丹藥藥力被吸收,那些紅色血管之上,微微滲透出一絲絲血跡。
幾分鐘后,異象消散,趙陽雄滿頭大汗。
「不行,遠遠不夠……如果現在那個齊書手持歃血令,我分分鐘淪為植物人……可恨,天下間為什麼會有如此歹毒的法寶。」
長嘆一口氣,趙陽雄銀髮亂舞飛揚。突然間,旋風匯聚,樓頂草坪似乎被一雙無形的巨掌連根捲起,地面一片狼藉。
「老爺,啟稟老爺,卑職追蹤齊書行蹤,今日他到了總督府後院鬧事,卑職特來稟報。」
突然,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人氣喘吁吁跑到樓頂,他雙手袖子狠狠一甩,竟然是單膝跪地,低頭說道。
「總督府?好好的,齊書怎麼會來總督府?罷了……趙家那些衙役也不可能打得過齊書,不管什麼有什麼衝突,讓他泄了憤就好……傳令下去,從今天開始,趙家上上下下,不得與齊書再發生任何衝突。」
目光一寒,思索了幾息,隨後趙陽雄嘆了口氣……歃血令是懸在他腦袋上的閘刀,他怕啊。
「可是,老爺……少爺今日就在總督府,少爺的脾氣……」
微微抬起頭,中年人言語有些猶豫。
「走。」
大袖一甩,趙陽雄焦急的下樓。
西裝男急忙起身,低頭跟在趙陽雄身後……他不留痕迹的擦拭著昂貴西服的膝蓋。
這個家族簡直有病,大清幾百年前就亡了,竟然還遵循著病態的規矩……如果不是為了錢,誰願意時不時下跪稱作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