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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深信不疑

  「果然如此,暗算我老舅的人,也是賀天王教,布陣手法如出一轍……陣法之道,在於融匯天地大勢,如果這玄宮大陣釋放全部威力,足以引動金丹強者的一絲領域之力……可惜,這些人布置的大陣稀鬆平常,別說領域之力,這區區壓制之力,也最多堅持五分鐘而已。」


  領域,便是大道金丹的最強能力……修仙者的實力,呈最森嚴的金字塔形狀!


  築基強者可面對百千鍊氣修士,如入無人之境。


  而金丹強者,反掌間上萬築基煙消雲散。


  至於之後的元嬰聖境,已經不是靠人數可以填平的差距。


  齊書簡單看了幾眼玄宮大陣,便失去了興趣……修真界陣法一般用來守護宗門,或者宗門混戰時開啟。越是威力強大的陣法,耗費靈物越多,耗時越長……也是恥血衛經驗稀缺,如果趁對方開始布陣之際,雷霆萬鈞擊殺相對較弱的第四徒,一了百了。


  「沒想到庄樓音內力不強,橫練拳法卻有些看頭!」


  突然間,陣法中央鬼哭神嚎,一道旋風,席捲而起。


  那赫然是庄樓音拳風太快引動的氣流涌動,泰拳擅長急速短擊,拳、手、肘、膝皆為鈍器……庄樓音從小接受嚴酷訓練,其關節遍布老繭,已經沒有了痛覺!


  嘭嘭嘭嘭嘭嘭!


  「這真是一個不到20歲的少年?拳法天賦,恐怖絕倫。」


  「再給這少年1年時候,我全盛時期,不是他的對手!」


  一名內力七重的強者驚嘆一聲……他是錢家的人,參加布陣的武者最低內力八重,他還沒有資格。


  陣法內,庄樓音每一招都刁鑽狠辣到極限,鼓點一般密集的轟擊,比心臟跳動還快,令人肝膽俱裂……恥血衛五人雖然格鬥技嫻熟,但畢竟內力被壓制,行動受限制,節節敗退……而他們引以為傲的戰場經驗,在這些邪性的少年面前,蕩然無存!

  前者彷彿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瞳孔閃爍著歇斯底里的血色,每一招似乎都在同歸於盡……泰拳本身便是殺敵一百自損八千的喪魂拳,配合庄樓音狹隘的性格,如烈火烹油。


  轟轟轟轟!


  兩分鐘后,恥血衛一名戰士口噴鮮血,被擊倒!

  三分鐘后,中央只剩李國潔和2號還在纏鬥,但他們苦苦支撐,狂風驟雨之下,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嘿嘿……被壓制了內力,你們……不堪一擊!」


  擦了擦嘴角鮮血,庄樓音陰冷一笑,那鐵拳不絕不休,拳芒旋風再度狠辣三分,危機籠罩二人。


  一分鐘后,塵埃落定,五人全部被打倒在地。他們每人挨了至少上百拳,渾身劇痛,沒有內力支撐的情況下,站起來都困難。


  「呸!」


  一口血痰吐出,庄樓音俯瞰群雄,他雖然也臉色煞白,但嘴角卻蔑視一笑。


  他缺少的,只是成長時間。


  「哈哈哈哈……恥血衛服不服!」


  見狀,陳乙衙揚天長笑。


  「還妄圖緝拿我和二師兄,你們五人聯手,連個18歲學生都打不過,真是大言不慚……今天我賀天王教大發慈悲,饒你們一名,從今往後,無論九處也好,恥血衛也罷,你們繞道而行。」


  王不興狂妄一笑……其他參與布陣的強者神色黯然。


  如果不是他們助紂為虐,賀天王教怎麼會如此囂張……如果恥血衛能早來半小時,他們何須被逼迫奉獻精血。


  代表神州最高戰力,凌駕所有勢力之上的恥血衛敗陣……這一刻,也宣布了木西省所有武者淪陷。


  ……


  「如果現在有誰站出來力挽狂瀾,斬了陳乙衙,我錢周雄率領整個錢家發血誓效忠!」


  重傷的錢周雄眥睚欲裂,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其他武者更是一片絕望,沉淪在賀天王教手下,前途未知。


  「曹家也不想投靠,可惜木西省連一個能夠掃平一切冤孽的英雄都沒有……唉!」


  一名曹家武者也痛心疾首。


  「齊先生,真抱歉,我們沒能救下你們!」


  姚漫雪朝著齊書歉意說道,話落,她連忙跑去中央照顧恥血衛五人……她實力本身較弱,陣法之內,更是被壓制到極限……庄樓音撇了她一眼,連出手都不屑。


  「真沒想到,木西省悄悄崛起了一個了不起的組織……神州上下,敢和恥血衛叫板的組織,一巴掌能數的清……雖然這五人只是三線城市的小分隊,也不簡單了!」


  岳濟生雖然憤怒,但也不得不佩服這個無法無天的賀天王教,創下如此顯赫戰績,卻還有一個首徒和教主未現身。


  ……


  「你……滾過來,把鞋舔乾淨!」


  「你……把那塊玉和鑽石給我取來。」


  傲視一圈,庄樓音突然望著齊書,詭異一笑……剛才一番戰鬥,他的皮鞋上,不知染了恥血衛的鮮血,還是自己的,有些髒了。


  他永遠忘不了岳濟生給齊書撐腰,後者尺高氣昂的一幕……雖然動不了岳濟生,但他要將齊書狗一樣踐踏,眥仇必報不過夜,這是他為人準則。


  隨後他又看到路羅雁脖頸上的飾品,腦海中想起藏故曲,指著一名武者差遣道……行動開始之前,藏故曲臨時接到電話,被師尊召回。雖然後者沒見到自己雄風,有些遺憾,但下次見面,這兩塊價值不菲的飾品,就是禮物。


  聞言,那名武者慌忙摘下駐顏花香玉和藍顏之淚,恭敬交給庄樓音。


  「小夥子,做人留一線,別太囂張……擦乾淨就可以了,何必咄咄逼人。齊書是人,不是狗!」


  岳濟生被氣的臉色森寒,將一張紙巾放在齊書掌心。


  齊書對古痕有恩,卻因為古痕的宴會中毒,遭受如此屈辱,他說不出的愧疚。


  「手下敗將,你不配和我說話。」


  輕蔑一笑,庄樓音根本沒有將岳濟生放在眼裡……今年他十八歲,以一敵五,大敗恥血衛,這種戰績,神州前無古人……以前他拜師無門,現在有師尊指點,庄樓音有把握五年內成為木西省第一人。


  他有狂妄的資本。


  「齊先生,我替你去擦鞋吧!」


  姚曼龍神色掙扎,說罷就要起身……齊書對姚家有恩,他無以為報。


  「既然指名道姓,怎能讓人代勞。」


  肩頭一隻手掌將姚曼龍壓下,齊書的緩緩站起來,目光平靜如水。


  「齊書,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事情結束之後,我帶你去京都,泰師認識不少奇人異士,一定有辦法解除歃血令的詛咒。」


  除了一句安慰,岳濟生無能為力。


  一步、一步……一個和庄樓音同樣年紀的青年,不緊不慢的行走著……他手中捏著一張紙巾,隨風飄搖。


  只是有些奇怪……即將眾目睽睽下,面臨狗一般的踐踏,這少年臉色平靜的有些詭異了。


  「同樣是18歲青春,天壤之別啊。」


  人們不禁嘆息……今天這場災難,最耀眼的並不是第二徒陳乙衙……反而是這個相貌並不起眼的少年。


  18歲的年紀,無限的潛能,何其可怕。


  「齊書……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陣法中央,姚漫雪嬌軀一顫……恥血衛領導都敗下陣來,她一腔怒火,卻有心無力。


  「安心。」


  沿途路過姚漫雪身旁,齊書輕輕拍了拍後者肩膀。


  ……


  「哈哈,你以為有個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沒有實力,就活該被踐踏……誰允許你拿紙巾擦……我要你,舔……呃啊……你、你……你……」


  嘭!

  上一秒,人們還在嘆息庄樓音的恐怖,那個少年還在囂張的獰笑。


  下一秒,空中一道白色匹練,從下到上斬開空間,形如抽刀斷水,快如驚雷一閃……這一刻,所有人的呼吸,窒息了一秒。這一道白芒,似乎抽幹了一切生機。


  庄樓音末尾一個舔字還未說完,他面龐之上,雙目之間,一道細如髮絲的筆直血線,慢慢滲出殷紅鮮血。


  嘭!

  隨後,一聲悶響,庄樓音仰面倒下。其身軀僵硬,如被人踢了一腳的石碑。


  終於,血似洪流,崩裂涌動。


  庄樓音的臉頰,似乎被一分為二,至死都是深深的驚愕……別說出手,他的思維都沒時間反應……太快。


  「之前你雖無故罵我,之後又隨意在我頭上倒酒,但罪不至死,我一笑了之……但有一而再,卻無再而三……武是殺人技,我不出手,只是你沒有必死的理由!」


  那張柔軟的紙巾邊角,不知何時,被一滴猩紅的鮮血染濕。似乎在用一條人命,平靜的詮釋著一個絕世強者的尊嚴。


  草木枯葉皆為劍,我不殺你,只因你罪不至死。


  這一刻,全場寂靜,所有人忘記了呼吸。


  第二徒與第四徒的笑容永遠定格在臉上,瞳孔深處,蔓延著恐懼……他們記得一清二楚,齊書服下毒膠囊后,根本沒有吃過解藥。


  岳濟生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說不出來。


  姚曼龍長吁一口氣,渾身虛汗。他似乎即將窒息在海里,瀕死之前被人救起。


  姚漫雪嬌軀僵硬,腦海里再度出現一個畫面……滴水穿石,第三徒橫死。


  「漫雪,你所說的高手,果然不凡!」


  這是李國潔第二次見齊書……第一次,他救了自己瀕死的爺爺。


  以前姚漫雪說第三徒被齊書一招斃命,他認為是誇大其詞,現在深信不疑。


  柔軟的紙巾,比軍隊的匕首還要鋒利……這得多麼恐怖的修為……超凡之下,第一人。


  這措不及防的斬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說殺就殺,眼皮不眨…………這才是古代劍客的風采,哪有一句廢話。


  「這些東西也不屬於你!」


  齊書撿起駐顏花香玉和藍顏之淚,屈指一彈,到了岳濟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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