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人為之世

  五座高塔宛若五百利劍守護著中間的堡壘，周圍瀰漫著濃郁的靈氣，金髮青年站在堡壘的上方，洋溢著優雅的微笑：「所以，你到現在還在思考著你不斷成長，存在的意義嗎？」


  「很早以前就已經想通了。」黑髮青年也淡淡的笑著，與金髮對視，他那雙與天同色的雙瞳泛著深邃而睿智的光芒：「人，來到這個世界，擁有著名為自我的記憶，本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了，又何必在乎那麼多了，難得的一輩子，只要能夠快快樂樂的，能夠做自己所喜歡的事情就足夠了，力量也好，權利也好，金錢也好，不過都是實現我們夢想的手段而已。」


  「只是【人】都是貪婪的，為了自己的慾望，是會付出一切的。不過人各有所好，有的人愛財，有的人愛名，有的人愛物，就算是再為清廉的人，也貪慾著自己心中的清廉。」


  「這不就是你一直所說的【人性】嗎？」


  「你說話的腔調可越來越不像一個【人】了啊！」


  「你呢？一直以來，你都說，你要統御這天下，如今支撐著你，你最想要的又是什麼？」


  「就如同你對於【人】的定義一樣，我也一直思考著，什麼是【人】。人到底應該是怎樣的存在。如果說人是貪婪的話，那麼為什麼人類會總喜歡把自己掩飾的清廉？兩個相互喜歡的人面對著面，又為何總是喜歡遮遮掩掩。為什麼總喜歡將自己的心意埋藏起來？為什麼明明人們追求著真實，卻總是用虛假將自己偽裝。」


  「……」


  「千年前的戰爭，人本事最為弱小的物種，沒有靈獸們那別具各異的天賦，沒有魔獸們強悍的身體。人類卻靠著自己的智慧，一步步的戰勝了他們，可是千年後，人們卻痴迷於道法的修行，力量的追求，這難道不是本末倒置嗎？你方才問我所追求的東西，我所追求的，便是人最為真實存在！！這是一個虛偽的世界，所以我想讓他變得真實。這便是我一直所願所想！！」


  新曆九年。當初陳韻馨與竇碧所簽訂的條約，聖亞麟域與偽世五年之內不等相互進攻的期限已經過去了，然而這原本算得上是國家大事的事件卻沒有一起任何人的在意。四年的時間，兩個國家相互交融，早已經如同一體，無論是文化還是政治，甚至很少人知道，兩個國家真正的領導者都是同一人。


  在天行左的領導下，天域大陸已經完全的從先前的戰亂中走了出來，隨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色，與先前的領導者們不同，天行左並不倡導人們對於道力的修鍊，而是更加註重於知識的傳遞以及科學的研究。雖然一開始很多人對此產生了疑問，可是與那些天生擁有著天賦的人相比，天行左的方針，對於平庸的人們來說無疑是給了他們相對公平的平台，讓他們可以與先前無法相比的人所競爭。


  一切竟然有序的進行著，天行左也終於開始了他最後的計劃。


  站在殞神殿頂，看著昔日的好友，天行左繼續說道：「所以，我的世界不需要這不屬於人類的力量，你能夠幫我嗎？」


  星茫微笑著點了點頭：「想不到終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你知道嗎，所謂【神】那就是創造了一種【規則】，並且讓這種【規則】持續下去的東西。」


  「我知道！」


  「如今用好聽點的話，你是讓我改變這個【規則】，用難聽點的話來說，你實在讓我為你弒神！」


  「我知道啊！」天行左笑道：「但是用好聽點的話來說，不應該是，我在助你成【神】嗎？」


  兩人相視一笑，星茫走到了殞神殿的中心，抬起了雙手，心念一動，渾身的道力流動著，突然間風暴湧起，大地開始顫動，電閃雷鳴，火焰在風中流動。天地間的靈氣拖過了五座高塔傳遞在星茫的上空，匯聚，凝聚。天地間時而昏暗，時而透徹，天行左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感覺得到，自己的力量似乎一點點的消失，先前對於萬物【規則】的認知似乎依在一點點的更改。


  不分晝夜，應當說不知過了多少晝夜，之間星茫的面前凝聚出了是暗淡，是透徹的光球，全球凝聚，幻化最終成為人形，緩緩落下。發，如同天空一般蔚藍，雙眸與天空同色。


  「我可沒有想到，當初我一時興起的孩子，既然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謀殺我啊！」


  「老師！對於老師來說，這不也是老師你一直所渴望的終結嗎？無盡的生命難道對於你來說，不也是一種束縛嗎？」


  若塵看向星茫：「他是這樣說的，那麼你呢？」


  「前輩，你所創造的世界很美好，但是如今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主角是人，所以我認為應當著做一個更適合於人類所生存的世界！而或許有一天，人類被其他的什麼生物所取代，自然也會有新的神來取代我吧！」一邊說著，星茫手中純白的鐮刀出現。


  若塵一笑：「對於我來說，這是終結，但是對於你來說，只是剛剛的開始，這一揮刀，可能便是一輩子，這一輩子，可與常人不同，會是萬千歲月。你會看著自己所愛的人衰老病逝，也會看著自己所珍視的所有慢慢的消失，甚至會詛咒自己這看似美好，確實永恆的枷鎖！！」


  「我知道！」星茫說道：「所謂人，便是，即使身在鳥籠之中，也會放聲歌唱的小鳥。我很慶幸，還有著無求的力量與無盡的生命來作為我的鳥籠，至少，這還無時無刻的提醒著，我還是一個人！！」


  縱橫劃過，縱橫天際！！


  新曆14年，天行左坐在長椅上，岳信羽彬彬有禮走進了他的書房：「老爺，有你的信件。」


  天行左點了點頭：「聖亞琪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有末鈴小姐輔助他，目前來說一切正常。」


  天行左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岳信羽離開，天行左打開了信函，微微一笑：「這麼久才給我寫信，真是的……」


  吾友天行左：

  先前說過，等有空就去看你，不過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只能寫封信以示我的歉意了。


  我離開的時候，和你說過，我打算等靈兒這邊鳳凰一族處理的差不多了，便和她一同旅行好好的遊玩天域。沒想到鳳凰一族的瑣事還是麻煩，我看還是你這樣當國王的比較輕鬆，身邊還有各種大臣，丞相。不像鳳靈，大事小事都歸他管，還好，鳳妤的修行結束了，主動提出幫靈兒的忙，靈兒才算是鬆了口氣，我家的星靈也已經可以幫忙了，靈兒已經交代，在星靈成人儀式上讓鳳妤替她宣布將鳳凰一族的族長之位傳遞給星靈。


  鳳凰這邊的情況和麒麟差不多，靈力和道力雖然消失了，不過並不會影響他們的生存，甚至說，大概是他們物種本身所蘊含的力量吧？就像麒麟依然可以操縱雷電一樣，鳳凰也還可以使用火焰，只是其火焰的威力遠不如先前那般強大了。大概是因為靈力的減少吧？似乎靈獸們的生殖能力也受到了影響，不過和他們超長的壽命相比，這影響還算是可以接受，不然我恐怕會被靈兒打死的吧？

  行，靈獸的事情就和你說到這，就如我先前和你說的，鳳靈已經空閑下來了，我就決定開始遊玩天域，你知道，距離靈獸島最近得有些餓名望的地方，那可就是以前鬼王所在的無風谷幽冥堡了！我可真是沒有想到，昊天宗的人竟然會後當初鬼王的二弟子雷聶走到了一起，他們兩個夫妻攜手，似乎讓這片原本弱肉強食的區域變得不再那麼的殘酷了。不過那個叫做昊吉吉的似乎不怎麼喜歡我，還和我說什麼他是不會原諒我殺了昊西的，昊西是誰？說實話我是沒什麼印象了，你知道嗎？

  離開了幽冥堡后，本來呢我是想直接帶著靈兒來找你的，可是靈兒卻說想要先去聖亞麟域那邊看看，於是嘛，我們就先南下，你一定先不到吧，彥樂這傢伙居然開了一家酒館，沒錯，他酒館的名字就叫做「一家酒館」，這傢伙真是有意思，說真的他的酒真是令人迷戀。有機會你一定要去嘗嘗，保證讓你醉生夢死。


  來到了聖亞麟域，其實我並不怎麼想去昊天宗，可是於情於理我還是應該去看看。我想這天底下最對不起昊天宗的人應當就是我了吧，幸運的是，昊天宗的情況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失去了道力之後，昊天宗的長老們對於這血統的要求也就沒有先前那般看中了，昊琴心已經將宗主的位置傳給了莫劍然，你一定想不到，莫劍然居然和陳韻馨結婚了！你知道嗎，看見陳韻馨挺著肚子出來時，我都驚呆了。


  值得一提的是，慕容火也回到了聖亞麟域，他到現在還一個人，和以前一樣專註的鑄造著武器。這傢伙其實也蠻變態的，那兩把焱兒和淼兒真是形影不離。好像吃飯睡覺都帶著，說變態好像不太禮貌，不過這樣痴情的，也真是有些讓我欽佩。不過我在想，如果在他的心中，劍就是他的老婆，那麼他鑄造了那麼多把武器，豈不是在早已經後宮成群了嗎？仔細想想果然還是好變態。哈哈哈。


  要說在聖亞麟域最讓我開心的，還是琉璃夢，她在聖亞麟域開了一家孤兒院，你知道，先前的戰爭很的孩子流離失所，在那裡孩子們管琉璃夢叫媽媽，她也不像以前那樣，冰冷，倒是和你一樣，一直掛著微笑。與孩子們為伴，我很高興他能有這樣的新生。


  本來離開了聖亞麟域之後我們就打算來找你了，然而很不巧，我們遇上了墨語，我可是怎麼又想到，當我把一切的力量抽離之後，原本已經死了的他，居然和你的轉生棋子徹底的融合了。確實在我遊歷的這段旅途中，並非所有人都失去了道力，至少還有極小部分人擁有著這樣的力量，也算是給這世界增添一些趣事吧。


  話說回來，你平時都怎麼管教你的這枚棋子的？知道了我們的旅途后，他就一直在蠱惑勾引靈兒，去你先前到過的其他大陸看看，所以靈兒完全被帶進去了，我也沒辦法值得改變行程，向和墨語渡海去看看其他的世界。想來可能又會是一趟很長的旅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和你再見，就先和你說一聲吧。


  等我回來，再來找你！

  辭職

  星茫

  天行左收起了信函，無奈的搖了搖頭。


  「爸爸！！」一個金髮的男子跑進了天行左的書房，天行左一笑，抱起了他：「健兒，你怎麼來了，你現在不應該和末音阿姨學習嗎？」


  「哼！末音阿姨自從和岳叔叔生了岳鈴妹妹后就都忙著照顧妹妹了，都不和我下棋了，每次一看到我就和見了鬼似的。」


  「哈哈哈！想不到末音也有今天啊！」天行左笑道：「那爸爸和你玩吧？」


  「不，剛剛姐姐告訴我，麒麟族那有慶典，一會我要去那找姐姐，爸爸，你要不要一塊來？」


  「嗯！我晚點再去！」


  「那我先走啦！！」


  「恩！路上小心點！！」天行左點了點頭回身看著身後的曇花。點了點頭：「我都忘了，今天可是曇兒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