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躍遷 第二章 龍鱗之魄 中
天域的東北部,便是天域四大勢力範圍之一的鬼谷;論國力,這個只擁有190萬方田的國家自然是比聖亞麟域弱上了許多,然而弱小從來就不是一個貶義詞,因為弱者想來會比強者更渴望力量,弱者向來會比強者進步得更快,一個弱小的國度若是有了一個不甘弱小的國王,那麼這個國家將會迎來它的蛻變,鬼谷的掌舵者鬼王司馬獨裁無疑便是這麼一號人物。
風州,無風城,幽靜宮殿的樓宇上,幾隻烏鴉斷斷續續的哀嚎著,鬼王的宮殿名為幽冥堡,坐落在神靈大陸的七險之一無風谷。作為一大勢力的首府皇宮,被建造於天域的險地,卻是有幾分奇異。
無風谷顧名思義,便是無風,這裡由於特殊的地貌常年不曾有風的跡象,甚至有時候連空氣都比較稀疏,對於從小在這出生居住的人來說也許並沒有什麼感覺,不過很多外來者常常因為在這裡無法正常呼吸,輕則休克重則死亡,漸漸的無風谷成為了一處險地。當年聖亞一世縱橫大陸曾有一統大陸的野心,在攻打鬼谷之時大軍卻停止在無風谷口遲遲沒有進軍,最根本的問題便是士兵們無法正常呼吸,因此發揮不出其戰鬥力,無奈之下聖亞一世只能放棄了鬼谷。無風谷的特殊環境使得無風城成為了天域最難攻克的城市,幽冥堡也成為了最堅固的堡壘之一,其沒有成千上萬的士兵,沒有無堅不摧的城牆,唯有的便是這天然的壁壘。
有利有弊,由於無風,無風谷的氣候十分乾燥,炎熱,而且晝夜溫差極大,神靈大陸眾多地質學家研究與討論后得出,這無風谷十分適合建立一個軍事要塞,但是最為一個都城來說卻有些雞肋。不過歷代鬼王似乎都沒有遷都的想法,幽冥堡作為鬼王的寢宮就這樣存在了來數百年。
司馬獨載,靜靜的品著手中的高粱酒,皺了皺眉頭:「這酒無論怎麼釀製始終沒有當年在聖亞皇都喝的酒香醇啊。」看了看掛在牆上天域的地圖,陷入了沉思,握緊了手中的酒杯,久經沙場的臉上略過了一絲嗜血的渴望,他的眼中看到的是腥風血雨、狼煙四起的聖亞麟域。
……
壑城,景輝客棧的一間上等客房中,星茫緩緩睜開眼,渾身便傳來了酸疼之感,看了那天消耗的有點過了。
「兄弟,你醒了啊,居然只睡了三天。」星茫耳旁響起了粗狂有力的聲音,忍著身上的疼痛,星茫緩緩轉頭看向床邊,那個將星茫打成重傷的銀衣壯漢正坐在自己旁邊。
星茫怒視著他,躍躍欲試的想坐起來可是渾身又傳來說不出的痛楚。
「別亂動。」壯漢說道:「看來你身子素質不錯,這麼重的傷,常人的話,少說也要有個一個星期才醒得過來。」
星茫看了看他也不出氣。
「你也莫怪我,那天的確是我有幾分衝動。」那壯漢看出星茫有些生氣,和氣的說道:「認識一下好了,在下昊天宗,昊雲。」
「星茫」
「星茫,好名字。」昊雲點了點頭:「只因為那些封神殿的惡徒,他們使用魔道再配合上噬神瞳,就算是我若是不注意也會吃上大虧,所以對你上來便下狠手也是無奈之舉。」昊雲又看了看星茫,繼續說道:「不管說什麼的確是我把你給打傷了,這一點的確是我的錯,我不會找什麼借口的。」昊雲似乎早就想好了:「不如你來我們昊天宗吧,這樣也算是我對你做些補償。」
「昊天宗!?」星茫眉頭一皺:「那又如何?我為什麼要來你們昊天宗啊?」
「你……你難道不知道昊天宗嗎?」昊雲瞪大了眼睛:「我昊天宗可是天域的第一大宗啊。」
「天下的一大宗又如何,我只知道,你們昊天宗人不過是一群仗勢欺人之徒罷了,你傷我又救我,那我便不計你的仇和恩,只當之前的事從沒發生過便可。」星茫說著轉動了身子,渾身上下又傳來了些許痛楚。不再看向昊雲。
「看來你對我們昊天宗是有些偏見了,這次的確是我做錯了。」昊雲說著想了想,將自己的銀色長袍拖了下來,放在一旁的桌上,只見他雙腿一彎,整個人便跪倒在星茫面前,認真大聲的說道:「星茫兄弟,這次對你出手,全然是我個人判斷錯誤,還請你原諒!我昊雲想要交你這個朋友,還望你能不計前嫌!!」
「大哥,不帶這樣的!」星茫一愣,忍著疼痛從床上坐起身來,想要去扶昊雲起身,可是畢竟之前身負重傷,這一動,渾身上下又傳來了刺骨的疼痛,一下子整個人從床上摔了下去。
然後一臉鬱悶的抬起頭看著昊云:「嘛……」
昊雲也看著有些狼狽的星茫,兩人相視一笑。
星茫緩緩直起身,靠在床邊笑著說道:「你不要這樣,我可擔當不起,你看,你一下跪,我好好睡著的人都被你嚇到地上了。」
「呵呵呵。」昊雲站起身來,小心將星茫扶上了床:「這次一算我考慮不周了吧,只希望你能不計前嫌就好。」
「你放心,我星茫度量可是大了」星茫說道:「吃一塹長一智嘛,和你一戰,怎麼說我也知道的自己的實力似乎還有待提高,想不到我用盡全力,只破去了你一層靈甲。」
昊雲笑而不語,似乎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想了想說道:「那我之前說的,我可以介紹你加入我們昊天宗,你意下如何?」
「不要。」十分果斷,沒有絲毫猶豫,星茫看著昊雲認真地說道。
「啊……你說什麼?」昊雲疑惑的看著星茫。
「不要!!」星茫十分果斷,沒有絲毫猶豫,看著昊雲認真地重複道
「為什麼?」昊雲瞪大了眼睛:「你可知道,這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加入我們昊天宗,都沒有如願。」
「沒有為什麼啊!」星茫說道:「因為我不想,所以我不要。」
「你!」昊雲皺了皺眉頭:「可是……」似乎十分不理解星茫的行為,想了想,繼續說道:「我想只要你親眼看一眼我們昊天宗和我們的七星塔你就會明白我們昊天宗是怎樣的宗門了,也罷,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議吧。」
「嘛……」星茫應付了一聲,心中卻思考著那天與昊雲打鬥的場景。
這時昊雲卻輕輕拍了拍星茫的肩,說道:「我看你人挺不錯的,深明大義,行事也果斷冷靜,我昊雲想以個人的名義,與你結為兄弟,你看如何?」
「哈?大哥你腦子受傷了吧?」星茫眉頭一皺,仔細想想,那天自己似乎沒有對昊雲的頭髮動過什麼攻擊啊,倒是自己被昊雲狠狠的踢了一腳。
「呵呵呵呵,星茫小兄弟,我見你為人正直豪爽,敢說敢做,剛正不阿,年紀輕輕卻已經身手了得,我十分敬佩,若是我晚上十年在見你只怕不會是你的對手,你這樣的人若能成為我昊雲的兄弟,幫我一同將我昊天宗發揚光大,那豈不是一件妙事?」
星茫認真地看著昊雲,一朝的交手他已經明白昊雲和他不是一個級別的,至少現在,自己不可能會是他的對手,然而昊雲那真摯的眼神卻讓星茫有幾分心動,正如昊雲所說自己那樣,昊雲知錯認錯改錯,同樣也是一個豪爽之人,而且兩人只怕年紀相差也不會太多。星茫閉上雙眼,然後又真摯的看向昊雲,上手一扣:「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大哥,請受小弟一拜!!」
「哈哈哈哈,星茫賢弟無須多禮。」開心的一笑,也對著星茫拜了拜。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昊雲看了看星茫,說道:「想來是我那兩個小兄弟,正好給你介紹一下。」對著門大聲說道:「進來!」
正如昊雲所說的那樣,那天與昊雲同行的兩個銀衣男子走了進來,昊雲看了他們一眼,對星茫說道:「來,賢弟我給你介紹一下。」說著指了指那個清秀的親年道:「這位是昊武。」然後又指了指那個比較粗獷的親年道:「這傢伙是昊威。」星茫向他們微笑示意了下,昊雲看了看接著說:「這位是我剛結拜的兄弟。星茫,你們以後對他客氣些知道嗎?」話音剛落昊威和昊武卻是一驚。
「少主……你這……」昊威有些不可思議的問出聲來。
「是啊,少主,你要注意你的身份啊,怎麼可以與這樣來路不明的路邊小子結交了。」說著看了眼星茫,似乎意思到自己的措辭有些不妥,向星茫抬手道歉,卻又繼續說道:「還請少主你三思啊。」
「你們放心!」昊雲說著,一把摟住星茫:「這小子我剛才已經驗證過了,心術很正,不會是什麼邪魔外道的。對了你們來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雖然昊雲這樣說呢,可是昊武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星茫。
「說!」昊雲似乎有幾分怒氣,瞪大眼對昊武喝道。
「是這樣的……」昊武有些無奈:「宗主讓你回去參加公主的比武招親。」
昊雲一笑:「呵,這個不用說,就算宗主不傳命,我也會去的。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了,就這事情,宗主讓你早些動身以免夜長夢多,回去之後似乎宮廷里還有些事要讓你做。」
「恩!」昊雲看了眼星茫:「待我星茫賢弟的傷一好我們就出發。」說著握住星茫的手說道:「賢弟,正好不如你與我們一道回聖亞皇城,怎樣正好可以讓你欣賞欣賞我昊天宗!對,難得的機會不如你也參加公主的比武招親好了,正好你也可以多見識見識天底下的各列豪傑。」
「嘛……」星茫暗嘆了一聲:「我本也想起聖亞皇城看看,既然能和大哥你一道那再好不過。」
「恩!就這麼說好了,那我不打擾你安心養傷了。」昊雲說著又輕輕拍了拍星茫的肩膀,然後便帶著昊威昊武走出了房,輕輕的關上房門。
看了眼自己的兩個跟班,嘆了口氣:「說吧。」
「這次的命令並不是宗主下的,是三位長老下達的,讓你參加比武大會,主要目的是讓你防止幻界、鬼谷或者是什麼來路不明的人獲得冠軍。」
「也就是說,要是沒有什麼身份不明的人我就不能動真功夫甚至還要故意輸給別人?」昊雲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快。
昊武看出了昊雲的不悅,一旁說道:「少主,昊闕殿下已經是大公主的未婚夫,你若贏了比賽那麼便成了二公主的未婚夫,這樣的話……」
昊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明白了,我會照辦的。」說著又看了看星茫的房間:「不過想來,鬼谷和幻界對於月影的比武招親恐怕比我們還要感興趣,不愁沒有對手,就算真的沒有……這不正好碰到一個嗎?」
「少主,我正想說呢,你怎麼那麼草率就和一個來路不明,還有噬神瞳的人結拜了!!」昊武皺著眉頭,似乎對此事極為不滿:「要是是什麼惡人,給我們添了麻煩可不好。」
「你們放心!」昊雲看著星茫的房門,肯定的說道:「雖然我對他的來歷還一無所知,但是我剛覺得到,他並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大惡人,我與願意與他結交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天資卓越,而是因為再和他打鬥時,他的每一招,每一式若隱若現都散發著一股不屈不饒的正氣,這樣的人絕對有資格做我昊雲的兄弟!!」
星茫坐在床上,雖然身體還有些疼痛,運轉起道力,出了劍陵島后,還沒有認真的修鍊過。閉上雙眼,雙腿盤膝,雙手平方在雙膝之上,星茫勻稱的呼吸著,之間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清氣鑽入指縫間,汗毛間,然後溶於星茫體內;這便是道力。人類從有了靈智時起,就學會了使用道力來操控天地間的靈力,為了增強自身,人類不斷地研究增強自身道力的方法,方法的不同,掌握力量的速度自然就不同,因此便有了強弱之分;在天域這片大地上,宗派無論大小在任何勢力下都有著一席之地,根本原因就是在於他們有著獨特的修鍊心法,天域有四殿五宗,四殿暫且不提,這五宗之所以享有盛名,便是因為他們修鍊的法門遠超他家,因此在同等年同等資質下,就用昊天宗來舉例,培養出來的人便可以戰勝其他小宗派的弟子。心法也是各有千秋,隨著修行的道法不同心法也是不同的,比如說修行劍道,需要的是一定的身體素質,因此也要求所學習的心法是著重於強化體質,而修行天道的要求對天地靈氣得掌控,所以修鍊到道法也需要偏向於精神方面。
心法,對於星茫來說一直是一個問題,飛凌天只是簡簡單單教導過他,如何將天地間的靈力轉化為自己的道力,但是卻沒有教導過星茫什麼運功心法,若不是因為劍陵是一塊得天獨厚的寶地,靈力富裕,否則星茫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並不是飛凌天不願意教導星茫,而是因為飛凌天本就是魔道出家,中途轉了劍道,因此修行道力的底子都是魔道,而之所以好轉劍道也是有諸多淵源,所以飛凌天自身的心法並不適合星茫。這也是星茫離開劍陵島時飛凌天叮囑他要找一本心法的原因。
過了半餉之後星茫睜開了眼睛,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只見一絲絲若隱若現的氣力從星茫長間冒出,速度越來越快,數量也越來越多,慢慢的便如同一團無色的火焰在星茫手中燃燒,這便是轉換進星茫體內的道力,看著這團道力星茫不禁嘆了口氣,無色即最為純凈也可以說是沒有一絲增幅,人們對於道力的研究成果之一就是讓道力本身具有了屬性,道力也會隨著屬性的變化發生質的改變,其中最明顯的便是顏色,比如修行劍道,道力會慢慢的向金屬色靠攏,多呈現金色或是銀色,當運行道力時,道力隨著血液流淌全讓人全身的肌肉與骨骼更加堅固,如同鋼筋鐵骨,銅頭鐵臂一般,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強者不需要使用任何武器便可擊碎岩石或者是刀槍不入。同理天道之中擅長火靈的人道力長通常會變得火紅一般,這樣的道力本身會有著很高的溫度,大成者,不用使用任何道法淡淡釋放道力便可以將鋼鐵融化,除此之外,水為藍,風為綠,雷為紫,土為棕。像魔道的便是灰色,或者是白色。其各自的效果便不在這細說了。
突然間星茫發現自己純凈無色的道力之中忽然間閃過一絲黑炎,立刻揉了揉眼睛重新定睛看去,的確有一絲黑炎閃過,星茫心中一謊,飛凌天告訴過他,道力越純則強度越強,這裡純和之前那無色的純並不是一個意思,這裡的純是指單一的意思:雖然從原則上來說,一個人可以修行的道法時無限的,要是有精力的確可以同時兼修魔、天、劍、虛無四大道法,但是要想將這四種道法都發揮出最大威力,那便有必要在配合這四大道法修行四種心法,而隨著修行的進行,道力的本質就會改變,很難保證四種心法對道力的影響能夠完全一致,那麼久必定會有一種高出一種偏低,這樣道力的就會變得越來越不純凈,不純凈的道力對於戰鬥時的影響很大,比如說,在使用劍道時,所釋放的道力卻是天道的偏多會使整個道法的硬度與銳度大幅度下降,而使用天道時,釋放道力是劍道的那麼可能直接讓聚集的靈力潰散。久而久之,人們修鍊之時一般為了保證修行道力的純度,便都是從魔、劍、天三道之中原則一道主修,由於虛無道本身並不需要配合什麼東西,而是純粹的道力進行攻擊,所以一般輔修虛無道,這樣方能保證道力的純正。
對於自己道力不純,雖然有些困擾,但是其實星茫並不擔憂,道力不純其實是很普遍存在的現象,確切的說道力完美純凈的人應該算得上是少數,比如很多修行天道的人,同時選擇兩種靈力修鍊那麼通常都會道力不純,有的人可能吃了什麼丹藥便導致道力不純,還有的可能天生就道力不純,因此除了那些名門貴族外,也只有大門宗家憑藉獨特的心法和丹藥,將小輩體內的雜質驅除才肯能做到所謂的純正。而解決道力不純的方法,民間的,傳統的更是多種多樣,而總的來說可歸於三種:分離、融合和吞噬。
分離,這可以說是最為浪費的方式,將自己辛苦積攢出來的道力分離開來,然後去除掉,除非特別情況之下,一般人都會採取這樣的方式;融合,是較為常見的方式,將兩種不同的道力相互間融合形成新的道力,這方法最為常用同時也是效果最好的,融合而出的新道力有時甚至可以發揮出令人想不到的強勢效,不過可惜的是這種方法並不適合星茫,融合的前提條件是必須兩種道力的比例相似,但是星茫此刻的道力,那黑色的氣焰明顯少之又少,也許之後會有所增加,不過現在並不適合融合,那麼就是有最後一種方式;吞噬,用多的道力前行將少的道力吞噬,轉換統一為一種,不過因為要控制道力本身對自身的道力發起進攻,就必須要強者引導或者是藉助丹藥的力量才能做到,星茫搖搖頭,看了眼門外,心中想到看來等到了聖亞皇城可以讓昊雲請他們昊天宗的前輩看看。
壑州北上,便是聖亞麟域六脈之一的隔惡山脈,隔惡山脈全場187萬田,最為六脈之一的同時也是聖亞麟域西北方與混亂之都和幻界重要的分界線。隔惡山脈再往上便是幻界。
金髮青年悠哉的駕在馬車上,金色的瞳孔看著天空,哼著小調,嘴角緩緩一敲,輕輕敲了敲身後的馬車車門:「老師,到了。」
馬車的帘子被拉開,一個極為英俊的青年探出了頭來,接著腳一蹬跳出了馬車,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接著全身拉伸好好地伸了個懶腰。男子身穿一聲和頭髮同色的如同天空般碧藍的布衣,看著天空,天藍色的短髮任憑其在微風中輕輕搖擺,眯著雙眼微笑著說道:「恩,果然還是外面好。」
金髮青年笑著看了看這從外貌上並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子,也是笑著說道:「那麼我就把你丟在這裡呢?」
藍發青年扭了扭腰,活動了下自己的關節:「恩,這裡就行,對了,這裡是到哪了?」
「恩……」金髮少年看了看周圍:「這裡是西州,幻界南部,照地圖上看應該是虛城吧,在南下應該就到隔惡山脈了,往西的話便是混亂之都了吧,恩,大概吧。」
「隔惡山脈……啊」藍發仍然活動著自己的關節:「我上次來隔惡山脈是什麼時候……」眯著眼睛自言自語道:「那乖徒弟,我先走了,你自己沒事別給我惹麻煩啊,雖然惹了我也不會管你。」
「恩」金色瞳孔閃著睿智的灌滿,清風吹起他那身潔白的長衫:「那老師你一路走好。」
藍發沒說什麼,背對著金髮少年,揮了揮手看樣子似乎在告別,之後如同一個常人般向西走去,一步,兩步,第三步剛剛跨出整個人卻消失不見了。
金髮少年嘆了口氣,走下馬車,從地上撿起了一張通告:「比武招親……」嘴角的微笑再次掛起,爬上馬車:「等有空得找個車夫才行。」將一片葉子叼在嘴上:「駕!」
作為壑城最大且檔次最高的的酒店,景輝客棧有一個十分碩大的庭院。庭院之中有假山還有池塘,總而言之當有的設施卻是一應俱全,靠著假山,星茫動了動自己的右手,此時之前受的傷已經痊癒了:「嘛……畢竟也過去了半個月了。」星茫帶著幾分自嘲的語氣自言自語說道:「老師他要是知道我出來連一天都沒有就被人打成了重傷只怕要被我氣死了吧。」清風吹過,扶起昊云為星茫準備的新的黑色錦袍,雖然沒有過多的裝飾,但僅僅從衣服的質感和布料就可以猜出這衣服一定價格不菲。帶上一雙皮質的黑色手套,金光閃爍,命運重劍出現在了星茫的手中。
這幾天倒是和昊雲交流了許多,雖然兩人結拜的有幾分倉促,但是幾日下來,卻有了幾分相見恨晚之感,昊雲雖然有些在意但是對於星茫的來歷與身世並沒有深究,反倒是昊雲的身世被星茫問了個究竟。
昊天宗第八代弟子中,最為出色的無疑是老宗主的幾個兒子,昊無、昊法、昊絕、昊天四兄弟,這四人也是昊天宗的四大首腦,昊天宗宗主昊天、以及無法絕三大長老,這四人決定了昊天宗所有的事物。而昊天的兒子,便是昊雲。這也是昊威昊武稱呼昊云為少主的原因了。不過因此星茫也生出了些疑問既然昊雲作為宗主之子那為何這些天自己所了解的似乎昊闕才是未來昊天宗的下一任宗主,同樣身為宗主之子的昊雲又為何來到這樣偏遠的地區。
對於下面的疑問昊雲也給出了答案,自己雖然是宗主之子不過向來不如自己的堂兄昊闕,昊天宗向來都是注重於能力的,所以自己既然不如,昊闕那自然是沒有資格成為宗主的,至於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偏遠的地區,不過替昊天宗完成一些任務罷了。
除了身世之外,對於道法的交流兩人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說來也巧昊雲和星茫一樣修行的是虛無道和劍道,不過他主修的是虛無道劍道不過是附帶的道法而已。似乎昊天宗的弟子都是如此,素來以道力為主,其餘招式都不過是發揮道力時的一種方式而已。關於心法,昊雲倒是告訴了他昊天宗有很多不錯的心法,不過卻要星茫加入他昊天宗才肯告訴星茫,無奈之下星茫只好放棄,對於為何不加入昊天宗其實星茫自己也說不上來,也許真的是因為一開始被昊雲襲擊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吧。星茫倒也不僅僅單方面向昊雲討教,還把自己所創造的這狂星幻影步也告訴了他。這套步伐昊雲卻是大感興趣,剛剛理解其原理就自己練習了起來,這一練習便讓星茫看見到昊雲另外一面。昊雲可謂是一個修鍊狂人,其實昊雲本身的資質只能算上中庸,並不能算什麼天才,可是昊雲現在不過三十齣頭卻擁有著非常人可以比擬的實力,並不是靠他的天資,也不是靠什麼奇遇,更不是考他的家境,而是靠他的努力。
這套狂星幻影步不過是星茫在劍陵島修鍊時開發出來的可謂漏洞百出,然而昊雲卻是反覆研究,修改,而且一練便是幾天,廢寢忘食,孜孜不倦。不過這幾天星茫也沒有閑著,那日里昊雲的一招山墜讓星茫大開眼見,同樣的招式,昊雲使出手卻和自己使出來的似乎是兩個不同的技能,而且並不是單純道力上的差距,真正的差距便是在於對於技能的認知和熟練。對於這個問題,昊雲告訴星茫最好的方法是:一技千煉,就是一個技能要是有了千次才可以真正的掌握,這句話倒是點醒了星茫,雖然在劍陵島上,飛凌天曾經對星茫提過,不過那時星茫剛剛開始修行道法,年紀太小同時接受的知識太多所以沒怎麼注意,可是自從和昊雲交手后,才明白這樣做的重要性。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星茫在戰鬥時都要事先經過大腦,然後選擇適當的技能在用出來,而昊雲不同,在戰鬥時則是身體先發出反應應該用什麼樣地招數,然後大腦再給出相應的道法。條件反射一樣,最快的做出攻勢。
星茫一腳躍起,順勢重劍一批,劍刃並未接觸到地面,不過一層無形的氣浪卻已經擊出,石磚地出現一道可見的裂紋,星茫滿意的收起了自己的命運,明日便要離開這景輝客棧了,幾天下來自己也把這些招式都反覆的錘鍊了數遍,雖說達不到一技千煉的地步,不過卻也是有很大的提高。看了看遠處的昊氏三人組。
這幾天昊雲可謂把自己的狂星幻影步給重做了一遍,順便還改了一個名字:昊星琉璃步,似乎對於開發招式昊雲從沒有自己試過,一直興緻高漲而昊威昊武卻成了陪練的對象。現在昊威與昊武又開始聯手攻擊昊雲了。昊雲卻顯得有些不以為然,昊威、昊武他們兩的年紀比星茫稍大一些,畢竟是這天下第一大宗的弟子,實力與星茫相比恐怕只強不弱。這次比試昊雲卻已經說過自己不用道法,而昊威昊武卻可以隨意使用,這樣一來可以說昊雲道力上的優勢便可無視了,甚至還佔有些弱勢。不過結局卻和之前幾次一模一樣,昊雲憑藉著昊星琉璃步的犀利卻是三下五除二的將昊威昊武放倒在地上。之後似乎對自己這幾天的努力成果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到星茫在望這邊看,昊雲扶起了昊威昊武,然後把星茫也叫到跟前以一副長輩的口吻說道:「你們記住,我們修行道法,講究穩紮穩打,可能進度會慢一些不過越往後越是受益匪淺,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絕對不允許你們碰,有一定技巧是好事,但是也不能過度的依賴!你們明白了嗎?」
「是!少主!!」昊威昊武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昊雲看向星茫,只見星茫似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由皺了皺眉:「昊威昊武,你們下去吧,星茫你留下!!」
「啊!?」星茫一愣,雖說昊雲平日里並不難處,豪邁霍達,可是一旦修鍊起來確是異常的嚴格,不禁後背一涼。
「賢弟,你對我剛才說的可是有意見。」
「啊?沒有啊,我完全同意。」星茫笑著說道:「不過我想如果有幸獲得了什麼神奇的力量,拿來用用也不是什麼問題吧!」
「不許嬉皮笑臉的!!」昊雲嚴肅的說道:「修行講究一個平心靜氣,你這樣整日里沒個正經怎麼能有所提高!你本就沒有心法輔助對於道力修鍊你更應該比別人注重千倍。」
「可……」星茫感想解釋,看著昊雲那雙務必認真的眼神,仔細想想對方說的確實實話,而且確實也是為自己著想:「是。」
「你剛才說道若是偶然獲得,使用一下也不是問題?」昊雲嚴厲的說道:「那若是只一次靠著外力戰勝了本不能戰勝的對手,那麼下一次你有把握在獲得外力嗎?你依靠的是外界的力量,並非你的本源,久而久之,只會讓你對自己的本身實力評估錯誤,遇到真正厲害的人必然會吃虧甚至於會送掉性命你可明白?」
「嘛……」星茫翻了翻白眼:「我也就隨便說說。」
「星茫!!」昊雲的語調便高了起來,上前一步抓起星茫的衣領,單手將星茫提到自己臉前怒視著星茫,下一刻卻暗自嘆了口氣,鬆開手,語調也變得稍微溫和些許:「賢弟,我對你嚴厲些,是因為我真的發自內心把你當兄弟,希望你不要怪我!」
「嘛……」星茫心中有卻有幾分憤憤不平,可是昊雲每句話卻都是字字在理,實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壓抑著自己的心情:「沒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就要啟程了。」昊雲緩緩說道,語氣雖然沒有之前那般剛猛,不過言語間依舊透著那樣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哥!」星茫看著面前的昊云:「你覺得我們修行道法是為了什麼?」
「啊?」被星茫這樣一問,昊雲不由沉默了。
昊雲沒說話,星茫也沒有什麼動作就這樣認真地,沉默著等待著昊雲的回答。
「能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強身健體,除暴安良啊!」
「這樣嗎?」星茫眨了眨眼:「強身健體,除暴安良嗎?」
「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說著昊雲便離開了庭院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昊雲靠在門上,看著自己顫抖著已經捏成拳的手:「什麼除暴安良?強身健體?」昊雲臉上浮現一絲苦笑:「若非要說的話,是為了家族吧。」
天空之中不知何時應是烏雲密布,看樣子不一會兒便要下雨了,星茫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躺在床榻上看著客棧木質的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語道:「強身健體,除暴安良……總覺得很沒有實感啊,老師說的人,素來都是因為有了守護之物而變得強大,也許為了保護什麼人而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不不不,」不知為何星茫突然間自我否定道:「若是原本就沒有力量,那麼真正必要只是我又用什麼卻保護別人了?守護不過是力量的一種使用方式而已……僅此而已吧。」
「嘛……說到底,當時在劍陵島上,我又為何會請求老師收我為徒了?到底是我年幼無知憧憬那些游呤詩人所說奇人異事,還是因為被迫害已久想要反抗了?」
「反抗!?」星茫目光有些獃滯:「若要反抗,我想要反抗的是什麼了?」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一道金色的紋身在左手上淡淡的閃爍著金光,這是命運重劍的附靈:「命運嗎?」星茫自嘲的搖搖頭:「我若想要反抗的是那原本註定奴隸一身的命運,那我來到劍陵島真的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若是命中注定,那我反抗的又是什麼?」
「不是反抗!?」星茫皺了皺眉:「那我修行力量的初心到底是什麼?」不由捂住自己的腦袋,似乎拚命的去思索:「我存在於這世上,來到這天域到底想幹什麼?」
雨點一滴滴從天而落,打來了房梁之上,如同天空譜下的樂曲般,雨聲打斷了星茫的思考,做起身來,打開窗戶向外看去,星茫房間的窗口正對著壑城的一條主要街道,這場雨來得雖然不急,但是來勢卻是有幾分龐大,煙雨街道上,人們忙碌著,在雨中奔跑著,如同一簾畫卷,星茫不知何時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微笑:「嘛,果然這天域比那冷冰冰的劍陵島美麗多了。」
夏天已經過去,氣候也就一天比一天冷了,隔惡山脈上由於海拔的原因,氣溫顯得比壑城還要冷上一些,不過對於修鍊過道力的星茫一行卻造成不了什麼影響,山上的植物以青松和灌木叢為主,由於星茫的關係耽擱了許多時間,所以一行人決定盡量選在較為直接的路線到聖亞皇城。不過畢竟山路崎嶇,選擇了近路短路那麼也就以外這選擇了一些山路和小路。
星茫無疑是這次旅行最歡樂的,以前在劍陵從沒有騎過任何東西,這次在馬上那種新鮮感讓他的精神一直都十分興奮,不時還和昊雲他們聊聊修行經驗,受益匪淺。雖然馬背上的新鮮感漸漸過去,但是隔惡山脈的山中景色又成了他新的注意對象,雖說劍陵島上也有山,但是又怎能與這天域的六脈相提並論呢?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眾人已經在這山脈中奔波了一個星期了,可以說再過許久便會穿過山脈,每到夜晚都會起漫天大霧,而每到這種時候,一行人便會停下來,結束一天的趕路。
夜色以致,先走幾步的昊威騎著馬跑了回來:「少主,前面有戶人家,看樣子我們可以及借宿一宿了。」
「深山野林……」昊雲看了看周圍,若有所思的說道:「單戶人家嗎?」
「少主放心,我在周圍探查過了,像是一家獵戶,應是長年在山中打獵為生。」
「嘛,大哥,我們就去看看吧。」星茫走上一步勸說道。
「恩,也好!」
四人又向前騎行了大約一刻鐘,便看見了昊威說的那家獵戶,四人警惕的來迴繞了一圈,這間屋子大概有半田大小,想來若不是壑城氣候乾燥常需以捕獵提供食物,在這深山之中也不會有這樣的獵戶存在。
黃昏暮色,隔著窗戶,依稀可以看到房屋之中那極其微弱的燭光,也只有走進了才能看到,這深山之中並不適合用明火照明,晚上更是會迎來魔獸或者是野獸,這點點幾乎可以忽略的燭光只怕是應付著黃昏而用吧,似乎察覺到了四人,屋內的燭火光突然間熄滅,四周更是一片寂靜。
昊威昊武看了眼昊雲。昊威說道:「大哥看來你擔心的沒有錯,這屋裡果然有鬼!」
「不不不。」星茫上前說道:「若是這屋裡真的有鬼,那見我們到來應該開門歡迎,好讓我們進他們的陷阱之中才是,這樣子熄燈閉門,分明是希望做出無人之狀,希望我們能夠自行離去。」
「昊威昊武!」昊雲說道:「你們兩個去看看。」
昊雲發話了,昊威昊武便下了馬,昊武打頭敲了敲那獵戶的大門,卻是沒有反應,昊武又敲了一陣,還喊道:「請問有人嗎?我們從壑城而來,去向聖亞皇城,路經此地,請問有人嗎?」
屋內依舊沒有發出什麼聲響,星茫看了看轉身看著昊雲詢問道:「大哥,人家既然不願收留我們,我們不如離去,這幾天都是露宿山道,也不少今天這一晚。」
昊雲皺了皺眉:「方才我們來時還看得見這屋中點著燭光,我們近了卻將燭光熄滅,昊武都表明了我們的來意卻依舊不肯開門,只怕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就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你那天不是問過我為什麼而修行道力嗎?那我告訴你,除暴安良也是我們修鍊道力的理由之一。」
「嘛……那讓我試試好了。」星茫也下了馬,走到了昊武身旁,故意大聲說道:「武哥,你別敲了,看樣子這裡面沒人,我看這屋子建在這深山野林之中。像是給那些平日里上上打獵的獵人遇到什麼雪崩洪災之類有一個過夜的地方,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把這門弄開,雖然有些不禮貌,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裡面吧,明日我們再把這門給修好。」
「星茫小兄弟,你說的有理。」昊武立刻會過意來,那待我用劍把這門上的所給砍斷。
「慢!慢!」就在這時屋中傳來有些急促的呼喚之聲。接著便聽見幾聲開鎖的聲音,然後獵戶的大門便打開了,一個身披獸皮衣的中年男子有些恐慌的看著星茫一行人,這時候昊雲也下馬了,走了過來,星茫和昊威昊武紛紛給昊雲讓開道,昊雲走到這中年男子面前,說道:「這位兄弟,我們路徑此處,天色已晚,想要借個地休息已晚,多有打擾,不知可否方便?」
這男子看看面前四人,星茫和昊武還好昊雲和昊威可算是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好惹之輩,有幾分無奈:「好好……」說著退了幾步把路讓開:「反正我這房子也空著了,你們進來吧,這幾天山裡……情形不好,沒打到什麼獵物,若你們不介意,我這還有些臘肉。」
「不煩你費心了,我們都有乾糧,夜裡風大我們只是想找一個擋風之處而已。」
「避風所……」男子的語氣有些無奈:「那你們自便吧,我明天還要山上打獵,就不招待你們了。」
「請……等等……」星茫突然說道:「這位……先生?」
「我姓丁,你叫我阿丁就好。」
「阿丁先生,你是否越到什麼難處?也許我們可以幫你解決。」
阿丁看了看這四人,又是嘆了口氣:「沒什麼,你們好好休息吧。」
「星茫!」昊雲說道:「既然人家都這樣說呢,我們也別給他添麻煩了。」
「啊……可是大哥,你不是對我說我們修行是為了除暴安良嗎?」
「星茫!!」昊雲瞪了星茫一眼:「這件事你聽我的。」
「是……」星茫有些不甘,不過還是答應下來了,眼中卻淡淡放出血色光芒對著整個屋子掃視一番,卻發現一間緊閉的房屋之中有一些女性用品,房屋之中卻是十分雜亂,不過也只是雜亂而已,看樣子似乎不久前還有人住在這裡。
「嘛,就當是練練功好了。」已是夜幕,當昊雲他們紛紛熟睡之後,星茫偷偷跑了出來,尋到一顆最大的樹木,腳風一揚,片刻之間便爬到了樹頂,靜靜閉上雙眼,心中默道:「噬神瞳技.神之俯視!」眼中紅光閃爍,視察了整個山林。
「嘛嘛……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啊!」最終星茫將目光停留在了一個有些隱蔽的山寨之中。飛凌天告訴過星茫當神之俯視練最為高深的境界時,便可以算是開啟神之視角,縱然在戰場中央,卻可以觀測到戰場上每個角落的事情,甚至相隔千里,都可以如在眼前。不過此刻星茫的神之俯視還只能探測到小範圍的道力而已,而在這略微隱蔽的山寨中似乎蘊含著不少雜亂的道力。「山賊嗎?」星茫嘴角泛起微笑:「看阿丁先生的樣子,只怕和這些山賊脫不了什麼干係。」
「……這樣做真的對嗎?」一邊自言自語著,星茫一邊向山寨跑去:「嘛,不過昊雲大哥不是也說了,除暴安良嘛。」星茫奔跑的速度可是比常人快得多,畢竟因為斷了只手的緣故對於體術尤其重視,不過斷的是手,腿可沒有什麼影響,自然跑起來比常人會快,跳上樹枝,星茫又打開神之俯視確認了一下方向:「可是我詢問的時候昊雲大哥為什麼要阻止我呢?」又往前沖了幾步。停了下來,星茫將擋住自己視線的灌木叢扒開,一個山寨出現在星茫的面前,又一次開啟了神之俯視,確認了一下在這山寨中的人數:「有八個,不過看著山寨的規模和這些木樁上的斷痕大概是新建立的吧。」
「嘛,八個人一起上的話還是有些麻煩吧?那隻能一個一個解決了。」想著一把匕首已經出現在星茫左手之中,配合著噬神瞳已經鎖定了一個負責警戒的山賊:「等等,話說我來這山寨是為了幹什麼?剿滅他們嗎?我要殺人嗎?!」突然間星茫意識到:「殺人!!」星茫在劍陵長大雖然訓練的時候殺死過很多魔獸,不過殺死自己的同類卻是從沒有干過。突然間星茫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似乎跳的越來越激烈了,這是恐怖?迷茫?還是興奮!!?
左手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星茫不由用右手握住了左手才穩定了下來,再次看了看山寨,那個負責警戒的山賊,依舊什麼都沒有察覺的站著,那個山賊創者一身用野獸毛皮做的布衣,腰間掛著一把彎刀,手中,靠在山寨上的哨塔上打著哈欠,一雙小眼睛,尖尖的鼻子,寬厚的下巴,雖然無論是面部還是衣著都和自己不同,但是和自己一樣,他是一個人!!
「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星茫有些喪氣的將匕首收了起來,他實在是下不了手,垂著頭離開了山寨。
回到了獵戶家中,昊雲幾人似乎都還在熟睡,星茫輕手輕腳的躺回了自己的床榻,開著木製的屋頂,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清晨四人陸續醒來,星茫並沒有對他們提及昨夜的事情,而是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準備行裝。
「幾位少俠!!」這時阿丁從屋中跑了出來:「幾位少俠!請幫幫我吧!!」
昊雲沉聲看了看昊武和昊威,然後點點了頭。
五人正坐在這間獵戶的大廳中。
阿丁還是那一臉愁態:「我本和我女兒在這一帶打獵為生,只是前些天不知從哪冒出些山寨,在這裡佔地為王,而我……我的女兒也被他們掠去做壓寨夫人了。」
阿丁看了下幾人,昊威昊武還有昊雲並沒有什麼反應,繼續說道「本來,與你們沒什麼關係,我也不應當勞煩你們,只是我實在沒有辦法,我看你們幾人似乎並非常人,若能解救我女兒與那些山賊手中,我……我……」
「你放心吧,阿丁。」昊雲說道:「除暴安良本就我們應當做的,再怎麼說我們在你這白住一夜幫幫你也是應該的。」昊雲說著向左右的昊威和昊武示意了一下,三人站了起來,下面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昊雲繼續說道:「那麼你知道那山寨在什麼地方嗎?」
扒開同樣的灌木叢,星茫左手又一次顫抖了起來,用噬神瞳看著遠處負責警戒的人,似乎不是昨天那個尖鼻子的傢伙。
「星茫!」昊雲輕輕拍了拍星茫的肩:「我知道你的噬神瞳可以比我們常人看得更遠,怎麼樣?能看到什麼?」
「啊……這山寨的哨塔上,有一個山賊在放哨。」
「放哨嗎?能遠距離幹掉嗎?」
「幹掉……是指?」
「你不是有匕首嗎?」昊雲說道:「用道力加成配合匕首在他反應過來前,先將其殺死。」
「殺死……」星茫又一次拿出了匕首,對準了哨所上的山賊,卻還是下不了手,有幾分膽怯,又有幾分迷茫,「或許,我可以故意擲外一些,也許力道可以稍微小一些,這樣子應該可以留他一命吧!」
「若是他活著,那麼我們這次的行動必然會困難很多了吧,就算如此,讓我殺人……這也……」
「不過至少我可以讓他喪失戰鬥力吧!?」
「那麼至少我可以刺穿他的雙眼吧?」
又一把匕首出現在星茫手中,專註的看著哨塔上那個有些殺賊,鎖定了他那雙閒遊的雙眼,大手一擺,兩把匕首便飛了出去。
「我若先扔一把匕首橫訂在他身後的木樁之上,他必然會去探查一下,在他轉身的時候,另一把匕首便可刺破他的雙眼,雖然從此失明,不過總比沒了性命要好,原諒我!!」
星茫的飛刀技術,可是被飛凌天特訓過的,剛開始練慣用命運重劍的時候,星茫並沒有現在這般熟練,很多時候恐怕連劍都抬不起來,這樣星茫便意識到,這把命運重劍雖然威力超群但是卻極其的不靈活,若是遇到遠距離攻擊的敵人,那麼自己豈不是會顯得特別被動,於是便特意花了很長的時間來練習匕首以及飛刀,雖然並沒有主修,不過其精準度可一說是相當不錯的,在配合上他的噬神瞳,一般情況下不說百發百中,也基本上不會出什麼意外。
就在這時那可憐的山賊似乎看見了什麼,突然間跳了起來,這時正好匕首飛來,真正刺入了他的心臟,還沒來得急呼喚,另外一把匕首已經刺如了他的額頭,這可憐的傢伙甚至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便倒了下去。
「……」星茫此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呆愣在那兒一動不動。
「星茫!怎麼樣了?」一旁的昊雲輕輕拍了拍星茫的肩,將星茫的神智拉了回來。
「額……恩,死了……」星茫的臉色有些蒼白,雙手不由的顫抖了起來。
昊雲並沒有注意到星茫身體上不尋常的表現,只是輕聲說道:「幹得漂亮!」然後轉身向身後的昊威昊武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點了點頭,三人便迅速沖了出去。
星茫也想跟著他們衝出去,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不,應該說渾身都在顫抖。
「死了!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了!!」
也不知多過了多久,應該說並沒有過去多久,星茫的臉色恢復了平靜,雖然心情依然有些跌宕起伏,不過總算例如行走,抬手這樣簡單的動作,又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來了。
昊雲他們已經進入了山寨中,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不過以昊雲他們的實力,這山寨中的人應該不是他們的對手吧,真是……自己剛才在擔心什麼,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昊雲他真的會在意嗎?若我真的不想動手的話,便和昊雲說出來不就行了,或者直接過意射偏不就可以了,又為何還要特意瞄準他的眼睛了?
一邊想著,星茫已經走上了哨塔,看著被自己精細的飛刀技術給殺死的可憐的山賊。
這傢伙看起來年紀應該比自己大一些,鬍子雜亂的長子嘴上,頭髮也是亂成一團,衣服上更是到處都是補丁,看樣子這些山賊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
「至少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也好啊……」星茫有些無神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心中有些泛嘔。
看了看一旁伸手便可以拉響的警鈴,又開始自言自語道:「嘛……若真有人要來剿滅你們,這樣的哨塔,這樣的警鈴,真的有存在的價值嗎?」
這個山寨並不大,畢竟是剛剛建立起來的,星茫緩緩前行著,路上躺著一具具的屍體,看樣子應該是昊雲他們乾的。
「你們不要過來!!」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呼喊:「再過來她就沒命了!!」
「嘛,綁架嗎?」星茫停下了腳步,已經可以看到前面昊雲那健碩的體格。
「嗯……或許我可以繞道後面去也說不定啊。」
以星茫這樣的修為,想要不出聲響的到達別人身後的確不是什麼難事,輕輕鬆鬆來到了那挾持人質的山賊身後,從背後看,這山賊的服裝比起之前那些都略微優質一些,從他此刻身上所散發的道力來判斷似乎也強大一些,看樣子這傢伙應該就是這伙山賊的頭目吧,想到這傢伙既然是頭目星茫不禁又多看了幾眼,這山賊頭目體格並沒有昊雲那般魁梧,長長的頭髮依舊有些雜亂,穿著一套看著似乎蠻漂亮的獸皮,然而此刻卻渾身顫抖著,完全顯現不出一方山賊頭目該有的姿色,已不能怪他,在絕對力量的壓制之下,一切虛偽華麗的頭銜以及裝飾多沒有任何作用。
山賊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星茫,然而與他相對的昊雲三人必然是看見了,幾人交換了換眼色,星茫一腳踏地,凌空而越,飛起一腳正正踢中那山賊後背,與此同時,昊威和昊武迎了上來順勢救下山賊手中的女孩,昊雲邁前一步一拳重重打在山賊頭頭的胸口,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山賊倒在了地上。
昊雲拿出自己的大劍,便要處決這已經失去了一切的頭目,就在這時。
「大哥!」星茫喊道:「他已經沒有能力在戰了,饒了他吧!!」
「饒了他!?」昊雲聽了,看了星茫一眼,此時星茫有些擔心,有些天真的看著他。:「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一個欺占民女的惡徒。」
星茫看了看已經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山賊頭目:「這傢伙本身的道力本就不強,方才又經我那一拳,想必此時體能的脈絡已經無法支撐他在使用任何道法了,就算活下來,今生也無法做什麼惡事了吧!」
昊雲想了想,將劍刃收回:「既然你這樣說了,那麼便饒了他吧!」
昊威和昊武救下那女孩倒是沒什麼難度:「你就是丁先生的女兒吧?」
「是阿爹請你們來救我的嗎?」少女的雙眼已經失去了光澤,雖然獲救但是似乎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一些重要的東西已經被剝奪了:「謝謝你們,」
「你沒事吧?」昊武擔心的問道:「他們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你們若是能早來一天當多好,就在昨晚我已經失去了我的一切……」少女突然間哭出聲音來。
星茫不由的看了看這哭泣的少女,昨晚嗎?若是那時我手中的匕首飛出了手,這女孩還會如此疼哭嗎?
「很抱歉!」昊雲上前一步:「是我們來遲了!!」
昊威和昊武兩人輕輕將女孩扶起,昊武倒是有理的問道:「你現在,還好吧,還能走路嗎?」
「恩……還好……」女孩似乎失去的理智緩緩回來:「剛才我太失禮,你們能來救我真是太感謝了。」
「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吧,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先回去找阿丁,讓他看看你有沒有受什麼傷。」昊雲說道。
幾人也都同意的點了點頭,五人便要開始撤離,然而就在這時,那個山賊頭頭突然間,似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餘力,飛出一把匕首朝著星茫射去,這把載入了不甘、憤怒、怨恨的匕首無論和速度都顯得格外的強大,然而還是被星茫察覺到了,不慌不忙,身子輕輕一側躲開了這把飛向自己的匕首,然而就在自己躲開的一瞬,星茫臉色卻白了,因為自己身後,是剛剛獲救的阿丁的女兒!!
「啊~」一聲哀鳴,女孩倒在了地上,下一刻星茫已經來到了那山賊頭目的面前,扯起他的衣領,對他怒吼道:「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放過了你!!為什麼還要……」
「你放過了我?我體內的道力全部被衝散,我的兄弟全部被你們殺死了,這樣的我和死了有什麼區別?」說著又一口鮮血從山賊口中吐了出來,看樣子為了那最後的一擊,他似乎將自己所有的餘力全然耗盡:「只是可惜最後,我依然沒有幫我的兄弟們和我自己報仇!」
「啊!!!!」星茫怒吼起來,雙眼放著紅光,一拳砸在山賊頭目的額頭之上,又一拳!又一拳!!又一拳!!!又一拳……
「星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昊雲喊道:「住手吧!!他早已經死了!!」
聽到昊雲的喊聲星茫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看著自己面前的,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心中忽然間感覺到空蕩蕩的,又看了看那個女孩:「她……」
昊武搖了搖頭:「她死了……」
「又……死了嗎?」星茫看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大哥!我們修行道法是為保護他人除暴安良吧?」
「是啊,但是賢弟,你要記住,對於惡人的仁慈那便是對好人的殘忍!!」
「大哥,到底什麼是惡人,什麼又是好人了?」
天空中似乎又下起了雨,星茫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這個山寨的,也忘了阿丁接過自己女兒屍體時的神情,只是突然間有些懷念劍陵島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