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傀儡
菩提沒有具體說明是誰在等我們，可是我隱約感覺這個人，我應該認識。
到了嘉信市才知道，等我們的人，是小黑魚。
「他怎麼在這？」雖然小黑魚救過我們，可是當我看到余老臉的時候，我還是對小黑魚有些不滿。
「小草！」菩提聽到我的語氣很不好，對著我呵斥道。
我轉眼用異樣的眼神看向菩提，他怎麼回事？難道經過上次那件事情后，他會小黑魚改觀了嗎？
「你說過，你只是佔用師伯的身體，對不對，事成之後，你會離開的！」菩提走過去，確認了一下小黑魚跟他說過的話。
小黑魚默認地點了點頭，又朝我這邊看了過來，對著我眨了眨眼睛。
我現在心裡很糾結，一方面，小黑魚欺騙了我，霸佔余老的身體，事後還用菩提的性命來威脅我，讓我和他結婚，另一方面，他在菩提遇到危險的時候，救了菩提一命。
這讓我根本就無法判斷，小黑魚到底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還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
「小草，我和他進去談些事情，你先回去房間休息吧。」菩提和小黑魚朝著書房走去。
我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跟在他們的身後，想要去聽聽看，小黑魚和菩提之間到底要討論什麼。
門被關上之後，我就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起了他們的談話。
「我沒追上他，但是我知道，他會回來找小草的。」
「小草是替身，對嗎？」
「對，小草是他用來複活雲兒的替身。」
「那你保護小草的目的又是什麼？」
替身？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腦袋就感覺要炸了，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賀淵恆給了我一直鬼眼，而這隻鬼眼只是為了給我做好一個標記，那就是我已經成為了賀淵恆認定的替身，等我長大成人之後，賀淵恆就會來找我，把我作為祭品，來複活他想要復活的人。
我的腦袋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嗡嗡嗡地響著，頭越來越疼。
感覺好多人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轉著，我躺在地上開始打滾。
最後還是童管家發現了我，然後大叫少爺，菩提和小黑魚就從裡面出來。
「童管家，怎麼回事？」菩提出來后看到我這個樣子，問道。
童管家說他也不知道，路過的時候就發現我是這個樣子了，然後菩提把我給抱了起來，送進了醫院。
送往路上的時候，菩提一直在擔心我那個病發作了，不過看著又不是很像。
「小草，你怎麼回事？能說話嗎？」
我頭疼地要命，咬緊牙關，根本沒辦法去回答菩提的問題。
「疼。」最後硬是從口中擠出了一個字。
「看她這情況，會不會是賀淵恆操作的？」小黑魚猜測了起來。
「賀淵恆！」菩提一聽，也覺得是這樣，狠狠地叫出了賀淵恆的名字。
「殺了他，快！趕緊殺了他！」一個好奇怪的聲音在我的腦中竄了出來，一個勁地對我說，殺了他。
我看向菩提，不對，又看向了小黑魚，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很明顯，這個聲音是要我殺了小黑魚。
身體好像完全跟著聲音走一樣，徒手就上去想要把小黑魚給殺了。
打過去的手，立刻就被小黑魚給抓住了。
「你？」
「小草，你的眼睛？」
菩提和小黑魚都用驚訝的眼神看向我，確切地說，他們都是看著我的眼睛。
「啊！」我抬起頭，對著上面用力地嘶吼了一聲，然後整個人就暈倒了。
暈倒之後，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女人。
女人坐在鏡子面前，看起來像是在化妝，後來進來了一個男人，抱住了這個女人。
他們看上去很甜蜜，但是畫面一下又轉向了客廳，男人叫女人快走，女人說她不會走，要死一起死。
紅色的鮮血濺了一地，所有人都死了，我還在那裡。
男人的臉，我始終沒有看清，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菩提。
「小草，你怎麼哭了？」
我哭了？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真的濕了。
「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對戀人死了。」
我把自己夢到的事情和菩提說了一遍，他卻開始和我打趣說，一定是我肥皂劇看多了。
說著菩提就給我倒了一杯水，遞到我的面前。
「小黑魚呢？」我還清晰地記得自己想要去殺小黑魚，可是醒過來之後就沒看到他。
「小草，你先回答我，昨天晚上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那個樣子？」菩提開始問起了昨晚的事情。
我開始回憶，回憶那個時候，我是在書房門口聽著他們的對話，後來我就開始不對勁了，然後去醫院的路上，我失控了，因為有個聲音在控制我，他要我殺了小黑魚。
菩提一聽我的話，馬上就明白了一切。
「是賀淵恆。」菩提告訴我，一定是賀淵恆控制了我，因為那個時候，我的右眼變成了紅色。
菩提和小黑魚都知道，我的右眼是賀淵恆給我的。
我失控的時候，原本白色的眼睛忽然之間就變成了紅色，而且殺心還那麼重，肯定是被賀淵恆給控制了。
賀淵恆現在逃了出去，沒有被封印在五里山，他輕而易舉就能控制我。
「那現在，該怎麼辦？」按照菩提的意思，那麼我現在就如同一個傀儡一般，輕易就能被控制住。
「要不，我們做個手術，把你的右眼給摘了，我把我的眼睛給你。」菩提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不，我不會要你的眼睛，我。」我不想要菩提的眼睛，我更不想成為獨眼怪物，可是後面的話，我根本就說不出口。
這隻右眼已經成為一顆定時炸彈，只要右眼還在，我就會被賀淵恆隨時控制住，並且幫他去做他想要我去做的事情。
「小草。」菩提一雙眼睛看向我，他希望我能做個決定。
「右眼不能摘。」小黑魚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一進來就說，這隻右眼不能摘。
「為什麼！你明知道這隻右眼是賀淵恆的！」菩提急得站了起來，看向了小黑魚。
「右眼連接了她的心脈，右眼一摘，小草必死。」小黑魚的話把我們全都給怔住了。
原本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摘了這隻右眼，可是在小黑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整顆心都沉下去了。
右眼連接了我的心脈，右眼摘下我就會死，那麼無疑說明了一件事。
只要我活著，就要受到賀淵恆的控制，想要擺脫控制，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死。
多麼可笑的事情，我忽然發現我的人生是灰暗的。
我以為在我嫁給小黑魚的時候，是我一生最倒霉的時刻，可是沒想到的是，我出生的時候擁有了這隻右眼，才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情。
「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我立刻就下了逐客令，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呆著，不需要人陪。
菩提和小黑魚都用擔心的眼神看向我，並且還想說什麼，都被我給打斷了。
「出去！」我大喊。
他們看我情緒那麼激動，都不敢違背我的意願，出了病房。
小黑魚說了，我只是賀淵恆用來複活某個人的替身，也就說，我這輩子活著，根本就是沒有一絲權利的。
前面十六年，是因為賀淵恆被封印了，他無法控制我，現在他出來了，我肯定也就沒好日子過了。
忽然覺得自己好傻，竟然去救了一個真正想置我於死地的人。
我下床，走到窗口，朝下面看去。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差不多是五樓，跳下去的話，肯定會死。
一腳踩上了窗檯，於其活著做賀淵恆的替身，還不如痛快地死了，再去轉世投胎。
我做好了跳下去的準備，閉上眼睛，忽然聽到砰地一聲，什麼東西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