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沙漠行軍蟻
我將蛇肉和蠍子都烤好后就徑自坐在一邊，掰斷蠍子的一隻鉗子，放在嘴裡咬著，時不時的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林雪兒抬頭看過去，正好見到我又將蠍子的整個頭都放進嘴裡咬，一時間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咬完了蠍子頭，我又將它的背殼給剝開，裡面露出香噴噴的嫩肉。我快解決完兩隻蠍子后，將穿著蛇肉的木條伸出過，問道：「不吃嗎？」
林雪兒將頭撇開，說道：「我不要。」
我沒有理她，自顧吃著蛇肉。
林雪兒看著我吃的很香的模樣，忍不住咽了口沫水，小聲說道：「真的可以吃的嗎？」
我看了她一眼，將剩下的大半段蛇肉又重新遞過去，說道：「吃不死你的。」
林雪兒默默的伸手取過蛇肉，瞥了我一眼，低下頭，表情似有些為難的樣子。最終還是閉上眼睛，小小的輕咬上一口。
「瘋子。」
我望向她，表情平淡的問道：「什麼事？」
「那個，有水嗎？我口很渴。」
我彎身取過水桶，將裡面被蛇血染紅的水都倒掉，提著空桶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依舊很黑，四具骷髏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或仰或趴在地上。我並不怕這些骷髏，死人我見的太多了，都有些麻木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進來這間地下室時，都會感到有些異樣的感覺，但又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迅速的打了半桶水，剛爬上地面，就聽見外面有很大的動靜，還伴著林雪兒的驚呼聲。我立刻丟掉水桶沖了出去，才現林雪兒在原地不斷的跳著，周圍沒有任何人。
我鬆了口氣，問道：「你在幹什麼？」
林雪兒見到我，也不再跳了，站在那裡手中拿著穿著蛇肉的木條，低著頭說道：「好像有東西咬我。」
我走上前，在地上仔細看了看，卻沒有現任何東西。抬頭問道：「是什麼？」
林雪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咬哪兒了？」
林雪兒聞言，立刻臉又紅起來，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話。
我淡淡的說道：「在沙漠里，大部份的生物都是有毒的。如果被咬了，不儘快祛毒，就會死。」
聽我這麼一說，林雪兒咬了咬下唇，才紅著臉極小聲的說道：「大，大腿。」
「轉過去，讓我看看。」
林雪兒忙雙手墊在臀部上，往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
我瞥了一眼，問道：「不是咬你屁股了吧？」
林雪兒輕咬著下唇，默默的點了點頭。
「趴在地上。」
「不要！」林雪兒又往後退了幾步。
我根本就沒有理她，直接拉住她的手，將林雪兒整個身體面朝下按倒在地上。林雪兒大呼小叫，掙扎著要爬起來，可我已經騎在她身上，將她死死按住。
「不要！」林雪兒拚命的扭動身體，想要將我摔下來，可我始終坐的很穩。
我在兩邊雪白的屁股了看了幾眼，很快現一小點的紅點。這點紅點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幾可不見，不過林雪兒的皮膚太白了，紅點看上去很顯眼。
我沒有理會身下仍在拚命掙扎著的林雪兒，仔細看了看紅點后，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有毒。最終只有用手指去擠了一下。當我的手碰上林雪兒時，身下的林雪兒扭動的更厲害了，不斷的放聲尖叫。她是唱歌的，女高音的威力令我十分惱火。
林雪兒的下半身一直在亂動，臀部更是不時的一起一落在彈跳不停，我都差點按不住。最終取出匕，在紅點上輕輕劃上一刀，然後迅一彎身，將嘴巴貼在上面用力的咀吸著。
林雪兒突然全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所有的動作，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只有默默的趴在地下，一動也不再動。
「呸！」我抬起頭吐出一口鮮血，仔細看了看，見傷口流出來的血都是紅色的，才放下心來。右手在傷口上輕輕一抹，瞬間就將傷口處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我從她身上下來，走到旁邊。林雪兒此刻衣服凌亂，雙手緊握成拳，一雙漂亮之極的大眼睛中不斷的滾落出淚水。她輕咬著嘴唇，努力不使自己出聲音，可是抽泣時仍是身子一顫一顫的，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我在旁邊坐下，淡淡的說道：「我是在救你，又不是強暴你，不用擺出這付表情。」
林雪兒慢慢的爬起身，抽泣著，然後蹲在地上雙手捂面痛哭起來。
我被她的哭聲弄的有些心煩，乾脆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不再理她。
過了很久，林雪兒的抽泣聲才漸漸變小，然後變成小聲的抽泣著。我一直閉著眼睛，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也沒有去看她。
時間轉眼到了下午，林雪兒可能真的餓壞了，開始不再哭泣，而是小聲的「吧唧吧唧」的吃著蛇肉，其間還喝了幾口水。
林雪兒吃東西的度很慢，幾乎是細嚼慢咽的那種，我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終於，她吃完后就靜靜的呆在一邊，雙手抱著膝蓋蹲坐在地上，眼睛一直看著我，沒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過了許久，林雪兒才小聲的問道：「瘋子，這裡有水嗎？我，我想洗個澡。」
我睜開眼指了指屋后說道：「地下室有水井，帶水桶過去。」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林雪兒提著水桶，默默的走到後面，看了看地下室入口，又折返回來點燃了一根蠟燭下去。
在聽到木梯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時，我忽然睜開眼，雙手堵上了耳朵。果然，不消片刻后，地下室傳來林雪兒的尖叫聲。林雪兒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裡面跑出來，立刻跑到我旁邊，指著裡面，面色蒼白。
我面色平靜的問道：「看到骷髏了？」
林雪兒拚命的點著頭。
「骷髏有什麼好怕的？」
林雪兒緊緊扯著我的衣服，結結巴巴的說道：「他們，他們，在那裡？」
我淡淡的說道：「誰不會死？等我們死了后也是那付樣子，你會對自己的身體也害怕嗎？」我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其中還帶著少許的傷感。
「那不一樣，他們.……」
「好了。」我站起身說道：「我去把它們搬出來吧。」
「不要。」林雪兒拚命的搖著頭說道：「這裡有死人，我不敢洗。」
「那怎麼辦？」
「我們，我們換一間好不好？」
我輕嘆一口氣，說道：「真麻煩。」
我現自己猜錯了，我帶著林雪兒走遍了每一間屋子，每一間的地下室里都有一具甚至幾具骷髏，這些人死狀各異，但無一例外的死前都在掙扎。我原本以為這裡的村民都離開了這座廢棄的小村，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裡的人都死了。
他們是怎麼死的？為什麼都會死在自家的地下室？
而且最麻煩的是，林雪兒在知道自己喝的水都是從這些死人身邊的水井裡打上來的時候，將肚子里的東西都吐的乾乾淨淨。
「還要不要洗澡？」我靠在牆壁上，看著仍在嘔吐不止的林雪兒。
林雪兒喘了幾口氣，才慢慢的站直身體，轉過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默不作聲。
「要不我去把骷髏搬出來吧？」
林雪兒沉默了片刻，臉色微紅的說道：「你，能不能不要走遠？」
「什麼意思？」
林雪兒支支吾吾的道：「我是說，你能不能就等在樓梯口，不要離開？」
我點頭道：「好。」
林雪兒的臉色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咬著下唇說道：「那個，門不要關？」
我又是點頭，我是無所謂的，就算林雪兒讓我直接站在旁邊我也沒問題。只是沒想到一向含蘊的林雪兒竟這麼大膽了？
林雪兒沉默了片刻后，又咬著牙小聲說道：「不能偷看。」
「知道了，真麻煩。」我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向屋內走去。
當我進入地下室后，林雪兒才現自己臉上已經燙的不像話了。她柔嫩的雙手拚命搓著燙的臉蛋。這時，不知道從哪兒一股冷風吹進來。
林雪兒突然一陣哆嗦，抬頭看了看因為天色變黑，已經越來越暗的四周，沒來由的一股冷氣從背脊直衝向後腦。
戒備的四下看了看，林雪兒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快衝向地下室。此刻，她感覺到只有呆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地下室內，我正攤開衣服，將骨架都往裡面裝。見到林雪兒三步並作兩步的爬下來，問道：「不怕了嗎？」
林雪兒遠遠的站開，有些害怕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理她，繼續收拾骷髏。
這時，林雪兒突然一聲尖叫，我往她看過去，見她正一臉恐懼的盯著那具小孩的骷髏。
我不明白林雪兒為什麼要叫，我順著她的目光往骷髏看過去，臉色大變，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
骷髏，竟在動！
那具小孩的骷髏的腿骨在微微的跳動著，在燭光的映照下，顯的格外的詭異。
林雪兒已經站不穩了，她感到自己的兩腿在哆嗦，連站都快站不穩了。我快的靠到她身邊，她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她不由自主的抱住我的腰，可身子仍在顫抖著。
我也反摟著林雪兒，雙眼緊緊盯著那具骷髏，只要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我可以第一時間將她推開梯子那邊。
骷髏的腿骨動了幾下就沒再動過了，靜靜的躺在那裡。
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微風，將原本就微弱的燭光吹的搖搖欲息，氣氛更是詭異。
呼吸，地下室里靜的只有呼吸聲。
突然，小孩的腿骨往上一跳，接著立刻就往旁邊滾開，林雪兒嚇的「哇！」一聲驚叫。
與此同時，原本腿骨下面的沙地出現一個微微凸起的東西，就像是一堆沙子包裹著一個水球。
「噗！」沙球爆開了，一大群紅色的東西密密麻麻的從裡面湧出來。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大聲喝道：「快走！」
林雪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拉到梯子邊上，意識模糊的被我推著臀部爬上了梯子。
我緊接著林雪兒身後也爬上了梯子，而此時梯子下面已經被紅色的潮流布滿了。這些紅色的潮流更順著梯子和牆壁往上爬。
我的右手用力拖住林雪兒的臀部，使盡全力將她往上一推，林雪兒滾到了外面，我也立刻翻身躍上，隨後用腳勾用隔板將地下室蓋上。
林雪兒似還未從驚嚇中恢復過來，面色慘白，全身在微微顫抖著。
我跑過去將她攔腰抱起來，立刻衝出了屋子。可剛到屋外，我又馬上返身往屋裡跑回去。因為屋外的沙地上，竟全都被紅色的潮流覆蓋了。
我回到屋內就將林雪兒放到一邊，可她仍是死死的拉著我的衣服，死活不肯鬆開。我沒有理她，任由她拉著自己的衣角，蹲下身用火柴在白天燒烤蛇肉剩下的焦炭上點火。
火光很快就燃起來了，這時林雪兒又是一聲尖叫。我轉頭看過去，見到大量的紅色潮流貼著門縫和牆縫湧進來。
我拉著她跑到衣櫃邊上，從衣櫃里扯出一大堆破舊的衣服，然後又快跑回火堆邊。
我拿著衣服點著火，然後扔到一邊，再抽出一件衣服點著，扔到另一個方向。由於整間屋子包括裡面的傢具都是木製結構，很快整間房屋都被燒著了。
那些紅色的潮流一遇到火立刻就退開，我和林雪兒此刻被火圈圍在中間，而火圈外圍則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紅色的東西。
「那是什麼？」林雪兒顫聲問道。
我一邊繼續燒著衣服扔出去，一邊鎮定的說道：「沙漠行軍蟻，一種肉食螞蟻。」
「螞蟻？」林雪兒努力使自己鎮定一點，仔細的看了看，現那些東西確實很像螞蟻，只不過都是紅色的，而且個頭也比一般的螞蟻要大上很多。
不由的全身又是一陣哆嗦，說道：「也太多了吧？」
「這些東西都是集體出動，一出來就是上億的數量。任何動物只要被它們從身上爬過，剩下的只有骷髏。」
林雪兒這才想到地下室那幾具骷髏，不由的又是一陣寒。
「我們現在怎麼辦啊？」林雪兒的聲音略帶著泣聲，她第一次後悔要來這種地方開演唱會。
我手中仍不斷的扔著被點燃的衣服，嘴上說道：「先用火擋一陣。」
「這樣我們自己也燒死了。」
我瞥了她一眼，說道：「總比被咬死的好。」
整間木屋很快就被火焰包圍了，衝天的火光映射著黑夜，格外的明顯。我和林雪兒都在屋內，不敢出去。雖然沙漠行軍蟻被燒死了一大片，可外面的數量更多。
滾滾的濃煙撲鼻而來，林雪兒在咳嗽不止，最後將整張臉都埋進我的胸膛里才感覺稍微好一點。
「咳！我，我不行了，透不過氣了。」
我一手摟著林雪兒，另一隻手用袖子擋在自己的口鼻下盡量避免吸入濃煙，說道：「再忍一下。」
林雪兒搖著頭，一臉難受的模樣，使勁的咳嗽著說不出話來。
我暗嘆一聲，抱著她一邊躲避著火焰，一邊往屋後面靠去。整間屋子都燃起了大火，所幸火勢目前還不是很厲害，而且屋頂也還沒有崩塌。
我拆下一大塊燃燒著的木板，打開地下室隔板，然後迅將木板扔下去。順著木板上的火光，我見到地下室里的沙漠行軍蟻的數量已經很少了，可能是濃煙透過隔板縫隙，將它們都熏走。
我朝林雪兒大聲說道：「在這裡等我。」
「我……」林雪兒還來不及叫喚，我已經跳了下去。林雪兒一邊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一邊擔憂的看著已經身處地下室的我。
我快的跑到土井邊，將水桶扔下去，打上半桶水。這時附近還沒有退走的一大群沙漠行軍蟻朝我靠了過來。我一邊拉著繩子收水桶，一邊腳下用力，在我腳下的周圍的沙地上慢慢騰起一股白煙，而那邊金黃色的沙子也立刻被一層薄薄的血色冰層覆蓋。沙漠行軍蟻們剛剛爬到冰圈範圍就不再動了，後面的沙漠行軍蟻也沒有再爬過來，只是在外面圍成一圈。
我將水桶提在手裡，慢慢的朝梯子方面走去。我走很慢，彷彿正在地雷圈裡面走著一樣。我每一腳踩下去時，那些沙漠行軍蟻們快的退開，而來不及退走的則和沙子一起被結成血冰。
我亦步亦趨的走到樓梯下，然後以最快的提著水桶爬上去。後面的沙漠行軍蟻也立刻湧上來，卻被我先一步重新蓋上了隔板。
衣櫃已經被火焰燒著了，我只有脫下自己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撕成兩半放在水裡浸濕，一半遞給林雪兒，一半捂住自己的口鼻。
林雪兒用濕衣服包住自己的口鼻，緊閉著眼睛，將臉埋在我的胸口。
大火繼續在燃燒著，而外面數以億計的沙漠行軍蟻則虎視眈眈的等待著兩人出去。
這間村落的木屋都是比領而居的，大火很快就將旁邊的房子都點著，火勢迅蔓延開來。
火光衝天，整座村落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在火勢開始蔓延時，我就已經打破了一邊的牆壁，抱著林雪兒躲進隔壁另一間剛剛燒著的屋子裡。
這些房屋都是木頭結構的，而且又深處於沙漠中，年久乾燥，很多地方都已經出現破敗的痕迹。以我的力氣來說很容易就能打穿這些木頭，只是仍等在外面的大量沙漠行軍蟻比較麻煩。
我用燒著的木板鋪路，沙漠行軍蟻們很「配合」的讓出一條通道，我抱著林雪兒迅往旁邊的屋子跑去。
可是剛跑到一半時，那些沙漠行軍蟻們突然湧上來，前面的沙漠行軍蟻爬進火板上，立刻被火焰吞噬掉，後面的沙漠行軍蟻仍是前赴後續的爬上來。它們是想用自己身體來撲滅火焰，為同伴製造機會。
林雪兒躺在我的懷中，雖然表情仍是很慌張，但比較最初的時候已經鎮定了許多。我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她相信只要有我在，自己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迅的打破隔壁房屋的木牆，這間屋子也被火勢波及了，所幸火勢還不大。
「轟！！」我們剛躲進屋子裡，最先被我燒著的那間房子就崩塌了，燃著熊熊烈火的木頭四處飛濺，燒死了不少的沙漠行軍蟻，但對外面撲天蓋地的沙漠行軍蟻來說，這點損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隨著火勢的蔓延，整座村子都被火焰覆蓋了。而我和林雪兒也因為火勢越來越猛已經換了好幾間房子，可是每一間都呆不了多長時間就被大火包圍了。
眼見能躲避的地方越來越少，林雪兒有些著急的問道：「瘋子，現在該怎麼辦？」
我從頭到尾都很鎮定，就是因為我的鎮定感染了林雪兒，所以到現在她都沒表現出那種舉足無措的驚慌表現。
我透過牆壁上的破洞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紅色，沉聲說道：「逃。」
「怎麼逃啊？」
我回過頭望向她，指了指腳下。
林雪兒愣道：「什麼意思？」
我語氣平淡的說道：「下面有水井，就肯定有地下河。」
林雪兒失聲叫道：「你瘋啦！那是地下河，下去肯定沒命！」
我搖頭說道：「要麼被火燒死，要麼被它們吃掉，要麼就賭一把。你只能選一個。」
林雪兒咬著下唇說道：「這三個都是死啊。」
「不，如果從地下河走，只要運氣好，是不會死的。」
「可我不會游泳……」
「有我在，你不需要。」
「可是，可是……」林雪兒可是了大半天，仍是說不出來，她總感覺地下河應該是封閉的空間，除了水就只有岩石，不可能有其它的東西存在，更別說會有出路。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說道：「地下河一般會和沙漠綠洲相通，只要能找到一個綠洲的連介面，我們就有機會出去。」
「可是沙漠總共才幾個綠洲啊，而且……」
「沒有時間了。」我無奈的看著她。
林雪兒有些慌張的說道：「可我不會潛水。」
「用水桶。」
「啊？」
「把水桶反過來，你的頭套在裡面。只要不讓水壓進去就有足夠你呼吸半小時的空氣，你就能堅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會帶著你走。」
林雪兒咬了咬牙，問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你也看到了外面的沙漠行軍蟻的數量有多少，我們就算沒燒死，也根本逃不出去。」
見林雪兒還在猶豫不決，我不耐煩的將她抱了起來，一直跑到這間房子後面的地下室。我拆了大量的被燒著的木板扔下去，驅散了下面的沙漠行軍蟻，然後抱著林雪兒跳下去。
剛一落地，附近的沙漠行軍蟻就不要命的湧上來，跟外面的沙漠行軍蟻一樣，企圖用自己的身體來熄滅火焰。除了這些沙漠行軍蟻，地下又湧出大量的紅色沙漠行軍蟻，將我們包圍起來。
林雪兒嚇的緊緊摟著我的脖子不肯鬆手。
我雙手托著林雪兒的身體，慢慢的往前面走去，每一步踩下去都會令沙地結成一層薄薄的血冰。好在林雪兒早就嚇的將身埋在我的胸膛，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看，否則此刻肯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抱著林雪兒有驚無險的從沙漠行軍蟻中通過，一路上無數的沙漠行軍蟻變成了冰雕。我走到土井旁邊，彎身撿起水桶，倒出裡面的灰塵和少量爬進去的沙漠行軍蟻，然後將水桶套在林雪兒頭上。林雪兒一直緊閉著眼睛不敢說話，任由我用水桶將她的頭部套住。
那些沙漠行軍蟻似是猜到了我要做什麼，一瞬間所有的沙漠行軍蟻都瘋狂的涌過來。
我的腳下不斷的冒出白煙，那些沙漠行軍蟻仍是前赴後繼的爬過來，卻始終沒有一隻能靠近我的腳邊。
我將林雪兒豎立抱在懷裡，一隻手摟住她的腰，一隻手按在她頭上的水桶上，深吸一口氣，躍下土井。
「啊！！！」漆黑的水井裡傳出林雪兒的驚叫聲和嗡嗡的回聲。
「卟嗵！」水井下傳出兩人落進水裡的聲音。
那些沙漠行軍蟻們全都涌到土井邊上，將整個土井口都圍的實實的，可就是沒有一隻爬下去。
冰冷刺骨，林雪兒現在才知道原來地下河水是這麼的冰冷。好在我一直緊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給她一絲的溫暖。
林雪兒感覺自己一直往飄蕩，而且度很快，頭上的水桶不時的與周圍的岩石碰撞出「咚咚」的聲音。好在我的力氣很大，一直壓著水桶沒讓它偏移，否則裡面早就注滿了水。
林雪兒不知道自己隨著水流漂移了多久，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而且水桶里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令她幾乎快要透不過氣。
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腦袋裡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就是我還抱著她，讓她感受到了一絲的安心，隨後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