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有個方案
江卿一行三人來到古德街中江家的中草堂,也是之前江卿購買針具的地方。
遠遠看去,這中草堂周圍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都在向大堂里張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讓開!」
蔡忠山大喝一聲,人群中讓出一條路來,蔡龍清和江卿一前一後,快步走了進去。
一進大堂,只見一人臉色慘白,表情痛苦的躺在擔架上,周圍站著苗家的人,其中還有那苗家總管貝爺!
江家人站在一起,與苗家人對峙著,大堂里傳來嘈雜的理論聲。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回頭望去,見蔡龍清趕來,貝爺忙客氣道「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蔡總,正好蔡總來了,也就有人為我們苗家做主了。」
蔡龍清望了一眼那被苗家抬來的病人,詢問道「他怎麼了?病的這麼厲害為什麼不送去醫院?」
貝爺眼中閃過一絲陰險,對蔡龍清解釋道「事情是這樣,最近我苗家員工在這裡買了一副祛風寒的葯,本來只是輕微的咳嗽頭疼,可吃完葯之後卻是更加嚴重,所以我們把人抬來了,想跟那江家人討個說法。」
「你放屁!」
一個穿著拖鞋,形象邋遢的老藥師毫不客氣的對貝爺罵喊著「我們開的都是很普通的藥方,怎麼可能會加重病情,你這分明是污衊我們!」
貝爺順手甩出一張化驗單,上面寫著血檢結果是藥物中毒。
「江濟,我念你上了歲數,才對你客氣,你可不要太不知好歹,如果你們的葯沒問題,那這化驗單你怎麼解釋?」
江卿微眯著眼睛在化驗單上掃了一眼,化驗結果確實是藥物中毒,而這化驗單便是貝爺來江家鬧事的依據。
江家人應喝道「你這化驗單肯定是假的!肯定做過手腳!」
貝爺似乎早預料到江家人會這麼說,嘴角噙著一抹奸笑。
「那好啊,我把人交給你們,你們可以去任何一家醫院查,只不過手腳可要快點,如果延誤病人治療出了什麼差錯,你們可就更加說不清了。」
見貝爺那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這次苗家來鬧事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苗家怎麼說也是營城三大家族,不會使用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況且這種事一查便知,那化驗單絕對是真的。
江濟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便說道「我知道了,你們給病人兌用了其它的藥物,所以才會導致他藥物中毒!」
就在這時,貝爺身旁走出一個中年人,他年過半百卻一頭白髮,高高揚起下巴,喜歡斜著眼看人,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模樣。
「你說我們兌用了其它藥材,可是化驗結果並沒有檢測出有其它藥物,那你倒是說說,要兌用什麼樣的藥物,藥物的劑量要用多少,才能讓他病重成這個樣子,而血樣檢測里卻查不出來呢?」
一旁貝爺臉色微沉,對那白髮人低喝道「馮思華,少說兩句!」
此地無銀三百兩,馮思華的話分明是承認了他在那病人的身上做了手腳!
只不過他仗著自己葯術高明,很清楚以江濟的葯術查不出他在病人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沒有證據,馮思華就算說自己殺了人,也定不了他的罪。
他如此口無遮攔,便是仗著自己葯術高明,欺負江家無人!
「真是狂妄自大。」
衣袍之下,江卿冷冷的一笑,要比狂妄的話,這馮思華可是差的遠了!
「怎麼樣?說不出話了吧?」
馮思華話語中盡顯得意,江濟氣上心頭,滿眼血絲,卻又無力辯駁。
這時,一位江家人急匆匆的穿過人群,進到這大堂之中。
江濟看到他如同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對他問道「怎麼樣?找到冷歆了么?」
江卿微微一愣,甚是驚訝,這江濟竟在派人找自己?
那江家人搖了搖頭道「我去學校問了個遍,但都說他不在學校里,我也沒找到他,學校里也沒人知道他背後有什麼人在指點他。」
江濟眼中的希望瞬間變成失落,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腦袋一暈,差點栽了過去。
江卿想了想,隨後環顧四周,最終發現在大堂天頂上有一個正對著櫃檯的監控攝像頭。
「原來是這樣。」
江卿來買針具那天曾給他們的藥方提了點建議,只不過遭到了冷眼,就離開了。
大概江濟發現了那藥方的精髓所在,便通過監控錄像查出了他『冷歆』這個身份,又猜測他的背後有高人指點,隨後便派人去找自己,想請自己身後的『高人』來幫他們。
江濟不知道這個高人有多厲害,也不知道這個高人會不會幫江家。
江濟的作為並不明智,更像是賭博,但這種近似賭博的行為卻是他最後的辦法。
只可惜,最後人也沒有找到,他連賭一局的資格都沒有。
「這次恐怕真的要栽了。」
江濟苦澀的搖了搖頭,明知對方做了手腳,卻找不到任何證據,力不從心的江濟內心感到自責。
見江濟再無掙扎之意,貝爺嘴角也是露出一絲隱晦的陰笑。
貝爺轉過身來,對蔡龍清說道「蔡總,這裡是你的地盤,你說了算,這事怎麼解決,你給個方案。」
「這……」
都是生意場上的夥伴,蔡龍清被夾在中間多少有些為難,得罪哪一邊都不太合適,蔡龍清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既然蔡家主這麼為難,我倒是有個方案不知當講不當講。」
蔡龍清還未張口,一旁不起眼的角落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眾人紛紛轉頭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披著布袍的江卿身上。
貝爺面露疑色,營城中還未見過這種打扮的人,便問道「這位是……」
蔡龍清忙應道「貝爺不用擔心,這是我的貴客。」
貝爺雖不認得江卿,但既是蔡龍清的貴客,應該是有些本事,便賣了他個面子。
「既是蔡總的貴客,定不是一般人,那你倒是說說,這事情應該如何解決。」
衣袍陰影下的江卿嘴角揚起一絲邪笑。
「我的方案就是帶著你們苗家的人趕緊滾蛋!」
眾人大吃一驚,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旁蔡苗江家的人更是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甚至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臉色最難看的當屬貝爺,客客氣氣讓江卿說方案,結果卻換來了這麼一句話,臉上頓時陰了一片。
「蔡總,他是你的客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
蔡龍清也完全亂了陣腳,甚至想不到江卿會說這種話,一旁蔡忠山忙上前打圓場。
「這……這肯定是個誤會,貝爺別生氣,先生和我們來這裡只為看個熱鬧。」
「看個熱鬧?」貝爺瞪著眼睛惡狠道「看熱鬧為什麼會如此出言不遜,蔡龍清!你把我苗家當什麼了!」
江卿一步站在蔡龍清面前,頗有保護之意。
「別找蔡家主的麻煩,這事跟他無關,只是我看不慣你們這欺負人的模樣,你以為這世上只有那老白毛懂葯術?仗著懂點葯術就在這明目張胆的欺負人,這點小伎倆也敢拿出來獻醜?」
「老……老白毛?」
馮思華左右看了看,發現江卿罵的就是自己,脾氣一下衝到頭頂。
「你個黑袍怪,你罵誰老白毛呢!」
這馮思華葯術頗有造詣,心智卻是低的不是一星半點,生起氣來和小孩罵街一樣。
「你說我這是小伎倆,那你倒是想辦法解啊!」
「你!」
貝爺惡狠狠的瞪了馮思華一眼,馮思華也意識到自己再次說漏了嘴,不過並沒有露出過多的怯意。
畢竟這是一個法制社會,萬事要講求證據,就算他說他做了手腳,沒有證據也奈何不了他。
江卿緩緩走到病人身旁,俯身下去。
「你想幹什麼!」
貝爺欲出手阻止,江卿輕言挑釁道「既然心裡沒有鬼,那我看看又有何妨。」
馮思華拉了拉貝爺,小聲在貝爺耳邊說著。
「讓他看吧,放心,我兌用的藥方,其中藥材和藥量必須要做到分毫不差,中藥有三萬餘種,他不可能猜出我用的什麼藥材,再加上藥量也那麼嚴格,就算孫思邈在世也未必能解出來。」
中藥與西藥不同,中藥的精髓在於藥方,有救人的藥方,自然也就有害人的藥方,而馮思華這個自然是害人的藥方。
除了眾所周知的一些藥方之外,大多數稀有的藥方都在葯術高明的藥師手裡,這些藥方大多不外傳,有些珍貴的藥方可謂價值連城。
這些稀有的藥方無一不是藥師的心血,需要上千上萬次的實驗,才能將藥方調和到最佳狀態,除了需要對草藥的藥性稔熟於心,更是需要時間和耐心。
這也是馮思華為什麼敢如此口無遮攔,這副藥方想必是他花了很長時間才研製出來的,他知道以江濟的葯術,一年半載怕是解不出這藥方,也就抓不到他的把柄。
可惜的是,他沒有利用自己的葯術和天賦去治病救人,而是用來找江家人的麻煩。
更可惜的是,他碰上了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