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別走
池城從沒想過有一天偵查跟蹤會用在紀悠然身上，他下了車，跟在她的後面，看著她走進了一家大排檔，剛坐下就點了五瓶啤酒，他眉頭微微一擰，低聲道：「自己一個人還敢喝這麼多酒。」
這幾天紀悠然也不好過，她努力的剋制不去找池城，想要恢復以往瀟洒獨立的生活，可是生活里好像到處都是他的影子，她現在居然還會扶老奶奶過馬路了。
紀悠然拿起酒瓶直接喝了一口，入喉的酒又苦又澀，她都把話說的那麼清楚了，他卻毫無動靜，這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怎麼會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居然會單戀一個人。
池城坐在她的後面，一直注視著，看著她一瓶又一瓶的喝酒，菜卻沒吃幾口，心突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鈍痛。
池城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那邊的紀悠然正撥打著電話。
「喂？」池城接了起來，眼睛一直看著紀悠然。
紀悠然已經微醺了，酒精讓她的大腦變得渾濁，所以才有勇氣打這個電話：「喂？你是池城么？」
「我是。」
「哦，池城！池城是個混蛋……」
從來沒有被人用混蛋形容過，他蹙了蹙眉頭，順從酒鬼：「嗯，我是混蛋。」
紀悠然突然站起身，碰倒了一桌的酒瓶：「奇怪，你怎麼會這麼聽話？你真的是池城？你是池城么？」
「我是池城，我本來就是混蛋。」
誰知他附和也讓她不滿，她突然大吼道：「不許你說他是混蛋！」
雖然喜歡她，可是還是覺得女人果然不可理喻，可是，她都這麼不可理喻了，為什麼他還會覺得心裡暖暖的呢？
池城握著電話，在身後看著她，即使在喝醉的時候，她依舊帶著最驕傲倔強的姿態。
紀悠然念叨著模糊不清的語言，又醉倒在桌子上，手裡執拗地握著手機。
池城走上前去，默默地把她背起來，把她帶回了家。
紀悠然一直在昏睡，乖巧的躺在沙發上，燈光下她的面容像孩子一樣稚氣，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可即使是睡夢中眉頭也依舊皺的緊緊，透出她的桀驁不馴。
池城用毛巾給她擦擦了臉，他很少有這樣的機會接近她，可以不用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他想珍惜這一刻。
紀悠然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一爪子拍開了池城的手，揉了揉眼，漸漸的清醒過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紀悠然沙啞著聲音道。
「你喝醉了，我把你帶回來的。」池城淡淡地說道，他又恢復了冷靜自持的樣子，冷漠的恰到好處。
紀悠然自嘲地笑了笑，這估計又是因為什麼身為人民解放軍的責任感，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她最好不要自作多情，以為他對她有其他特殊的感情，否則最後難堪的一定是她。
「那真是麻煩你了，不過我希望你以後最好不要管我，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想讓你來給我收屍！我不想再自以為是，你也最好離我遠遠的！」紀悠然站起身，說完就要往外走。
池城立刻拉住了她，擰著眉頭道：「你這個人怎麼不講道理？我看到你醉在外面難道讓你睡馬路么？」
「我睡馬路也跟你沒關係，外面無家可歸的人多了，你管得過來么？我是蠻不講理啊，你可以不用跟我講理啊！」
池城瞪著她說不出話來，紀悠然有些心虛，可是想到，他又不喜歡她，她有什麼可心虛的，於是就理直氣壯地瞪回去。
最後池城先認輸，嘆了一口氣：「算了，今天太晚了，你就先在這住一晚吧。」
紀悠然不領情：「你是以什麼身份來關心我？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再做這些讓我誤會的事。」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直直地射進他的心底，讓他想要迴避都無處可避。
紀悠然上前了一步逼近他，有些緊張：「你喜歡我么？為什麼要關心我？我睡在哪裡，安不安全跟你有關係么？你又為什麼要在乎？」
池城呼吸瞬間一窒，他的慌亂給了她勇氣，「既然你不回答，那我試試好了。」
要怎麼……他想開口，卻沒有說話的機會，紀悠然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
嘴唇上的柔軟觸感瞬間軟化了他的身體，他的大腦里一片空白，她幾乎不是在吻他，雙唇貼在一起，帶著她兇殘的發泄，那是一個並不溫柔的吻。
良久，紀悠然退後了一步，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我想太多了，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說完，她轉身打算離開，乾脆利落。
一雙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將她往後一帶，落入一個懷抱之中，紀悠然詫異地抬起頭，正好貼上了他的唇。
池城一雙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腰，掌心的熱度透過衣服傳到她的肌膚，他的吻來勢洶洶，和他的人一樣強硬霸道，她幾乎沒有反應的餘地，唇舌只有與他交纏。
她整個人陷入他的懷抱里，腦子一片渾濁，可心裡卻冒出無數喜悅的泡泡。
終於，當池城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氣喘吁吁，嘴唇紅腫，眼睛卻亮如星辰。
「你……也是想做我的好朋友么？」她紅腫的雙唇還要不甘示弱。
「不是，」他的聲音和她一樣，帶著低沉的暗啞：「我是要做你男朋友。」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眼中的笑意也越來越濃，今晚的夜似乎格外的寂靜，就連燈光都柔和，每一樣都讓紀悠然心裡冒出喜悅的泡泡。
「所以，」她忍住笑意，眼睛卻又黑又亮：「你也喜歡我？」
她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他喉嚨微動，雙手環繞在她的腰上越收越緊。
「我可以用做的來回答這個問題么？」
紀悠然笑著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里，兩情相悅實在是一件太讓人高興的事情，她除了笑不知該怎麼表達。
「你不要這麼油嘴滑舌，一點都不像你。」
他微微推開她，對上她的眼：「在你心裡我很笨嘴笨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