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偏激的報復

  賀遠被留下來照顧肖素素，他悄悄地走了進來，就對上肖素素平靜清亮的目光，他訕訕的一笑：「……沈先生回公司了，有點急事要他處理，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如果他要處理公事，怎麼會不帶上他的助手？


  肖素素閉上了眼，這麼多變故，她早就學會了不去期望。


  池城和沈彧一起回了幽然居，打開門，偌大的房間靜謐的毫無人氣，一片的死寂，沈彧喚了幾聲紀悠然的名字，沒有人回應他。


  沈彧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急匆匆地衝到了紀悠然的房間，就看到紀悠然靠坐在床邊，一柄水果刀落在一邊，而在她的右手小臂上，一個深刻的十字傷口張著嘴巴，鋪在地板上的厚厚毛毯，被鮮紅的液體染得鮮艷，刺紅了他的眼。


  「悠然！」沈彧心中大震，連忙跑到她的身邊：「悠然，你別嚇我！」


  紀悠然臉色蒼白，目光卻平靜，她看著他，居然還笑了笑：「你現在，是不是也是這麼痛？我感同身受了。」


  一句話，沈彧幾乎崩潰了，這是跟肖素素受傷完全不一樣的感覺，肖素素出事了，他自然愧疚自責，卻並沒有太多的心痛，可是看到紀悠然渾身是血，他所感受到的痛苦幾乎要淹沒了他。


  池城怎麼也不會想到紀悠然居然會自殺，他連忙走到她的身邊，撕開衣服，撤下一條布帶，綁在了紀悠然的傷口上。


  沈彧想要去抱她，卻被紀悠然揮開了，她扯住池城的衣袖，緊緊地握著，她垂下目光，臉色蒼白，呢喃著道：「不要用你抱過別人的手來抱我。」


  池城聽到她的話，心中微微一頓，穩穩地將她抱起，紀悠然靠在他的懷抱里，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懷抱，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她突然覺得很安心。


  沈彧先是目睹了紀悠然自殘，然後又被她拒絕，接連的打擊讓他變得格外沉默。


  池城把紀悠然送到了醫院，讓池城意外的是，紀悠然手臂上的傷雖然深已見骨，但是卻並沒有傷到要害動脈，只是留的血有點多。


  看著急診室外，痛苦憔悴的沈彧，他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池城去買了吃的給紀悠然送去，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安靜又脆弱，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紀悠然睜開了眼，看到是他，又木然地轉回了目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


  池城沒有說話，他怎麼都不會認同傷害自己身體的方式，不過他不想現在指責她，這對一個病人來說太不人道。


  紀悠然輕輕地動了動唇角，低聲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其實並不是想自殺。」


  這一點池城相信，他點了點頭：「我信，要真想死了就不會割手腕了。」頓了頓，他在她驀然無語的眼光中，擰起了眉頭：「可是這麼做，你就開心了？」


  紀悠然淡淡地一笑：「你一定沒有愛過一個人。」她道：「就算是痛苦，他也只能為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