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竊聽

  嚴彼得一行人是在一個不見日頭的清晨集結待命的，為求保密，他們被禁止談論關於這次行動的任何問題，直到把裝備一件件的穿在身上並且在營地外空曠的沙漠中發獃時才從這次行動的隊長普萊斯口中得知一星半點關於此次任務的細節。


  普萊斯站在隊伍前面10米處的一處沙坡上，靜靜次抽著約翰遜牌的雪茄煙，他長長地吸了一口，煙霧隨之騰空籠罩在他那墨綠色的奔尼帽上。此刻，他正注視著時間。按照預定計劃，再過10分鐘他們就要離開這片沙漠了。


  在行動之前，普萊斯對參戰隊員們說了一句話：「小夥子們別擔心，這次任務的傷亡率還不足10%」而這句話就包含普萊斯所透露的行動細節之中，另一半則是：「1%就是100%」


  他的話不由得讓人浮想連篇，直到直升機騰空飛行了半個小時，軍營已經消失在視野。嚴彼得依然還為剛才的話語反覆回味著，越想越發覺身上竟不由的冷汗直冒。


  他看看對面的小強和肥皂，兩個人的神態也不比自己好到哪裡去，到時普萊斯隊長依然清閑地抽著那雪茄，煙霧順著冷風呼呼地吹到了他們臉上。


  喧鬧的集市，一隻滿載著香蕉的駱駝在駱駝客的帶領下緩緩走過市集，人們紛紛看過去，發現領頭人的穿戴似乎並沒有像本地人那樣，而是把面部包裹的嚴嚴實實，並且還帶了一副寬大的墨鏡，幾個看上去見過世面的人指指點點，說那副眼睛應該是某個大牌子。


  相比與領頭人的相貌，人們更感興趣的是他所拉的貨物。熟透的香蕉個大品相好，散發出強烈的果香，引得人人紛紛用鼻子使勁地呼吸著，再緩緩地吐出去，幾名帶著相機的遊客還詢問起了價錢。可那個人並沒有搭理他們而且自顧自地像街邊走去。


  街邊往左拐50米，有一幢高大的建築物，是本地最大的酒店，足足有12層樓高，而且每個窗戶外都有一個帶有明顯中東風格的遮陽棚，在這個沙塵滾滾的城市裡，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名駱駝客把駱駝牽過酒店的大門口，就在靠邊的位置歇了腳，駱駝懶洋洋地伏在地上，嘴巴里噗嗤噗嗤的噴著白漿。駱駝客把一隻裝滿草的袋子放到駱駝的嘴邊，看著它歡天喜地的吃著，同時他也看見酒店門口的幾名士兵開始像自己這邊走過來。


  一名腰間配著手槍的粗壯男子用槍指著駱駝客，告訴他趕快把駱駝牽走，不然就要以佔道經營的名義將他的貨物全部沒收。


  駱駝客陪著笑臉，他對士兵說：「長官，我的駱駝已經走不動了，您看，他吃的多香啊。」


  那名士兵滿不在乎，他用槍推了推正在吃草的駱駝，駱駝回過頭擺出一副不滿的神態，又繼續享用他的美食了。駱駝客見士兵將目光移動到了自己的貨物上，便主動上前拿起一大串香蕉遞給為首的士兵手上，說：「長官，這是剛從家鄉的芭蕉園裡摘的，一路走過來已經熟透了，您看，他們多新鮮啊。」


  那名士兵搓搓手接過了那串香蕉，告訴他：「駱駝吃完就趕緊離開這裡。」駱駝客滿嘴答應，又繼續蹲在地上伺弄著裝草的袋子，他左右看看，從袋子里掏出了一個微型的機器，按下了按鈕。一斷不太清楚的對話從隱身耳機傳進他的耳朵里。


  「從國際組織內部的消息中，可以知道你們現在的境遇並不是太好，你們的那批武器應該還在某海域的一艘貨輪里睡著大覺吧。」


  「麥哈維，我要提醒你，你們可不是我唯一的賣主。」


  電話那頭響起了另外的聲音，駱駝客分析應該就是那個叫做麥哈維的傢伙，他冷笑了幾聲：「如果國際組織那幫笨蛋可以找到我們的貨物，恐怕也沒有今天這次會面了。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們是最有誠意的合作夥伴，否則，米蘭先生怎麼可能讓你千里迢迢地來討論這件事？」


  「確實，我們已經有過很好的合作了。不過米蘭先生對你們的另外一個東西也很感興趣。」


  麥哈維：「什麼東西？」


  「是一份機密文件。準確的說，是一張圖紙。至於圖紙的內容，呵呵，想必不用我明說了吧。」那人冷笑著說道。


  麥哈維似乎遲疑了幾秒，馬上給出回應：「我想米蘭先生不會對那些東西感興趣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東西具體是什麼，在哪裡，我想知道你們對於此次交易是否還是照老辦法實行。」


  「好吧，還是按照老規矩。不過，我還是想知道那份圖紙的價格。我相信米蘭先生是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麥哈維一陣輕笑說：「我看你還是先徵求那個人的同意再說。」


  「誰？」


  一陣刺啦的聲音傳了過來，駱駝客皺了下眉頭，揉了下隱形耳機，剛才的信號中斷所產生的電波強烈地刺激到了他的耳膜，他突然感覺好像什麼也聽不到了，只聽到一陣桌椅挪動的聲響。想必是麥哈維等人已經準備離開，不過，在隱約間，駱駝客似乎聽到了麥哈維最後吐出的名字是「馬卡洛夫」


  「該死的中情局還用這些老掉牙的裝備。」駱駝客發了牢騷，觀察四周無人，牽起駱駝悄悄地離開了酒店。


  同時，衛星定位系統把剛才的談話原封不動地傳輸到了位於索馬利亞西部的一幢房子里。


  那是一個帶有香蕉園的獨門獨院，中中央有3層高的主樓，主人曾經是當地一個頗受尊敬的酋長，看當地實在****，心生了去沙特的念頭，便把這座老宅賣給了一個外國人，據那個人說要準備把摩加迪沙最好的香蕉銷售往世界各地。


  旁人不知道的是，這個院子還有一個龐大的地下工程，建築面積達到地面上的一半而且還有一條通道能通到幾里地外的破舊水井，在其中一間屋子，若干台電腦閃爍著數據，一台超大的顯示屏上出現著摩加迪沙的各種信息。


  屋子裡有5個人，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正審視著剛收到的一份總部密電，這時，分析員抬頭對他說：「蘋果的消息傳來了。」


  那是一段錄音，每個人逗從錄音里聽到了馬卡洛夫四個字。


  中年男子是中情局摩加迪沙站的主管，此刻他正對著總部密電所有所思，在聽完錄音后馬上對身後的一名叫艾特斯的特工說：「查查這個馬卡洛夫的底細。」


  那名叫艾特斯的特工馬上用身份查詢系統搜查了馬卡洛夫的資料，一陣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過後，一份資料從印表機里跑了出來，艾特斯拿起送到了主管的手裡，還揶揄地說道：「又是一個難纏的傢伙。」


  主管劉易斯結果文件，皺了皺眉頭，文件上寫到「馬卡洛夫，男，45歲，高加索人，曾為阿布沙耶夫武裝的二號人物，策劃多起針對俄軍事目標的襲擊，幾次逃脫俄軍的斬首行動。活動隱秘，有多名替身。在阿布沙耶夫武裝覆滅之後消聲滅跡。」


  艾特斯在一旁，不解地問：「阿布沙耶夫武裝5年前就已經覆滅，難道這個作為二號人物的馬卡洛夫沒有在那次行動中死亡。」


  劉易斯用銳利的眼神看著艾特斯，告訴他，事情絕對沒有這樣簡單，他說：「這個馬卡洛夫雖為二號人物，但行蹤一向詭異，阿布沙耶夫本人也無法達到完全掌控。在俄軍的土曼邊境地區，他甚至劫走了運送核燃料的車輛，並把他們轉手賣到了俄軍對立面的某國，儘管後來俄軍找回了這些燃料，但國際聲譽還是受了很大影響，前國防部長為此還丟掉了飯碗。」


  他緩了口氣，艾特斯從劉易斯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嚴峻，緊接著，劉易斯又告訴他：「看來這個馬卡洛夫並沒有在那次行動中喪命，而是蟄伏起來，策劃更大的陰謀。」


  艾特斯點點頭，隨後又問：「這個陰謀到底是什麼？」


  劉易斯擺擺手：「這個就要問總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