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無言以對
「你剛才，用精神力窺探這金屬了？」微微眯眼，老人凝視著王雷道，嗓音低沉。
雖然確定王雷沒有意圖偷走滅神咒，可剛剛的天地異象卻讓老人不得不對他生起別的疑惑。
之前，天上出現黑氣的異象他也看到了，而且在他的精神力追蹤下，發現了王雷之前那種死亡的現象，所以確定王雷已經用精神力窺探了這金屬。
可王雷卻又活了過來，而且還引動了那樣見所未見的異象，縱然是老人，也著實被嚇的不輕。
那滔天邪惡的黑氣確實可怕，老人雖不知道為什麼王雷能活過來，為什麼會有那異象，但卻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看上去毫無修為的年輕人，與漫漫歲月里那些死在滅神咒下的各種強者不一樣。
如此特異的存在，沒法不引起人的注意，尤其老人本就比別人更看重滅神咒，這也是他一直願意守護藏寶閣的原因之一，就是想有一天，或許老天垂青，能出現什麼奇迹，打破誰也無法修鍊滅神咒的冰冷事實，或者，能讓他也修鍊一下這滅神咒，那走上人生巔峰就指日可待了。
「是。」望著走來的老人，王雷輕吸一口氣，神情也變的冰冷。
老人停住了腳步，眼底除了濃濃的驚疑之外，甚至多了一絲警惕。
「這小子，真是個奇怪的人。」他心裡這樣想。
一個年紀輕輕的凡人，表面看上去毫無修為，卻能無懼自己身上散開的威壓，淡定地與自己對視，甚至那星辰般的眼底，有著森冷的敵意，如此強硬的心性，可不像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該有的。
甚至，老人盯著王雷的目光，心中都有一些不適，似乎面前這個年輕人就是某種假象，掩蓋了什麼更可怕事實的假象。
「你看到了什麼？」頓了一下，老人又問。
王雷微微仰頭，嘴角有了一絲戲虐的笑容，「什麼都沒有看到。」
乾脆利落的拒絕。
老人再度沉默，身上散出的威壓加重，陽光下的虛空變的更加安靜，針落可聞，那窒息感也更嚴重。
王雷凝眉，雖也覺得難受，但璀璨星目中卻沒有半點忌憚，依然迸射著刀光劍影般的目光，與老人對視。
現場也是安安靜靜，所有人都被這壓抑中透著隱約殺意的氣氛搞的心驚膽戰，只戰戰兢兢地盯著王雷和老人。
「那，你是如何活下來的？」頓了幾秒，老人再度眯眼問道，陰沉嗓音依舊透著威脅的意味。
「呵呵，」王雷笑的不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沒死。」
「嘶……呼……」看著王雷毫不畏懼的樣子，老人竟是深呼吸，有些無奈了。
本想從王雷這唯一一個成功窺探過金屬的傢伙身上打聽一些關於滅神咒的秘密，或者直接從王雷身上找到能成功修鍊滅神咒的方法，那樣的話，自己說不定也能成為震驚三界的強者！
這是難以抗拒的誘惑啊！
所以老人才刻意用氣勢逼迫王雷，可沒想到，這個毫無修為的年輕人，竟有這等膽魄，不光毫不畏懼，甚至那一言一笑間，還有著對老人的不屑和譏諷。
不愧是能成功窺探滅神咒的奇才，這等心志著實少見，這要是換成其他的蘭琳宗弟子，恐怕早就跪在老人腳下磕頭求饒了，那秦越就是最好的例子。
「年輕人，你最好端正你的態度。」眼底閃過一抹冷芒，老人加重了嗓音，身上散開的冷厲風壓令的王雷長袍抖動，發出獵獵聲響。
袁小軍、暨央、岳詩楠緊了緊手中長劍，強撐著心中的壓抑做出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
而秦越三人則都愣愣地張著嘴，滿臉不解地看著老人，想著這老人是不是吃錯藥了，一個區區弟子敢對他如此無禮，不該直接殺掉嗎？還啰嗦什麼？
「我知道你天賦異稟，在本門受到諸多重視，可偷滅神咒乃是死罪，何況人證物證俱在。所以，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頓了一下，老人繼續啰嗦，雖然知道滅神咒的丟失跟王雷沒關係，可還是想利用這一點繼續威脅王雷。
然而，他話未說完，就被王雷打斷了。
「不然什麼？」王雷歪頭，斜眼瞟著老者問，「不然殺了我？」
「呵呵，」搖頭冷笑一聲，王雷竟是往前跨出一步，近距離瞅著老者的雙目，咧嘴笑道：「看來你是相信他們說的了？」
「我為何不信？」老人仰頭，盡量保持高傲，嗓音淡漠。
王雷點了點頭，又做出一副看傻逼的表情，然後忽然挑高了嗓音，「請問，你是傻逼嗎？」
不卑不亢的嗓音，字字擲地有聲。
秦越三個張大了嘴巴，狂妄，太狂妄了，竟然敢跟藏寶閣護法如此說話？大逆不道啊！該死啊！
連袁小軍幾個都愣住了，雷哥每死一回，這脾氣就長一回，敢罵內門藏寶閣護法為傻逼，沒誰了。
老人都震住了，老眼灼灼地盯著王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就是罵你傻逼！」對著老人努了努嘴，王雷強調了一句。
這一次，老人徹底呆了，心頭一股怒火騰一下就著了，知道天才都有脾氣，可眼前這個天才的脾氣未免太大了吧？天才怎麼了？天才就不用死了嗎？
王雷卻不理會老人已經半紅半綠的老臉，指了指秦越幾個，又盯著老人大叫：「堂堂藏寶閣護法，被這幾個王八蛋利用，請問你丟不丟人？」
「他們說我偷的你就信？你有沒有腦子？你覺得以我們幾個的實力能逼迫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偷滅神咒嗎？你覺得，他們那幾個狗改不了吃屎的東西，會願意被別人威脅？」
機關槍一樣，王雷連連問出一堆問題，嗓音鏗鏹頓挫。
袁小軍三個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霸道沒問題啊，可也看看對象是誰啊，這老人萬一吼不住，動動手指就能讓他們這幾個最高修為元神期的渣渣死好幾個來回啊。
然而，王雷並不擔心老人會動手。
老人已經火冒三丈，目眥欲裂，渾身上下泛起濃郁的白色流光，如銀白的水流一樣翻湧著，明顯被說到心坎里了。
「怎麼？惱羞成怒了？」嘴角勾著一抹譏諷的笑容，王雷再度歪頭，斜眼瞟著老者道：「好哇，你可以殺了我，那樣的話，你就再也不會知道這滅神咒里有什麼了。」
最後一句話，王雷刻意加重了嗓音。
老人暴怒的眼神一顫，滿心怒火頓時就熄滅了。
比起泄憤，他更想知道滅神咒里的內容！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恐怕是這三界內唯一一個知道滅神咒內容的人了，這是僅有的機會。
「呵呵呵。」突然，老人笑了，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同時，他身上流轉的肅殺靈力消失，老臉的神情也變得溫和了不少。
望著這一幕，秦越幾個已經石化了，王雷的表現真的太狂啊，在幾人看來就是找死啊！可這護法搞什麼飛機啊，人家都罵你傻逼了，明目張胆打你老臉啊，堂堂護法啊，被一個弟子頻頻羞辱啊，就這麼忍了？護法獨有的霸氣呢？先斬後奏的權利呢？
袁小軍幾個則是抬手抹了把冷汗，這老人的行事作風確實讓人捉摸不透，可更讓人琢磨不透的是王雷，什麼時候雷哥變的這麼機智了？好像一早就看穿了這老人的心思。
「年輕人，不得不說，老夫都有些佩服你了！小小年紀，心性如此沉穩詭譎，竟能看穿我的心思？」再次看向王雷，老人說的頗為不情願。
王雷卻毫不給面子地翻了個白眼，挑著嗓音道：「你的心思很複雜嗎？呵呵。」
「好吧，那你說，你要如何才能告訴老夫這滅神咒的玄機，只要在老夫的能力範圍內，老夫一定答應你。」深吸一口氣，老人徹底妥協。
聽著二人這番對話，秦越三人的懵逼又變成了傻逼，如遭雷擊，甚至都懷疑人生了，這護法是來幹啥的？不是抓偷滅神咒的兇手的嗎？為毛現在看起來更像是跟王雷做交易的呢？而且好像完全被王雷牽著鼻子走啊。
更重要的是，老人的話，讓三人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什麼叫只要是我的能力範圍內的，就全部答應你？藏寶閣護法的能力範圍可大了去了！
「呵呵呵呵，」看著老人憋屈的樣子，王雷笑的越發邪異，狡黠的目光慢慢落在了秦越幾人身上。
看著王雷眼底的戲虐與冷厲殺意，秦越三人咽了口唾沫，更確定了那不祥的預感。
「幫我殺了他們三個，我就告訴你滅神咒的秘密。」王雷幽幽開口。
「呃……」秦越三人頓時仰頭，一顆心冰結了。
這傢伙果然是這麼想的啊，借刀殺人啊！陰險毒辣啊！
老人也是目光一顫，為難了。
「你別太過分！他們這麼說也是我蘭琳宗弟子，若我殺了他們，我又如何跟蘭琳宗交代？」老人憤憤地盯著王雷大叫，可此刻的憤怒，卻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王雷挑了挑劍眉，「很簡單啊，就說他們偷滅神咒被發現了，死有餘辜。再說，滅神咒本就是他們偷的。」
老人一下子無言以對，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