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楚幽
右邊一位老者與飛雲鶴是截然不同的形象,黑髮黑眉,皮膚黑紅,臉龐剛毅如鐵,身形壯碩,如炬目光似在燃燒,雖面無表情,卻自然散發著一股隱隱的狂暴壓力。
他背著雙手,站的昂首挺胸,微微揚起的頭顱,似一頭高傲的雄獅。
此人同樣是一身白袍打扮,左胸口的雲海圖騰與飛雲鶴一樣,也是紅色雲海三條金線收邊,只是,此人白袍的袖口和袍擺卻是以金線紋繡的花紋,明顯地位比飛雲鶴更高一級。
君少陽的記憶里,對這人也有些熟悉,乃是蘭琳宗內門執事堂堂主,石雄。
中間一位老者,在君少陽的記憶里就更加熟悉,蘭琳宗護法堂堂主楚幽,披肩銀髮在這黎明自動泛著一層毫光,讓人覺得其極為超凡,身板勻稱筆直,透著剛硬之意,臉龐光潔無暇,有著刀削般的線條,雙目深不可測,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銳利中偶閃著一絲陰戾。
不同於其他人的白袍,他是一身藍色長袍,紅雲圖騰,三條金線收邊,袍擺袖口也都是金線收邊,是三位老者中地位最高的。
「楚幽……」望著藍袍老者,王雷饒有興緻地一笑,君少陽的記憶里,關於這楚幽還有一段小故事。
從洪荒之時到現在,君少陽在九鳳的窮追猛打下經歷了數次輪迴,加上其我行我素的性格,更是招惹了各種各樣的仇敵,楚幽的師父就是其中一個。
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反正楚幽的師父是死在了君少陽的手裡,當時楚幽就在場,年紀不大的楚幽當場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為師父報仇,誅殺君少陽,可君少陽卻只是淡然一笑,並未在意,這淡然看在當時的楚幽眼裡,便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蔑視,於是更堅定了要超越君少陽,並殺之後快的心思。
而楚幽的師父,更是這蘭琳宗幾位創派先驅的其中之一。
也就是說,君少陽對於整個蘭琳宗來說,算是全派的公敵。
「看來我得更小心些,若是被人家知道我有君少陽的記憶,還不把我當成發泄對象?」挑了挑劍眉,王雷打趣似的道。
實際上,王雷並不在意這些跨越了千百年的仇恨,再說,自己又不是君少陽,怕個毛線。之所以選擇來這蘭琳宗,是因為君少陽的記憶相對來說更了解這裡,王雷憑藉其記憶,在蘭琳宗活動起來也更容易一些。
至於楚幽是否真的可以對付君少陽,王雷覺得很懸,就算君少陽現在還活著,光是從其各種誅天滅地的大場面記憶里就能看出,面前這位楚幽貌似跟人家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這時,外門執事堂堂主飛雲鶴對著旁邊幾人使了個眼色,便有人走了出來。
這三位老者身後還站著幾位應該是各堂長老或者導師的人物,走出的中年人以肅然的目光掃視全場,說了幾句面子話后,收徒盛典便正式開始了。
「父親!師父!」
人們正準備上前應試,卻被一道很是興奮的嗓音打斷。
就見人群後面出現騷動,三位身著白袍的年輕人飛奔著穿過人群,快速地跑到了那一應長老的面前。
望著這三人,王雷和袁小軍幾個不由咧嘴,又互相對視,眼底都是浮起一抹冤家路窄的情緒。
這三人正是王雷幾人之前在林子里碰到的三位,秦越、肖景、林菲兒,全是蘭琳宗外門弟子。
「見過楚堂主、石堂主、飛雲堂主。」來到近前,三人對著那為首的三位老者一一行禮,雖然很是恭敬,但依舊難掩三人屬於年輕人的衝動和興奮。
中間的護法堂堂主楚幽看都沒看這三人,雖說這三個年輕人都是外門長老以及導師的子弟,但地位依舊與楚幽有著天壤之差,還無法引起楚幽的注意。
另一邊的內門執事堂堂主石雄也只是淡淡瞥了三人一眼,眼底甚至有些譏諷之色。
他當然不是譏諷這三個年輕人,而是藉此譏諷外門執事堂堂主飛雲鶴。
蘭琳宗戒律森嚴,像這種擅離師門長久不歸的弟子,是要受到嚴懲的,當然,楚幽和石雄雖然不說話,但並不代表他們能容忍這種行為,只是這種小事還不至於讓他們親自處理,都是外門弟子,自然有外門的管事負責。
飛雲鶴便是外門執事堂堂主,眼前這三個年輕人的擅離職守,自然屬於他的管轄範疇。
眼角餘光瞅著楚幽的無視以及石墨的隱約譏諷,飛雲鶴微微凝眉,臉上也是湧起一抹惱怒,身為外門執事堂堂主,外門弟子所有不好的行為,都是在給他抹黑,何況還當著楚幽這位大人物,以及石墨這個死對頭。
「誰讓你們私自下山的?眼裡還有沒有師門戒律?又把師門長輩放於何處?」眯眼盯著三人,飛雲鶴一字一頓地道,低沉嗓音每一個字都帶著滾滾威怒。
現場氣氛不由得有些壓抑起來,飛雲鶴身上散出的不悅籠罩了整個現場,令的空氣都有些凝固。
現場安安靜靜,所有前來參加收徒的人都忐忑地望著這一幕,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忐忑,飛雲鶴這樣的高手,即便是簡單的生氣,其實質般的強大氣勢也會影響人的心性。
同時,飛雲鶴身後的幾個外門長老、導師也都神情各異,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滿臉擔憂,而這擔憂的幾人,便是秦越三人的父親亦或師父。
「回堂主,我們並非私自下山,我們是奉命下山幫著操辦收徒事宜的。」見飛雲鶴不悅,秦越三人急忙半跪在地上,為首的秦越諾諾道。
「還狡辯!」飛雲鶴本來慈眉善目的老臉一下子通紅,再度瞟了一眼楚幽和石雄,又怒視眼前跪著的三人喝道:「收徒事宜昨天已經全部辦好,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
「我們,我們出去遊歷了一番。」秦越又道,雖嗓音磕磕絆絆,可其中卻也透著一絲理直氣壯的味道。
「呵呵,」另一邊的石雄笑了,斜瞥了一眼飛雲鶴道:「這外門弟子的口氣可真不小啊,簡簡單單遊歷一番,便將我蘭琳宗千年戒律抹了個一乾二淨。」
粗獷的嗓音,卻說的陰陽怪氣。
聞言,飛雲鶴老臉更紅,這石雄顯然是在楚堂主面前煽風點火,以讓自己更加出醜。
飛雲鶴是外門執事堂堂主,石雄是內門執事堂堂主,兩人相差一級,但飛雲鶴早就覬覦內門執事堂堂主的位置,而且一直覺得石雄這個空有一身修為的莽夫並不適合擔此重任,石雄對於飛雲鶴也看不慣,所以二人算是死對頭,此時此景,石雄自然不會放過刁難飛雲鶴的機會。
果然,石雄的一句話,令的中間的楚幽臉色更冷,一股隱隱威壓自其身上散開,看不見摸不著,卻令的飛雲鶴心顫。
「讓楚堂主見笑了,是屬下管教不嚴。」深吸一口氣,飛雲鶴急忙躬身作揖,對著楚幽說道。
楚幽依然目不斜視,嗓音卻冷厲非常,幽幽道:「飛雲堂主,見笑事小,在這麼多人面前丟我蘭琳宗的臉面事大。望飛雲堂主以後管教弟子能更上心一點,若飛雲堂主實在教不會這些年輕人遵守師門戒律,那老夫只好請示宗主他老人家想辦法了。」
一語驚人。
飛雲鶴目光驚慌一顫,腰身彎的更低,再沒有之前的風淡雲輕,慌張道:「楚堂主息怒,屬下以後定當盡心竭力,絕不給楚堂主添麻煩。」
楚幽卻沒有再理會。
石雄瞅著飛雲鶴得意地冷笑了一聲。
而秦越三人的父親和師父則是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生怕自己的徒弟或者子女真的激怒這幾位大人物,後果不堪設想。
飛雲鶴的目光又落在了秦越三人臉上,老眼滿是怒不可遏的目光,心中也是暗恨平日里對下面的人太過放縱,才導致今日的窘態,要知道,身邊這位護法堂堂主楚幽,不光能經常見到宗主,而且有著直接任免他這個外門執事堂堂主的權利,絕對不能得罪啊,卻偏偏在收徒盛典這麼大的場面中出這種事,真是氣煞人也。
「還不滾到後面呆著去?回去再嚴懲你們!」頓了一下,飛雲鶴咬牙呵斥秦越三人。
然而,秦越三人卻並不打算離開,三人的臉上反倒是有了一抹激動笑容。
「堂主息怒,我們有東西給堂主看。」神秘兮兮地說了一句,秦越回頭跟林菲兒以及肖景使了個眼色。
林菲兒和肖景也是對視一眼,旋即起身,抬手在其皓腕上的一枚玉鐲上一抹,就見一道青光飛出,在空中形成一鼎青銅丹爐,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哇……」大片人群頓時發出驚嘆聲。
太陽還未升起,晴朗的天空還有幾顆星辰,只是此刻的天地更像是一副安靜的畫卷,有些不真實。
而眼前這丹爐卻厚重無比,高及胸口,青龍盤繞,霸氣流暢的曲線更是散發著一股雄厚的力量感,似比這天地都要真實強硬。
「玄級丹爐?!」飛雲鶴第一個凝眉,眼底爆出精光,驚聲叫道。
縱然是楚幽和石雄也都變了臉色,望著眼前的丹爐,本來平靜肅然的目光閃爍,一如天上的星辰。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丹爐驚到了,縱然是蘭琳宗,也無法做到無視一鼎玄級中品丹爐的價值。
現場重新恢復了安靜,人們的目光全都灼灼地鎖定在這丹爐之上,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寶物,自然無法挪動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