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火藥味
舞台上，那中年人已經接住了那塊薄薄的玉佩，一陣翻看之後，對著百笑朗連連鞠躬，然後就幸喜若狂地跑下台了。
可百笑朗依舊站在王雷和何曉雅這一排，而且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舞台上的男子。
他還在盯著手中的藍夢水晶，笑的陰森詭異。
其身後的六名男女個個面色冷厲，氣勢鎮壓全場。
全場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本就有些凌厲的氣氛中莫名多了一股火藥味。
王雷凝眉，側臉看了看何曉雅，發現何曉雅一雙大眼睛也不知何時多出一抹殺氣，如發怒的小孩，正直直盯著那百笑朗。
終於，百笑朗抬頭，陰險流轉的目光落在了何曉雅臉上，挑著嗓音道：「何小姐，君少陽怎麼沒跟你一起來？還有那個紅菱呢？」
「他們如果來了，你還能這樣跟我說話嗎？」何曉雅氣鼓鼓道。
百笑朗的臉上忽地多了一抹惱怒，宛如這君少陽和紅菱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不過，這怒色只是一閃而過，百笑朗又恢復了那笑眯眯的樣子，瞟著何曉雅道：「何小姐，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這次出來，本就是打算找你們的，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呵呵，那往日的一些事情，我們可要好好聊聊了。」
「你想幹嗎？」何曉雅站了起來，嬌小玲瓏的身姿自動泛起一層月白光華，光霧繚繞，令的她美如夢幻，同時又有著一股聖潔的威壓瀰漫。
人們不自主地深呼吸，甚至離的近的一些都開始退避了。
台上的四位老者以及那主持人常小易也動了，五個人齊齊走到了台前，目光落在了百笑朗的臉上。
「百笑大人，這裡可不是動武的地方，你們若有什麼恩怨，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解決？」常小易含笑道，嗓音雖帶著警告，卻也非常客氣。
百笑朗挑了挑細長的劍眉，笑了，「放心，我當然知道這裡的規矩。呵呵呵，何小姐，那就完了再說。」
又對何曉雅拋了個暗含深意的眼神，百笑朗這才起步離開，走向了會場前方。
扁著小嘴，何曉雅惱怒地盯了一眼百笑朗，也重新坐了下來。
那惱怒里，分明還有著一絲害怕。
「好了，大家有誰還要上台的，可以開始了。」舞台上，常小易笑著說了一句，旋即便又坐了回去。
現場卻還處於安靜，人們依舊沉浸在何曉雅與百笑朗的衝突中。
王雷也看得出來，何曉雅不簡單，這百笑朗更不簡單，要不然人們不會這麼驚慌。
「快點兒上台，把你的東西賣了趕緊走。」突然，身旁的何曉雅小聲催促了一句。
王雷咧嘴，事情嚴重了啊，看何曉雅這樣子，似乎這個百笑朗真的會有意針對她，這是要逃的節奏。
「行。」深吸一口氣，王雷起身打算上台。
然而，剛站起來，就發現第一排有一個女子上去了。
一位穿著白色小西裝，踩著高跟鞋的女子，很時尚的都市造型，靚麗清純，身材婀娜，面容清麗。
「各位，」望著台下黑壓壓的人啊妖啊的，譚淵忍不住嗓音顫抖，「我叫譚淵，想，想求一顆能治病的葯。」
說著，她掏出手機，打開了一張相片，然後舉起手機給全場人看。
照片里是一個小女孩兒，貌似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很可愛，大眼睛烏溜溜的，只可惜是躺在病床上拍的照片，頭髮都光了，鼻子里插著管子，不過依然保持著笑容。
「這個是我小妹，得了癌症，醫院跑遍了，可全都束手無策，只能保守治療。我不想讓她這麼小就……」譚淵忽地有些哽咽，抬手捂嘴強忍了幾秒，才又看著眾人道：「她今年七歲，很懂事，在醫院裡承受那麼多痛苦，可從來都是笑著的，我問她怕嗎，她也說不怕，她說人死了不是還有靈魂嗎，那樣她依然可以呆在這個世界上玩兒。」
「可我不想讓她死，」譚淵還是流淚了，也加重了嗓音，帶著一種因為無奈而產生的憤怒吼叫，「我更不想讓她承受那麼多痛苦，她還那麼小。」
深呼吸了一下，她強壓激動的心情，這才放緩嗓音，「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這裡來，之前我還不相信，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救我妹妹，可我不願放棄，便找來了。現在我信了，我知道，這世上不光有人，還有神，有妖，他們無所不能，就像在座的各位一樣。」
「所以我求你們，幫幫我，給我能治我妹妹的葯，我帶了所有的現金，就在我的車裡，連同我的房產等等都可以拿來交換，只求大家幫幫我。」
譚淵終於說完了，以哀求般的眼神希冀地看著台下。
然而，台下卻鴉雀無聲。
只有少數人表現出憐憫，多數人都面無表情，更有的在嘲笑。
也是，在場的凡人根本無力幫助何曉雅，而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早就練就了鐵石心腸，什麼沒見過，若次次都要心軟幫忙，是忙不過來的。
更重要的是，凡間的錢，對這些妖根本一文不值！
王雷也動了惻隱之心，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比自己更慘的人，而且還是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妹妹，這世界的一切美好她都沒有經歷過呢。
「哎呀，我那些丹藥呀仙草呀的，都在姐姐那兒呢，早知道就應該帶一些下來，只有一些療傷的葯，不管用呀。」何曉雅正在翻看著自己的手機，一邊翻看一邊嘟囔著，神情很是著急，明顯也想幫這女子。
如此善良的妖精確實不多。
王雷眨眼想了想，自己想要賣的那顆叫什麼三色洗髓草的仙草，其介紹中好像就有凈化血肉，洗髓生肌的作用，不知道能不能治療癌症。
咧了咧嘴，王雷拿出了那顆仙草，反正自己也要賣錢，不如就賣給這女的得了。
於是將仙草伸到何曉雅面前，小聲問道：「雅妹，幫忙看看，這東西能幫到她不？」
望著那有著三片葉子，每一片葉子都有不同顏色的仙草，何曉雅的大眼睛頓時亮了，「三色洗髓草？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呵呵，」王雷乾笑，「我就是準備賣這草的。」
何曉雅一雙大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隙，瞅著王雷道：「說，是不是我主人給你的？」
「是的。」王雷果斷點頭。
何曉雅嘟嘴，一臉醋意地嘟囔，「主人對你也太好了吧，又讓我保護你，又給你這麼好的仙草，還把手機給你，哪有這麼對徒弟的。」
「呃……」王雷咧嘴傻笑，沒有解釋，轉而問道：「你就說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幫那女的吧。」
「當然能啊！這可是三色洗髓草，天地間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地方才能種出來，是煉製洗髓丹的必須藥材，知道什麼是洗髓丹嗎？就是用來重塑人的骨肉經絡的，治療一個凡人的癌症，當然不在話下。」何曉雅又表現出驚奇，似乎這洗髓草在她這種神仙看來都很珍貴。
「那就哦了。」王雷挑了挑劍眉，看向了台上的女子。
「這位小姐，給你葯沒問題，不過，你說的那些錢對我們好像沒什麼用處啊，呵呵呵，不如這樣吧，看你資質不錯，如果你答應一生拜我為師，任我差遣，我就給你葯，如何？」
王雷正準備上台，那百笑朗又開口了，邪笑看著台上的女子，目光毫不避諱地在女子身上上下遊走著。
「咯咯咯……」他後面的三位妖嬈女子發出咯咯笑聲，看著女子的眼神暗含深意，而另外三名壯漢也笑了，用一種曖昧而灼熱的眼神盯著台上女子。
很明顯，如果台上的女子當了百笑朗的徒弟，不光是聽從差遣那麼簡單，肯定還有什麼特殊服務……
譚淵也看出來了，俏臉不由泛起一抹厭惡之色，可卻不敢說話，台下這紅髮男子能鎮壓整個現場的妖怪，其可怕程度可想而知，哪裡是自己能夠觸犯的。
什麼修仙，什麼腳踏虛空，什麼長生不老，她不喜歡，也更加不想為此去給一個不男不女的妖怪當玩物，可是，眼前的狀況已經很明顯了，除了這個紅髮妖怪，似乎沒什麼人願意幫她。
答應就得終身為奴，不答應，親妹妹怎麼辦？
「別糾結了，我這兒有你需要的。」看著女子無措的樣子，王雷站了起來，捏著那根仙草往台上去了。
碧綠色的仙草，只有巴掌長，上面有著三片葉子，分紅黃藍三色，每一種顏色都極亮，如同附著在葉子上的一層流光，令的整個葉子周圍都籠罩著一團三色光霧，很是朦朧迷幻。
一下子，仙草成了現場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三色洗髓草？！」有人驚叫！
「好東西啊！這小子什麼來頭？」
「我靠！這東西好像只有天界能種出來吧？」
「下界也能，不過也是屈指可數的幾處地方才能長出來。」
……
人們紛紛驚叫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而百笑朗身後那六位男女臉卻黑了，老大正跟那女的談條件呢，這小子竟然敢跳出來壞事。
百笑朗依然笑著，可薄薄的唇角明顯多了一抹陰毒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