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終於等到你
「你們兩個先下去吧,這裡暫時沒有什麼事了。」尋雪對竹清和雲瑤說道。
竹清雖然有些不情願,她還有好些話想和她家小姐說呢,但還是乖乖地退下了,雲瑤就更不用說了,一舉一動都十分恭敬。
她們走後,尋雪就帶著孫嬤嬤走進了房間,示意孫嬤嬤坐下后問道:「嬤嬤可是要和我提雲瑤那丫頭的事?」
「小姐聰穎,老奴正是此意,老奴知道小姐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可是有的人是喂不熟的……小姐還年輕,理應多堤防才是,把這麼個人還放在身邊伺候著,老奴總覺得不安心吶。」
「孫嬤嬤可讀過《孫子兵法》?」
「老奴愚鈍不曾讀過,還請小姐明示。」
「孫子曰: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意思就是善長打仗的人調動敵人而決不為敵人所調動,用到我們這裡也是一樣的,要想真正征服一個敵人,恩惠就是讓他們對自己忠心的最好籌碼,收服敵人永遠比打倒敵人來的更有效果。」尋雪便說著邊用指甲撥拉熏香盒裡的香灰。
孫嬤嬤聽了沉默了許久,又舒了一口氣笑道:「我們的小姐長大了,孫嬤嬤也老咯。」
「哪的話,我以後還需嬤嬤多加提點呢。」
「只要小姐您不嫌棄老奴,老奴定會伺候小姐一輩子。」
屋裡柔和的燈光照著兩人,灰黑色的剪影出現在本是雕花鏤空卻因冬天而糊了一層窗紙的窗戶上,給這寒夜平添了几絲溫暖。
轉眼這日子就到了臘月底,這天氣更是冷的嚇人,可是快到年關,曾府里上上下下還都不能歇著,天再冷也要忙活起來,因為半個月前大夫人被老夫人禁足,所以以往都是大夫人操辦的家宴今年交給了二夫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二夫人的娘家韓家今年要來人曾家看望二夫人,雖說這事情來得蹊蹺,且不說二夫人多年沒有和娘家往來,就是韓家也是極其不待見她的,可是今年不知道怎麼了前些日子遞了帖子說大年初五要過來拜訪,甭管因為什麼原因,反正四大家族之一的韓家要來那就是頂頂重要的事,老夫人連著好幾天都對二夫人和顏悅色的,還時不時就叫去陪她嘮嗑,為此三夫人不知道在背後嚼了多少舌頭根子。
尋雪心裡暗想,看來馬上就要到上一世韓家來的時候了,她此時更要警惕,萬萬不能讓韓家再毀了曾家,也不能讓曾憶惜再愛上韓軒。
往年曾家的家宴倒也是簡單,就除夕夜一家人一起聚聚,吃吃飯,欣賞欣賞舞蹈節目什麼的,辦起來倒也是方便,除夕一過,就是走走親戚,府里就不準備什麼了。
可是今年因為韓家的人初五要來,而且去科考的二老爺、三老爺還沒回來,前兩天兩位老爺還送信回來說有些事情要處理,路上可能會耽誤兩天,年前怕是回不來,所以老夫人乾脆決定今年除夕不辦了,放在初五大辦一次,剛好接待韓家的人和給兩位老爺接風。
這一下可是苦了二夫人了,她以前可是沒有辦過這種事的啊,平常有事老夫人不是交給了大夫人就是給了三夫人,這次第一次讓她接手,就給了她一個這麼大的活,可是她不能抱怨,萬一惹了老夫人不快,她們一房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她可不指望出事了韓家能給她撐什麼腰,所以再怎麼犯難她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做。
府里每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光尋雪就看到了二小姐、三小姐和三少爺幾個忍忙裡忙外的幫著二夫人張羅著,一會是派下面的婆子去採購,一會又跑去問府里的綉娘過年用的大紅綢緞綉好了沒,總之馬不停蹄的。
這二小姐曾憶瑤、三小姐曾憶琪都是二夫人嫡出的,兩人站在一起,曾憶瑤稍微顯得高挑一點,不過皮膚沒有曾憶琪白皙,兩姐妹看似很親密,三少爺曾文遲是二房秦姨娘的獨子,長得很是斯文,因為二夫人平時為人倒是和善,所以二房的爭執算是最少的,平時二房幾個少爺小姐也經常在一起玩。
尋雪遠遠地望見了歡笑的曾憶琪,心中一痛,她多久沒見過這樣的笑了?
上一世,她和曾憶琪、曾憶惜關係都不錯,可是曾憶惜最後和她們離了心,最終陪著她的只有曾憶琪。
她還能清楚地記得她出嫁前的一天晚上,她們姐妹兩哭成了淚人,曾憶琪拉著她一遍遍地讓她過去要照顧好自己。
自從嫁入辰家,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曾憶琪,連她的消息都不曾有。
後來就是李慕青告訴她,大舅母又設計曾憶琪使她嫁給鹽商,最後落了個悲慘的結局。
這幾日,整個府里可能最清閑的就是尋雪,想來曾府是覺得她畢竟不姓曾,當她是客,所以很多事情就不讓她插手。
不過尋雪等的人也終於出現了,這日晨起,慶俞出現在了尋雪的海棠苑中。
尋雪把人都打發走只留了竹清在她身邊,畢竟她現在還是大家閨秀,不可能單獨和一名男子共處一屋。
慶俞一上來就立即跪下,含淚說道:「小姐對慶俞的大恩大德,慶俞永生難忘,慶俞這條命從今往後就是小姐的了。」
尋雪連忙扶起他:「哪有那麼嚴重,我怎麼會讓你做送命的事,你母親病可好些了?」
「謝小姐關心,小人母親的病好多了,還要多謝小姐的二十兩銀子,現在爹爹也不用去礦上幹活了,妹妹自然也能留下照顧母親了。」慶俞臉上全是喜悅,自從母親病加重他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如此我也放心了。」
慶俞瞧見了尋雪猶豫的臉色就知道小姐定是遇上了什麼事不好啟齒,於是主動開口尋問道:「小姐可有什麼事需要小人幫忙的?小人定將萬死不辭。」
尋雪也不打算繞圈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她選擇了慶俞就不會再有所懷疑,於是簡潔了當的說道:「我確實有事情需要你幫忙,而且不是一件,我知道這些事情會有危險,但是絕不需要以命博之,你可願意為我一直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