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隨他

  天氣漸漸的轉冷了，可是王府裡面卻是天天一派熱鬧的景象，凡是與王妃打過交道的人都說「咱們王妃為人真是厚道啊」，每日里，乾墨有大半時間去軍營中，十二會打理些府中的雜事，還會陪伴流雲，經常能見到一匹銀白色的馬背上載著一位少女飛馳，後面還跟著一匹黑黝黝的狼。但是也有人說「新王妃實實配不上王爺，還是住在百花閣中的瑤公主好，新王妃整日里只會跟畜生打交道，幹些個雜事，哪像瑤公主，上下打點，為人處世透著大氣，就連軍營都去過好幾回，為將士們鼓氣，據說很多將士都深受鼓舞，那跟王爺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梧桐每每聽到這樣的言論都氣鼓鼓的，可十二總是笑笑說「你還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住不成。」這一日，王府前廳，乾墨沒有去軍營中，到是飛揚和祥瑞來了府上，另叫了辰逸四人圍坐在一起，把酒言歡。而十二卻是忙裡忙外的為他們做著吃食，祥瑞在軍營中早就叫嚷著要吃十二做的飯菜，說的多了，乾墨也好奇了，從來不知道十二會做飯，再說了，憑什麼祥瑞都吃過她做的，自己卻沒有嘗過，於是便有了今日之聚。「怎麼樣，我說十二的手藝不錯吧，這比館子里的大廚也不差」只見祥瑞邊大口朵頤著，邊說著，作為自然之靈的辰逸和飛揚，本身對食物興趣就不大，這一頓也就是吃個熱鬧，遂笑笑點頭稱是，而乾墨卻是露出了深深的不滿，「我讓你保護人，你卻讓她天天給你做飯菜，現如今，她貴為府里的女主人，你還敢叫她做給你吃」。祥瑞聞得此話，有點心虛，吐了吐舌頭，還未想好說什麼，便聽得一把好聽的聲音響起來「你別嚇唬他，是我自己願意做與他吃的，阿瑞待我很好的」話音剛落，便見十二端著一盤叫花雞行至而來，祥瑞眼看著這盤菜還未落桌，手便伸上去了，卻見十二用手拍了他一下「你得學會用筷子，還有別人吃呢。」乾墨三人朗聲大笑起來，祥瑞有些發窘，卻見十二遞給他一個雞腿，說道「喏，趁熱吃，可香了」。只見得祥瑞沖著桌上三人一個飛眼，接過雞腿大口吃起來。「今日怎麼如此熱鬧，我也來湊個數吧」伴隨著這聲音，款款而入的人不是若瑤是誰呢。氣氛剎那間有些尷尬，飛揚和辰逸都沒有吭聲，祥瑞明顯面露不滿，乾墨頓了一下，才接過話說道「我們就是閑敘，不敢勞煩公主，公主若不嫌棄還請落座。」若瑤聽得此話，再看桌上其餘三人的表情，笑了笑說道「我哪有那麼不知趣，你們男人說話我也沒興趣聽，我就是送來幾道點心，給你們嘗嘗，平日里大家都那麼辛苦，今日權當替我皇兄感謝諸位為朝廷儘力」。話畢，只見身後桂麽麼將籃子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端出來，邊擺邊說道「這可是我們公主親手做的呢。」共擺了八樣點心，幾乎將桌子都擺滿了，再看之前那些飯菜在這幾樣點心面前，無論色澤還是花樣都遜色了許多，點心一上桌，倒像是點心宴了，若瑤看了看乾墨，微笑道「墨，你不嘗嘗？知道你不喜甜食，我放糖少，應該對你的口味」自從那天，若瑤改了稱呼，真如她所說那樣，不在稱呼乾墨為先生，而直呼為「墨」，乾墨有些不自在，拿起一塊來，小咬了一口，便放下說道「果真是美味，色香味俱全，公主如此費心費力，真是有勞，我等為朝廷盡心本就是應該的，公主不必掛心。」話說的滴水不露卻滿是生疏，只見其餘三人都沒有動手去拿那點心，氣氛徒的又尷尬起來，若瑤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卻在這時，響起了十二的聲音「這點心看著真好看，比我在館子里見到的還要好看，我能嘗嘗嗎？」若瑤聽聞，趕忙說道「王妃說的哪裡話，端過來就是給大家吃的，快嘗嘗吧。」只見十二拿起一塊糕點來，仔細的吃完，又拿起了另外一塊，就這樣，竟然將每一種糕點都認真嘗了一遍，然後說「公主的手藝真是好，每種都很好吃，這個椰蓉糕格外好吃，公主能教教我怎麼做嗎？」若瑤眼瞅著十二居然吃了八塊點心，給足了她面子，還有那求教的眼神如此真誠，竟然覺得自己十分挫敗，連忙說道「王妃說笑了，哪日里閑了，咱們一起再做」說完，擺擺手招呼桂麽麼道「那我就不打擾幾位將軍的雅興了，你們慢慢享用，若瑤告辭了。」邊說著邊往外走著，眼中還閃著對乾墨揮之不去的留戀以及一絲還未平定下來的慌亂。乾墨起身相送，眼看著公主轉身消失在門口，祥瑞一把抓過來幾個點心，往嘴裡塞，吃了兩口便又都吐了出來「難吃死了，哪有叫花雞好吃。」說完便拾掇著桌上其餘點心要往外扔，十二在後面趕忙追出去，一邊著急的說道「你作甚這麼浪費，味道很好的，」「好什麼好，難吃死了。」「明明很好吃，你不喜歡吃也不要扔，留著別人吃啊。」「誰吃，你吃啊，你是不是傻」「我怎麼傻了」「那個女人整日里不是在王府里就是在軍營中搞事，外面的流言你都聽不到嗎」「那還能不叫別人說話」「拜託你長點心好嗎，那種女人要身份有身份，要樣貌有樣貌，要才智有才智，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的好不好」「那你喜歡嗎」「我又不是男人」「哦，不對，我又不是人」「哎，你看你…」祥瑞著急的撓撓頭，對這樣的對話顯得有些不在狀態卻看到十二一臉的笑容的望著他，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竟被這個丫頭耍了，正要惱火之際，十二才開口道「阿墨不會的，再說，公主人並不壞，如果凡事都跟她嗆著干，只會讓她越來越起勁，不如就這樣隨她，日子久了，她得不到想要的，慢慢就放手了」祥瑞吃驚的看著十二，從她的話里看，顯然她是清楚那個公主的目的的，可是她這一套無所謂的道理對錯暫且不論，卻讓人不知如何反駁。的確是無論公主做什麼，只要她和乾墨兩人不變，就不會有任何變數。屋內的三人聽著屋外兩人的對話，均是笑了起來，飛揚抬起眼角看了看乾墨說道「扮豬吃老虎」，乾墨也笑笑道「還覺得她弱嗎」，飛揚撇撇嘴「心智上倒是夠得，但是實力面前，那點心智算不得什麼。」一旁的辰逸拿起桌上的杯盞，喝了口水酒，緩緩說道「我隨時恭候」，乾墨聽得此話，卻是不語，片刻后將手一揚，杯中酒盡，卻是飄出一句話來「我不想勉強她。」夜裡，乾墨望著不停打嗝的十二啞然失笑，「你作甚要吃了八塊點心，現在可好，頂住了吧」，十二一邊打著嗝，一邊回應道「你們都不吃，公主看著怪可憐的，再說了，那點心的味道的確很不錯，可惜讓阿瑞扔了不少。」乾墨寵溺的將十二摟入懷中，一邊抓著她的頭髮捋，一邊說道「你可有生氣，她做了這麼多，」「不生氣」「真的？」「假的」，「那你別生氣了，你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兒，她就得死心了」「討厭」「你怎麼一直沒有動靜呢」「要什麼動靜啊」「肚子啊，肚子裡面怎麼還沒有我的孩兒呢？」夜裡這樣的對話深一句，淺一句，將月亮都羞到了雲彩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