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齊聚玉屏山(三)
且說飛揚再次趕回去天已經是蒙蒙亮了,要快點,不然就會失去最佳的機會。飛揚見到乾墨和祥瑞就是一句「跟我走」,再沒有多餘的解釋,來不及說,爭分奪秒,只能在路上再解釋了,乾墨和祥瑞也沒有多問,祥瑞化出真身,馱著乾墨,跟著飛揚留下的土跡就跑,來到藤蔓屏障處,乾墨幾個揮劍就破了陣,一路衝出去,
「往哪裡走」乾墨問道,
空中留下一道回應「玉屏山」。三人很快衝到了玉屏山腳下,乾墨抬眼看了看飛揚,那意思是在等解釋,飛揚定了定神,盡量簡單的說道
「十二在這裡,引常青假留下那藤陣,目的是先於上官岳雲交換十二的法血,」
此話說完,只見祥瑞立即跳起腳來,急急問道
「十二在這裡嗎?那個臭小子還沒有將人救下。」
而乾墨卻一臉疑惑的看著祥瑞問道,「十二怎麼會在這裡」
聽聞乾墨的問話,祥瑞才意識到自己犯得事被主子知道了,當下就蔫吧了,飛揚見狀立即上前說道
「別問他了,十二是丟了,目前就在這玉屏山上,引青靈抓了她說找到了她法血破禁的法子了,祥瑞說救人的那小子我估摸著是上官岳雲的兒子上官晏紫。」
乾墨轉身看向飛揚道「於是你沒有阻止引常青,先回來找我們,那豈不是更將危險引向十二那邊」。
飛揚看著臉越來越黑的乾墨,果然應驗那句話「關心則亂,一向殺伐果斷,現如今也是為情所困,
「第一,十二跟前還有個人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就要了命,第二,我不去找你們,難道讓你和祥瑞戰死狼陣中,第三,這件事上引常青和上官岳雲各懷鬼胎,我將你們帶過來,那上官岳雲勢必很快就跟過來了,我們現在傷的傷,損的損,硬戰肯定是不行的,只能靠他們之間起了間隙,我們才好尋找機會。再說如果你真的死在那狼陣里,還談什麼救十二呢。」
飛揚盡量簡單的說明想法。此時,乾墨低頭不語,飛揚所說的他很快就計較過來了,現如今的局面的確是對他們非常不利,從出征托雷開始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現如今也許是扭轉形式的好機會,只是要先確保十二的安危才好另行計較其它。
「那,那是什麼」
祥瑞突然指著天空結結巴巴的說道,三人抬頭望向天空,只見一片蔚藍之中,儼然有一團水霧,拖著一個人,雖然離得遠,但是也能辨清那是一個女人的身段,
「十二」
乾墨幾乎敢肯定,那雲端水霧上的女子是十二,因為他見識過酒水在十二身邊生生轉了方向,如果能有水霧出現,那無疑是那強靈在護主。
「為什麼她一動不動的」
祥瑞著急的問道,十二要是出了事,他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乾墨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強靈護體,十二一定出事了。
「飛揚,我得上去看看,你現在能送我上去嗎」
乾墨轉身對飛揚說道。飛揚凝神望天,如果是以往,從這裡把乾墨送上去應該不成問題,但是現在身體受損太厲害,送上去實在勉力,
「上山頂吧,從那裡我能把你送上去時間更長點」
飛揚說道,話音剛落,就只見一旁的祥瑞已然化出真身,搖頭擺尾的對著乾墨道,
「主子爹,我先帶你上山頂,然後飛揚送你再上去,這樣能快點。」三人來到山頂,還未站定,便聽得一女聲十分潑辣,
「你那小情人已經死了,哈哈哈,你還看什麼,看她會不會摔個粉身碎骨嗎」,
不是那引青靈又是誰,而崖邊,一襲白衣,落魄不已,仰望天空,不是上官晏紫又是誰,還有一匹馬和一條小狼在哀鳴,那小狼一見到祥瑞,就衝到他身邊,用嘴咬著他褲腿,祥瑞彎身摟起來小狼,往懷裡一塞,這是十二喜歡的,他得護著,雖然之前看不慣它總是然著十二,但是現下見到它卻感覺無比親切。
「喂,那個誰,不是說你救十二嗎,怎麼把人救到上面去了」
祥瑞對著上官晏紫喊道,上官晏紫轉身回頭,第一眼就看到了乾墨,這應該就是十二口中許給他的王爺了吧,此人一身蕭殺之氣,他來是救十二得嗎。而乾墨此時也盯著眼前的上官晏紫,十二跟他的過往他是知曉的,十二懵懂,瞧不明白這個少爺的心思,他卻看得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對十二的嚮往從來就沒有遮掩過,包括現在這樣的情景。乾墨不想多啰嗦,對著身邊的飛揚道
「送我上去,我要把她接下來。」
飛揚聞言,便旋身起土,聚集風力,一股濃厚的土風,將乾墨裹起來直衝雲端那團水霧而去。
乾墨看到十二,瞳孔猛然收縮,心瞬間疼痛無比,只見十二躺在水霧之上靜悄悄地一動不動,衣不蔽體,皙白的皮膚被抽打出一道道的腫印,那水霧繚繞於十二周身,顯然是在為十二療傷,而細聞之下十二呼吸異常急促,脖頸處的水滴已然散成了一枚四葉花形狀,乾墨凝神感受,發現十二現下身體內血脈流動極其異常,應該是法血被沖開了,流向四肢百骸,十二的身體適應不了,同時,十二也從來沒有學過馭術,駕馭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法血衝擊所致。得趕緊把她弄下來,幫她調理血脈,在這樣任其衝擊下去,十二的七筋八脈會被沖毀,人就真的沒救了。事不宜遲,乾墨伸手去夠十二的身體,確不想,那水霧又似剛才那樣分出一支來攻擊乾墨,並且帶著十二又飄遠了一些,乾墨再伸手,卻又是如此,可見得,那水霧攻擊並不會致命,卻是以保護為主,這顯然不是強靈的真身,依然是那強靈用意識在護主。乾墨大致猜測到了這水靈的身份,對著水霧喝道
「你若真想保護你的主子,就讓我上去接她下來,你乃水靈,那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百里乾墨,跟你家主子有著共同的仇家,還有,你家主子是我的妻,我若在不幫她順應血脈,她真的會死,你這麼帶著她飄能有什麼用?」
話畢,只見那水霧開了一條道,顯然是聽懂了。乾墨走上水霧,輕輕的將十二抱起來,摟入懷中,這個人兒,要怎麼辦呢,自己才離開她幾日,就被抓住折磨如斯,不想讓她沾染這些事情,她卻硬生生的被人拉進來,看來,以後只能走哪帶那,只有在身邊才能放心。乾墨脫下自己的外衫,蓋在十二身上,引青靈是吧,血債血償吧。
乾墨摟著十二被飛揚送下來,剛著地,就只見祥瑞和上官晏紫飛奔而來,
「她沒事吧」此時這兩個人到是異口同聲,
「還有救」
乾墨只簡單的回應了一聲,聽聞此話祥瑞一下子喘了口氣,嘴裡念叨著
「還好,還好」,
而上官晏紫顯然是不滿足於只聽得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語,他急忙上前,想要摟著十二,可還沒有伸手,卻見乾墨一個抄手將十二又抱起來,冷冷的說道
「之前多謝你救助,內子不勞煩閣下了」
上官晏紫聽聞此話卻覺得心被結結實實的撞了一下,之前聽聞十二所說,他認為那個勞什子的王爺不過是騙騙十二,今日一見,此人張口便說十二是妻,而且將十二護的如此之緊,怕也如同自己這般是真的動了情,
「十二還沒有同意呢,要論先來後到也應該是我在先,」
心裡如是想,嘴上卻不讓乾墨討到什麼便宜,乾墨定定的看著上官晏紫,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估計上官晏紫早已經死了幾百回了。一旁的飛揚見此情形,破口而笑,多少年了,很少見到乾墨吃癟的情況,
「喂,我說你們倆,現在不是爭奪先後的時候,看看人怎麼樣了啊」,
飛揚話音剛過,就只見乾墨懷中的人兒動了動,十二覺得渾身吃痛,此時的身體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血液在體內奔騰,彷彿要炸了般的疼,自己也彷彿控制不了四肢,手腳都抬不起來,朦朧之中彷彿見到了乾墨,
「好痛」,
十二呻吟道,乾墨將十二放平,對十二說道
「十二,是我,聽我說,你現在必須學會順應你的血脈,讓你的脈息平穩下來,聽得到嗎」
十二朦朧中聽到這話音,這話音好熟悉啊,彷彿是自己想了千百回的聲音,聽到了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的想念,
「墨」
十二之前叫不出來的這個字現在脫口而出且如此的順暢,乾墨聽聞,嘴角上不由得勾起了笑容,這小丫頭終於學會叫自己的名字了,而一旁的上官晏紫聽聞卻心落谷底,「墨」叫的好親切,那真的是對情郎或者丈夫的呼應,十二總是叫自己「少爺」,卻從未曾親切的呼過自己的名字,
「是我,我來了,你要聽我的話,現在什麼都不要想,要集中精力,將你的血脈穩住」
乾墨急忙說道,十二點點頭,可是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去做。
「你們這群小兒,在這裡如此胡鬧,快將那女孩交給老夫,老夫還能保她性命」,
伴隨著聲音由遠及近,定睛一看,卻是那引常青,身後跟著引青靈。
「呵呵,什麼人你都敢要,這女娃是我家主母,你瞎了你的驢眼了,你女兒將我家主母殘害至此,是你得把她交給我們才是。」
飛揚話畢便將手指指向引常青身後的引青靈。引青靈看著抱著十二的男人,此人英姿威武,站在那裡也是不怒自威,一眼望向引青靈,引青靈由不得哆嗦了一下,想不到那個丫頭如此命好,這樣的男人也在守護她,憑什麼。
「如此,老夫便不客氣了,上官晏紫,念在你還跟我家靈兒有婚約的份上,老夫不計較你之前所為,還不趕快過來」
引常青不想多費口舌,先下手為強,否則等上官岳雲趕過來,勢態就會變了,
「引家伯伯,我心裡沒有令愛,令愛將我最愛的女子折磨至此,我早就與她不共戴天了」上官晏紫回答道,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經仁至義盡,上官岳雲怎麼會有你這種敗家子。」
引常青不再多說,口中呼喚著「舒玄」,身後的引青靈也喝道「馨月」,只見兩株藤蔓應聲而來,一男聲,一女聲,一守一攻。乾墨緊緊的抱住十二,悄悄與身邊的飛揚耳語,先攻女的,祥瑞拖住藤靈,飛揚去宰了她。要平心而論,乾墨是想自己親自動手的,但是現在十二還需要人照顧,他又實在不想假手於人,就只好如此安排。
「我倆都離開,你一個人怎麼對付那老藤「
飛揚聽聞急急問道,乾墨做如此安排顯然是想立即要了那潑女的命,
「我能應付的來,藤靈難纏,切記不可被纏上,一會兒崖邊匯合。「
乾墨一手摟住十二在腰間,一手舉劍,手起劍落,便見一截截掉落的藤枝,而那藤卻彷彿永遠砍不完似的,不斷從四面八方湧來,乾墨卻只能單手應對,不僅要防止自己被藤纏繞,還得顧及懷中十二遭受襲擊,此時的十二顯然還是沒有學會如何控制脈息,臉色越發白,乾墨已然感覺不到十二的生氣,這讓乾墨幾欲抓狂,再這麼下去,十二恐怕真的沒救了。
「上馬「
一旁呼嘯而來的上官晏紫騎著流雲著急的沖乾墨喊道
「你跑的再快,也快不過流雲「
看到還有所遲疑的乾墨又緊加了一句
「為了十二「。
聞得此話,乾墨不再猶豫旋身上馬,若是只是自己,今日斷不會與這人有任何交集,可現在懷中的十二已經不敢再有什麼閃失了。負重三人,流雲明顯吃力,上官晏紫催逼法血,流雲一聲長鳴,沖向前去。
「她怎麼樣了「
上官晏紫急急問道,乾墨看著懷中的女人,緊縮眉頭,臉色蒼白,呼吸微弱,
「不太好「
簡短的回答讓上官晏紫心猛地縮緊,
「那可如何是好「
上官晏紫有些坐不住了,彷彿過了許久,才聽聞乾墨低低的聲音傳來
「十二是單家嫡傳,法血本來就是她自己的,我信她一定能撐過來,她只是需要時間。「
這話乾墨似是在對上官晏紫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上官晏紫聽聞此話,不再出聲,現下除了相信十二自己的力量,別無選擇。此時的十二,完全不知外面發生的一切事情,法血被沖開的瞬間,被封存的記憶也一片一片的飛來。腦子裡閃現出一幀又一幀的畫面,一個小女孩跑到一位妙齡女子跟前,撅著小嘴,
「娘,爹說世上最愛的人是你不是十二「,「傻丫頭,你爹最愛娘,娘最愛你,算來算去你還是最愛的啊!「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響起,空氣中都飄蕩著溫馨的味道,畫面一閃,又是那個小女孩,「墨哥哥,將來十二嫁給你可好「,「你這個小丫頭,大白天說這話羞也不羞,不過,說過的話可是要算數的,將來你就是我百里乾墨的妻「,那個小女孩是誰,為何她自稱是十二,是自己嗎?十二看著這一幕幕畫面,覺得熟悉又溫暖,爹的懷抱,娘的笑聲,墨哥哥的呵護,好幸福的人呢。可是畫面又一轉,娘在哭,是的,娘哭的好傷心,那個小女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娘說「十二,今日為你能存活下來,娘要狠心封了你的記憶還有法血,我的兒啊,記住不可偷,不要為人妾,要簡單快樂真實的活下去。「然後,那小女孩醒來了,眼前一片血紅,那女子已經死了,周身是血,娘,娘,十二看著畫面,一幅幅,一幀幀,畫面中小女孩彷彿不再認識那個女子,但是十二看到了,那個躺在血泊裡面的是她的娘啊,「娘,起來,娘為什麼要這樣對十二,娘,娘「。摟著十二的乾墨看著十二的眼中大股大股的流著眼淚,嘴裡喃喃的喊著娘,渾身顫抖不止,便又緊緊的摟住了她,想必是法血沖開,記憶回歸了,這對十二來說是何其殘忍,有些事記著就是一種折磨,十二原本沒了那段記憶,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現在那段記憶回來了,十二還會是原來那個簡單的十二嗎?仇恨會讓她變成什麼樣的女子。乾墨的思索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是飛揚的,
「快,快跑,水要將這山淹了。「
定睛一看,驚出一身冷汗,不遠處的水排山倒海的涌了過來,祥瑞,引常青父女早就顧不上打鬥,在沒命的狂奔,顯然,速度再快,快不過那水勢,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乾墨大腦飛速運轉著,這水來的奇怪,好好的怎會突然發如此大的水,他低頭看了看十二,十二眉頭緊縮,似是痛苦萬分,沒時間多想,先應付眼下的困境,
「飛揚你帶我和十二上去,祥瑞的速度應該能快過那水勢「。
話畢又看了看上官晏紫,不想欠他人情,尤其還是跟十二有關的,
「你跟我們一起,流雲不負重才有可能逃出去,讓她跟著祥瑞,祥瑞能帶著她出去「。
面對如此安排,上官晏紫想反對又說不出什麼,再說乾墨根本沒有給他時間考慮,就只覺得自己被一陣風土裹攜著離開了馬背,他迅速伸手抓住了乾墨的腳踝,固定好自己的身體,先出去再論其他吧。飛揚負重三人在空中,實屬勉強,因為之前幾戰身體消耗太大,在空中極不穩定,
「我得找個地方把你們放下,堅持不了多久了「
飛揚急呼道,乾墨往下方一看,此時水已經淹沒之前的山脈,舉目之下竟然一片汪洋,懷中的十二一聲痛苦的呻吟,似有轉醒的樣子,難道這水跟十二有關?乾墨心中不僅產生了疑問,單家馭水,現下莫名其妙的來了如此大的水肯定不是天災所為,但個中原由乾墨一時也想不通透。突然三人一個猛墜,最下方的上官晏紫儼然已經墜入水中半個身子了,
「飛揚「,
乾墨聲嘶力竭的喊道,「現在不是放的時候「,
「我知道,我沒想放來著「飛揚回應,但那聲音顯然是精疲力盡了,乾墨迅速催逼法血給飛揚,飛揚一個聚力,再次騰空起來,卻見在上官晏紫的腿上纏上了一截藤蔓,藤蔓下方掛著的不是那引青靈又是誰呢。
「他媽的「
飛揚忍不住爆了粗口,
「快將她弄下去,我掛不住四個「。
乾墨也注意到了,伸手遞給下方的上官晏紫一把匕首,大喝道
「砍斷那藤蔓,踢她下去,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上官晏紫看著腳下掛著的引青靈,一陣陣的反胃,這個女人為何如此難纏,就像她手中的藤似的,一圈一圈要把人纏死,手起刀落,一刀一刀下去,卻無論怎麼砍都砍不斷纏繞的藤蔓,此時卻聽得引青靈發狂般的叫聲
「上官晏紫,你別費勁了我就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道,下了黃泉你還是跟我在一起。「
上官晏紫聞得此話,心涼如寒冰,四人起起落落於水中,顯見得那土靈快要力竭了,乾墨此時催生法血不停為土靈助力也顧及不上其他,上官晏紫眼中露出一抹絕望之色,猛地抬頭,看向十二,十二不知何時轉醒,大大的眼睛望向他,他的十二啊,他的光,讓他如何能夠割捨的下,十二好似看穿了上官晏紫的心思,驚恐的眼神里流出了晶瑩的淚滴,一滴一滴的滴到了上官晏紫的臉龐上,張著嘴卻無法發出聲音來,但是上官晏紫看懂了她的嘴型,她一直再說
「不要,不要「,
彷彿下定了決心,再次抬頭,上官晏紫的眼神中都帶著溫柔的笑,他沖著十二喊道
「喂,丫頭,記得想我。「
話畢,便鬆開了拉著乾墨的手,只見上官晏紫連帶著引青靈瞬間向下掉落下去,下面是一片看也看不到底的汪洋,即便沒有水,那下面也是萬丈深淵。乾墨只感覺周身一輕,他和十二便迅速被飛揚帶高起來,這才發現原來是上官晏紫鬆了手,愣了一下,想不到他竟會做到如此,可又一轉念如果是自己遇到相同的境地怕也會做如是選擇吧。「噗「的一聲,十二一口鮮血從口角中湧出來,終於喊出了那兩個字「不要「。這口血彷彿是個引子,十二眼耳口鼻都開始流出血來,那樣子彷彿是身體里的血液已然控制不住要往外奔流似的,可那畢竟是人體內的血,如此流法,人肯定會血盡而亡的,乾墨只覺前所未有的抓狂,眼下這種境況,教又沒法教,救又沒法救,而此時卻屋漏偏逢連夜雨,只聽得飛揚一句大呼「前面有塊高地,我能目視到,我把你們先放到那裡「飛揚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努一把勁,幾乎是用甩的將乾墨和十二甩了過去,
「我得去調息一下「
留下這句話,那陣風土就消失不見了,飛揚已經連人身都維持不住了,這次出來他的確是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