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間斷

  「赤鐵級1~9太，你覺得自己的等級是多少？」塞西爾從樹枝上躍下，靈動而輕盈，潔白的連衣裙隨身姿地旋轉而舞動，她向前行了幾步，紫眸彷彿透著一種難以琢磨的笑容。


  「7或者8太。」詩安猶豫了一會，給出了一個有些含糊的答案。


  「或許吧！」塞西爾眨了眨眼，凝望著面前和她同樣大的少年，他的手插在衣袋裡，那看似呆板的目光總使人以為他天然無害，其實她清楚的知道他比誰都狡猾、陰狠。「『太』的魔法理論確實是一名法師等級衡量的標準，但它無法精準的定義每一名法師的戰力，無論環境的因素、意志的比拼、技巧的發揮……都可以看做戰力的一部分。」


  詩安對此很是贊同，『太』的魔法理論只能代表等級，卻代表不了能力，世間無絕對。比如，同樣是7太的赤鐵級法師，然而一個覺醒了赤烈悲鳴，一個則是普普通通，兩者的差距卻很遙遠。又比如，他和塞西爾同時開啟禁忌魔法，兩者的戰力都能超越一些青銅級法師。


  「那麼，你今晚叫我出來可不會簡簡單單談論關於『太』的魔法理論？」他反問起了她，愛心的眼睛在她完美身材上360度掃視，頓時直流口水。「其實，我不介意做些羞羞的事，只要你同意，我這方面戰力還是包你滿意的。」


  風吹拂枝葉沙沙的作響，塞西爾高冷的凝視著詩安，氣氛一度凝固，飄逸的紫發怎麼看怎麼有種電光的錯覺。「收起吧，我了解你，你不是這種隨便的人。」語氣冷得教人發抖。


  然而，我隨便起來不是人。詩安內心嘀咕著，用手擦乾嘴角。「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口水。」他彷彿聽到了霹靂的響聲，又是錯覺嗎？他撓著頭，「到底什麼事？」


  塞西爾沉默著，走到剛才跳躍的樹木，樹榦很粗，綠葉茂盛。「你知道你的不足嗎？」她繼續說道，「貪婪饑渴，像一名強盜索取所有的知識，但世間無全知全能，即便你在努力自身的條件下有些東西終將還是會遺忘的。你把太多的時間用來對知識的汲取，魔力反而跟不上這節奏，『太』是雙項平衡的。」


  她說得對，詩安不可能是機器，腦容量可沒強大到對知識永遠的禁錮，他需要時間，需要反覆的記憶，然而體內的魔力提升一直是他最苦惱的一件事。


  「我要去那裡！」塞西爾撫摸著樹的軀幹，粗糙的表面有著淡綠色的塵泥。「然而，那裡終究是個危險的地方，我需要你陪同我一起進去。」


  「你不怕我在你背後捅刀子嗎？」詩安笑嘻嘻回答。


  「呵呵，當死亡來臨，無人倖免，獨行人死，群聚人生。你不會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她手掌泛起青色雷電，正處理著樹的軀幹，木屑朝兩邊擴散，紫眸綻放光彩。「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夢想，即使犧牲一切。」


  正因為我們的信念堅不可摧，那才可怕。詩安笑嘻嘻的說道：「塞西爾，我可是會成為一名逃兵的，因為我是強盜，天生趨利避害。」


  一柄木劍朝他刺來，『砰』的一聲他雙手合十沉穩接住，有劍身，有劍柄，手指觸碰在粗糙的木質上，有一股雷電焦炭的痕迹。


  「管你是不是逃兵，」塞西爾走了過來，手中握著一根細長的木棍。「我決定的事情永遠不可能改變，等找到了那個地方，你死都要陪我一同下去。」疾如風、輕如雲，她一邊霸道的說著，一邊朝詩安方向打來。


  棍棒擊下，詩安抬起木劍格擋。「天知道那裡有多危險，你想尋死，你一個人去，我可不會為你陪葬。」他罵道，鏗鏘一聲，他猛地向後倒退。


  「別用你的殺人劍技，用我教你的木頭人冥想法，這些天你應該掌握得很熟練了。」舞如水、動如雷，塞西爾揮舞著手中的木棍，給了詩安一記橫掃。「魔葯雖然可以提升你體內的魔力，卻隱患極大，魔力容易鬆散，這部冥想法最適合你凝固體內魔力，刺激魔力的產生。如果你真的想變強，想提高自己的戰力，就按我說的去做。」


  原來它還有名字，木頭人這真的不是一種侮辱嗎？詩安很是鬱悶，他下意識的運作，只覺得木劍沉重無比，身體極不協調。


  「左右顛倒，你的姿勢錯了，你要感受著體內魔力像水流般運動，和你的身材動作融為一體。往後每隔三天，我親自訓練你。」塞西爾細心教導，但是手中的木棍卻絲毫不慢，往往朝詩安的心口、頭部狠狠敲打。


  又是一頓痛擊，詩安每寸肌肉都酸痛不已，他齜牙咧嘴：「這哪是訓練，她分明呆得無聊，想玩死我。」瞬間，他被一棍子擊飛出去。


  「還有訓練時，不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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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的是巨龍嗎？」一名傭兵顫抖不安，「團長，我們不能在前進了。」


  「是的，團長。這裡實在太熱了……」又是一名傭兵的呼喊。


  傭兵團長席安凝望著山頭火紅的雲端，一道擎天火舌漫過天際，橙色的巨焰鼓起煉獄的強風，火焰炙烤下，即使距離遙遠，他全身早已被汗水打濕。他艱難地咽著唾沫，迫切希望那條巨龍此刻正打著瞌睡。


  「我們撤，任務完成，已經確定他還在那裡。」席安小聲的吩咐道，與部下們一同撤離了此地。


  「團長，他們會給我們獎金嗎？」返回的途中，一名傭兵朝席安擔憂的詢問道。「聽說，他們此刻正在與毒梟交戰，毒梟那邊已經死傷慘重，他們不會不守信諾，一同把我們幹掉。」


  席安若有所思，捏緊自己的法杖，想一會後緩緩鬆開，對著部下們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他們敢黑吃黑，我們就把巨龍的事捅出去，而後各大勢力到來看誰日子好過。」


  「還是團長英明！」


  「團長英明！」


  席安哈哈大笑，表情真切，兩邊眉毛瑟瑟飛舞。幾天後的夜晚，一間倉庫里他的人頭滾落在地，凝固著笑容。


  「白痴！」阿什麗一腳把席安的頭顱踢飛出去，掃了一眼整間倉庫，到處都是傭兵的屍體，有的驚恐地奔逃一劍揮去了脖頸，有的頑強反抗四肢盡數斬去……濃濃的血腥味瀰漫。


  「你還好吧，」阿什麗回望著莉莎，她跪倒在地，臉色不好，金色長發盤卷，身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衣，手中握著兩柄鐵劍，劍散粼光染有鮮血。她又回望了自己，一身打扮何嘗不是這樣。


  「沒什麼，」莉莎緩緩站起，「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阿什麗微微皺眉，她知道她是第一次親自拿起屠刀，身體難免有些不適。「看開點，沒什麼大不了的，殺這些惡人，劍一揮就行了。」她安慰道，然而她也是第一次，卻有種興奮的快感。


  「我只是感嘆，殺他很難……在他面前我總是恐懼異常，然而……面對這些人，我記得有一個跪下來向我哀求、痛哭，大聲的保證，但我一劍刺下卻很簡單，他就這樣死了。」


  望著莉莎慘白的臉色，一抹未知的笑意，阿什麗的眉梢更加緊皺，她還想說些什麼，嗓子卻發不了聲。此時，埃諾拉朝她倆走了過來，法杖『咚咚』敲響地面，法師長袍披在肩上，左邊的袖子無聲搖擺。


  「走吧！該是下一個任務了。」她掃了一眼遍地的屍首，「等下這裡會有人打掃的。」


  她與阿什麗擦肩而過時，兩手中鐵劍陡然握緊，她在她耳旁輕聲說道：「你的速度很快，劍也很鋒利，不過我不是那名愚蠢的法師，我不會給你可趁之機的。」


  看得出她眼眸里的警告。「該死！」阿什麗氣得大罵，舉起手中的鐵劍，劍身的血液滴落映入眼眸。「那該死的惡魔到底對我們的身體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