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擴張與瘋狂（上）

  雨確實下了整整一天，雨水侵濕整個城堡。在之後的日子裡經過坎布里亞等教授們的努力下，終於肯定黑暗議會不會再度來襲。壓抑的時光結束，學院開始大幅度的改進，許多學徒申請了退學要求，坎布里亞在輿論中不得不點頭同意。然而也有很多學徒堅持留下，受到了他的高度讚譽。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課程停滯，詩安利用這段短暫的時間鞏固了自己的能力，禁忌魔法改變了他的身體，無杖施法也越來越熟練。當然在這時候，他加入了共濟會，因羅爾、貝爾支持，校長坎布里亞的默許下成為了新一代共濟會會長。


  「詩安會長這些都要整理嗎？」


  「是的，尹林，麻煩你們了。」


  「太客氣了詩安會長！」


  雜物間里一名名熱情似火的共濟會成員搬運著貨物，詩安露出微微笑容。貝爾撲倒在他的身上，像一隻受傷的小貓歇斯底里，發泄著自己內心的不滿。


  「詩安，你這傢伙真是太壞了。」他抱怨道，「還沒聽說過一位新人，上任的第一天就成為了我們的會長。說是不是你和校長作了見不得人的醜事，還是說你是……」


  詩安一巴掌拍飛貝爾，任由他胡思亂想下去估計他的聲譽將徹底黑了。羅爾望了一眼作死的貝爾，把他提起，他的頭上還旋轉著小星星。


  「看來我們的新郎回來了。」


  「詩安，不！會長，你少打趣我了。」


  羅爾的臉色羞紅，詩安與所有共濟會成員浮現微微笑意，貝爾在他身上嗅了嗅眼睛狡猾的閃動。


  「羅爾，呵呵！我發現你衣服上有一抹紅色的唇印。」


  貝爾笑著跳開，羅爾慌忙中搜尋衣服，臉色更加紅潤，頓時所有人的笑聲更大。


  「貝爾，你騙我！「


  他向貝爾扑打，貝爾笑著歡呼中躲避，望著場面愈加的混亂，笑聲、拍擊聲混合，最後作為會長的詩安只好無奈的上來勸架。


  「詩安，真沒想到你會成為我們的會長。「羅爾對詩安發出由衷的感慨，」當校長坎布里亞為我們決定一名新的會長時，你知道嗎？我們留下來的人都是滿臉的憤恨。「


  他瞥了一眼在場的伊林等所有人，他與貝爾身為詩安的好友對他成為會長沒有什麼成見，但作為共濟會幹事的伊林，那時他們的憤慨之色他還歷歷在目，然而沒過幾天，他們對詩安的憤恨統統轉為了崇拜。


  「但讓我們吃驚的是校長選定的新會長居然是你，我真為你高興詩安。對了，你是如何對讓伊林學長們對你惟命是從的，我記得學長在你來前還信誓旦旦要你好看呢？「


  「沒什麼，我與伊林他們展開了親密的交流，然而在告訴他們一些我是如何泡到凱薩琳老師技巧后，他們就這樣了。事情就這麼簡單。「


  聽到詩安自信的回答，羅爾目瞪口呆。這時候伊林來到了詩安的身旁，他的身高比羅爾和詩安還要高出一個頭，由此布萊恩活著時也是認命他教導新球員，他恭敬的向詩安稟報道。


  「會長，那幅畫要如何處理？「


  他用手指著一副油彩畫像，畫的是一頭草原雄獅矗立在枯黃的草原上，仰望著逐漸落下的夕陽。不得不說，筆鋒勻稱，行雲流水，草原橙黃的色彩和夕陽赤紅的顏色交相輝映，那頭獅子更像活了似的，威猛和……孤獨。


  見到這衣服油彩畫像，無論懂不懂藝術之人都會被這幅畫所傾倒。


  「那是布萊恩會長留在這裡的嗎？「


  「是的。「伊林答道，」原本布萊恩會長是想把這幅畫掛在會議大廳的，可是不知為什麼第二天他改變了主意，把這幅畫放到了雜物間這裡。「


  「那真是可惜，多美的一幅畫。「


  「可不是嗎！「


  「這幅畫要是我的，天天看著也不厭煩。「


  所有人附和道，都為當時布萊恩的做法很是費解，詩安微微笑起，眼眸目露光彩，望著每一位憤憤不平的學徒。他對伊林吩咐道。


  「既然這樣，把這幅美麗的畫放回會議大廳吧！這麼美麗的藝術傑作，可不能一直留在這裡被塵埃侵蝕。「


  雜物間里傳來一陣喜悅的呼喊。


  一個月里，學院的日子總是平靜祥和，而外部哈頓城、普法王國邊界線上卻是風雲不斷。


  哈頓城的貧民窟永遠是一座城市最下賤的縮影，生活在這裡的人每日都在垃圾堆里撿拾，都是最底層、最低賤、最窮苦的一群，被貼上黑鼠、殘渣等令人作惡的標籤。


  「吉娜女士來了！「


  「吉娜女士來了！「


  死寂、昏暗的貧民窟熱鬧了起來，猶如烘烤的火爐沸騰。孩童們在布滿垃圾的街道上奔跑、跳躍，呼喊聲中一座座黑布與木頭搭起的房子劇烈地抖動，帘布掀開露出的是一位位枯黃面容、身材瘦小的婦女兒童。他們喜出望外，奔出他們殘破的陋室。


  「扎嘎，我的孩子。「一名婦女拉起一位孩童的手，輕聲詢問。」吉娜女士真的來了嗎？「她語氣無力恍惚，盯著孩童黑色的眼眸飽含希望的曙光。


  「是的，阿媽！「孩童尖叫著掙脫婦女的手，她拉著他手腕有些生痛，」吉娜女士不僅來了，阿媽！她背後還有一輛輛馬車，扎嘎從沒見過這麼多馬車，甚至上面還有好多好多的食物。「


  他興奮地用手比劃，婦女高興地雙手合十，真誠的做著祈禱。


  「感謝主，感謝吉娜女士，賜予我們食物。「她枯黃的臉上面帶笑容，急忙從身後的木棚里翻找出一條嶄新的圍巾，披在身上，那是她精心保留最完好的一條圍巾。」走我的孩子，讓我們一起去感謝我們的恩人。「說著，她又一次拉起孩童的手。


  一輛輛馬車駛進貧民窟，一個個高大強壯的漢子紛紛把一袋袋糧食搬下了馬車。周圍圍攏著無數賤民，他們伸手高舉著破爛的碗盆，枯黃的臉上是乞求、急切的神色。


  「不要吵！不要鬧！想要糧食的都統統排隊去。「


  手握著武器的守衛們一一把這些賤民推開，兇惡的眼神震懾每一位衝來的賤民。他們保持著現場的安全有序，不聽話的則給了狠狠一棒。


  「太感謝你了，吉娜女士！「


  無數瘦弱的婦孺把吉娜拱衛起來，望著她象牙色的襯裙宛如望到慈祥的聖母瑪利亞，發出誠摯的祝願。吉娜微笑著接受她們的讚美，用那雙棕色的眼睛凝視貧民窟的居民，哀愁卻善解人意。


  「不用感謝我，其實我什麼也沒做。「她抱起一名髒兮兮的女孩，渾然不懼污塵染上自己的襯裙。」這世界實在太不公平了，你又餓又冷吧！「


  女孩點了點頭，手上捏著一根玉米棒子，咀嚼的聲響不斷，她的母親在呼喊千萬不要玷污貴人的衣服。吉娜微笑著捏著女孩沒有血色的臉頰，凝視著圍繞的賤民。


  「大家不用感激我，我只不過是蛇君大人的一名奴僕，履行著他教導的責任。「她的笑容渲染這裡的所有人，」如果你們真要感謝，請把你們真摯的祝福獻給尊貴的蛇君大人。「


  所有人放聲祈禱，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嫗趴倒在吉娜的面前，她的眼睛已經瞎了，牙齒也掉落，她顫顫巍巍地訴說著。


  「高尚的吉娜女士，感謝你所做的一切，更感謝蛇君大人的恩賞。我在這裡已經半輩子了，從來沒有任何人善待我等，發放給我們食物。帝國沒有、貴族老爺們也沒有，每天只能祈禱著主的恩典，而現在感謝你們的到來，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她跪著拚命磕頭，賤民們也跪下仿照。吉娜微笑著把老嫗扶起，用手巾擦乾她臉上的淚水，悄聲的說道。


  「誰都不會放下你們，尊貴的蛇君大人是主的化身，他仁慈、寬容，善待著他每一位所愛的人。「


  吉娜的目光掃視著現場，所有的賤民傾聽著她的話語，無數雙眼眸渴望的注視著她，安靜中只有米粒倒入碗里的滴滴聲響。


  「只要愛戴蛇君大人，獻出你們的忠誠，今後的日子將發生著改變。你們再也不用翻找著垃圾乞討，孩子不用在餓著肚子難受，女人不用在為衣料難過，老人也不會無依無靠……只要信仰著蛇君大人，未來一切都會變得美好。「


  頓時，貧民窟發出歡天喜地地呼喊，各各熱淚盈眶，好似找到了目標，像狂熱的信徒迎接著食物的恩賜。


  一名婦女拉著孩童跪倒在吉娜的面前，吉娜想要扶起，可她始終不願起來，咽著唾沫，大聲的乞求。


  「女士，你是高貴的聖母，希望你幫幫我的孩子。「


  「請你起來。「吉娜慈祥的望著她的孩子，他的身形消瘦，牙齒泛黃，全身裸露只有一條破舊的褲頭。」你有什麼願望，請你訴說。大人的仁慈是你無法想象的，他一定會幫助愛戴他的每一個人。「


  「感謝大人，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婦女抬起頭，回望自己的孩子。」扎嘎他很機靈，一定會全心全意效忠蛇君大人的，請讓他伴隨大人的身邊，聆聽無上的教誨。「


  吉娜凝視著名叫扎嘎的孩童，溫柔地把他拉到自己的身邊，撫摸著他的臉頰，皮包中只剩骨頭。


  「你的母親請求我們帶你離開，以後你或許再也見不到她，你害怕嗎？「


  「不！「孩童回望了跪地的婦女一眼，眼眸里是殷切的希望，他轉頭對吉娜說道，」這是阿媽的吩咐，我是阿媽的好扎嘎。「


  「真是個好孩子！「吉娜讚賞的凝視他，從守衛中接過一把手槍，放入扎嘎的手心。」你的阿媽教你保護蛇君大人，如果一名壞人衝到大人的面前，你會怎麼做？「


  孩童好奇的望著手中的槍械，感到一種奇妙的力量從心底里滋長。


  「那我一定會把那名壞人殺了！「


  貧民窟的天空中響起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