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

  天空一片緋紅,月亮已經被雲團團遮住。慕府的門匾已經重重的從房檐下掉了下來。整座府邸被大火團團的吞噬著。


  一個少女捲縮在牆角,雙手抱著頭。嘴裡斷斷續續的說著,救救我……有沒有人,不管是誰快帶我離開這裡。


  少女無助的看著家丁們四處逃散,周圍的空氣中硝煙味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另人作嘔,呼吸不暢。


  但是不管少女怎麼求救周圍的人都沒有人停下逃散的腳步,一聲慘叫,一具屍體,慢慢的腳下已經是橫屍遍地,血流成河。


  有些家丁稍作抵抗,也只是被單方面的屠殺。少女的眼裡充滿了絕望。難道今天自己就要喪命於此嗎?


  一道白光閃過,刺眼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少女用手擋住那到刺眼的光芒。寒氣逼人,她知道那是揮向她的刀子。她想要躲開,可是腳已經發麻,根本就站不起來。


  連恐懼的時間都沒有,連回憶的時間都沒有。少女獃滯的目光中只剩下了無能為力。


  「啊!」一聲慘叫,一個女子倒在了少女面前,血液濺到了少女的臉上,少女用手抹了抹臉上的血,看著手上的鮮血,那麼紅,那麼濃,還帶著一點血的溫度。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呼吸變得急促。淚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少女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她不知道她可以做什麼,這一刻她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她再也聽不見,再也看不見。感覺就像置身在一片白雪皚皚的世界中。


  「優姬公主?你振作一點,你快點醒過來。」女子吃力的爬到少女旁邊。雙手顫抖的握住少女的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少女還是目光獃滯,但是她感覺到了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從那片空白中回過神來,用盡全部的力氣去反握住那雙抓住自己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緊緊的緊緊的,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太好了。」女子擠出一個笑容,那麼蒼白,那麼無力。


  「公主,你聽我說,現在這裡離廚房不遠,廚房的米缸下有一密道,公主你帶著煜兒從那裡逃出去。」


  少女迷茫,她好像叫她不要說話,但是她說不出口,只有身體不停的顫抖來回應女子。


  女子握住少女的手加大了力度,她只是想讓少女冷靜下來,或是減少一點她的恐懼。


  「我把我和正覃的孩子交給你了。」女子說著看看自己懷裡的嬰兒,然後笑了笑,然後輕輕的在嬰兒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少女接過女子懷裡的孩子,除了流淚她什麼也說不出。但是即使是這樣,她也知道現在她接過這個嬰兒意味這什麼。


  話落女子便無力的倒下,臉上血色全完,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看不到有什麼遺憾。


  「淑兒。」隨著女子的倒下,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了過來。少女只是獃滯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話到喉嚨可是就是說不出來。


  在一瞬間周圍所有黑衣人在一瞬間倒下,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這就是悲憤的力量。男子將手裡沾滿鮮血的利劍華麗麗的落下。


  「淑兒。」男子步履躊躇的走到女子旁邊,用他沾滿鮮血的手將女子托起。兩行淚橫流,都說男兒有淚不輕留,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正覃。」女子撐著最後一口氣,雙手顫顫的想要撫摸男子的側臉,只是,她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了。


  「正覃,你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女子的聲音很小,小到彷彿只有自己能聽見。


  「嗯!」男子緊緊的握住女子的雙手,拚命的點頭。即使他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但是他清楚她想要表達什麼。


  女子知道,男子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她嘴角微微的上揚。帶著很安心的笑容,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少女看著這個用身體為自己擋刀子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她無能為力,少女的眼睛開始變得緋紅,那種紅色彷彿要吞噬一切。


  突然少女感覺肩上一陣疼痛,男子的雙手緊緊的抓住她的雙肩,拚命的搖晃著她。最終眼裡的紅色褪去,慢慢的眼裡又充滿的恐懼。


  「優姬,你冷靜聽我說。」男子拿出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是五國聯盟賜予慕家的,你記住只要持此玉佩,不管你到哪裡都可以平分天下。而現在分明是有人動了這御龍玉佩的注意。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它。」


  少女看著男子,先是點頭。然後又是搖頭。似懂非懂。


  男子看著眼前這個孩子,他知道現在將這一切託付給她對她來說是多麼沉重的擔子。但是他也別無選擇。


  「拿著。」男子又拿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刀鞘上刻著一個慕字。


  少女手顫抖的接過,然後又送回給了男子。


  「聽話,優姬。難道你不相信舅舅的話了嗎?」


  「聽著這個匕首是慕家的信物,你帶著這個去昆州找慕七叔,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的。你不用害怕。有了這信物,慕家的所有族人都會聽你命令。」


  少女還是不說話,手顫顫抖抖的拿著男子給她的兩個信物。


  「快走,他們馬上就要來了。」男子催促著少女,他知道今天他一定是在劫難逃了。


  「一起在,我害怕。」少女抓住男子的衣袖,眼中充滿的乞求。她真的害怕,害怕到說不出話。她一個人根本就走不了。


  「我要留下來,掩護你。還有掩護我的孩子。」看著地上的女子,男子打心裡笑了,此生能和她一起死,自己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這有自己剛剛半歲的孩子。但是他相信眼前這個少女,一定可以保護好這個孩子。


  他一直都這麼相信著,眼前這個少女是可以為世界帶來和平的人。


  「優姬,記住千萬不要回皇宮。」看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女,男子嚴肅的提醒到。


  不回皇宮她能去哪裡啊?少女抓住男子的手無力的落下,彷彿整個人都被抽空了。剩下了的就是無數個怎麼辦。


  黑衣刺客很快就包圍了男子,不一會男子身上就添了無數刀傷,血肉模糊。招式雜亂,毫無力道可言。


  大火還在熊熊燃起,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在了這片血海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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