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那東西長的一頭毛髮,身上瘦小枯乾,大眼睛又圓又大,凸出來很大一塊,兩顆獠牙很是嚇人。
宇文休的紙錢落在那東西的身上,那東西開始打激靈,而後身上冒火星,我一看那東西那麼嚇人,忙著躲到宇文休的身後去了,宇文休的臉色一冷說我:「沒出息,怕什麼?」
我心想感情你是不怕,東西是你弄來的,你自然不害怕,你是天師,我什麼都不是沒有可比性,你還這麼說我。
我沒說話拉著宇文休的袖子,隨時把宇文休推出去的樣子,宇文休倒是說:「收了你這樣的徒弟,我算是載到家了。」
「我不是你徒弟,你別一句一個徒弟的叫我。」我說的也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反倒把宇文休給逗樂了,便聽見宇文休說:「是不是我說了算,你已經做不了主了。」
我看宇文休一眼:「你還是把它收拾了,你別光說,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周家的祖先,能是什麼東西。」宇文休那話一說我頓時無語了,周家的祖先是個又矮又小的侏儒人?
還是說是個野獸?
宇文休冷哼一聲:「周家的祖先是什麼你也管。」
「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說這話倒是真的,我向來不喜歡管別人家的閑事,我這麼問自然只是好奇。
宇文休便說:「這叫陰靈,專門放在自己的墳墓底下鎮陰宅用的,能招財能聚財,應該是周家的祖宗也是允許這件事情的,現在它要去投胎了,輪到老陰陽了,來接老陰陽去墓地的。」
「這意思。」我大概也是明白了一點,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害怕了,於是把宇文休放開了,宇文休便說:「你倒是會挑時候。」
我沒當回事的站在一邊,宇文休揮了揮手,一條白色的影子從棺材裡面走了出來,那條影子去了那個東西的面前,兩個東西朝著門外走去。
宇文休帶著我走出去,一路去了周家的墓地上面,果然步行走了一個小時才到地方。
此時已經兩點多鐘了,兩個東西到了墓地,其中一個漸漸成了白色的影子,另外的一個則是鑽到哪裡去找不到了,白色的影子漸漸消失,宇文休帶著我進了周家的墓地裡面,進去之後我便拉著宇文休的袖子,我天生膽小,貪生怕死,我也就這樣了,遇到事情就害怕。
宇文休便說我:「你都經歷了這麼多了,你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一死,你還有什麼畏懼的?」
宇文休這廝果然腦子與常人不同,但我也問他:「那你為什麼不幹脆一頭撞死,那樣免得你在陽間奔波,你是驅鬼師,你去了陰間說不定會給個差事做做。」
聽我說宇文休冷哼一聲:「燕雀豈知鴻鵠之志。」
「我不懂,那你也別說我,你管我怕不怕?」說完我還不理會宇文休了,宇文休這才專心去找那隻老陰陽鬼。
找了一會,把周家的墳地都給找遍了,也沒找到,宇文休便把手伸過來:「把羅盤給我。」
聽宇文休說我把小銀給了他,給他之前我說:「你好歹是個天師,難道說一個羅盤還找不到了么?我在還好,我要不在你怎麼辦?」
給我一說宇文休話也不說低頭看小銀去了,沒多久找到了老陰陽的魂魄,而老陰陽此時正趴在一個土坑裡面,土坑裡面有個翁,圓圓的老陰陽就趴在裡面。
宇文休走到那裡看了一眼,看過之後便走了。
我問宇文休幹什麼走了,宇文休說他不給人看風水,也不拆人的風水,老陰陽還想要佔用這裡的風水,這是逆天的事情,他不會出手幫忙就是了。
說完宇文休帶著我走回了周家,進門也已經天亮了。
按照鄉下的規矩,棺材要停放三天,但宇文休說已經沒什麼他能做得了,就是要走的意思。
周家的老太太出來和宇文休問墓地的事情,宇文休說:「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們周家在這裡已經享受了一百多年的福澤,如果還想要繼續享受這裡的福澤,最好是廣濟善緣,其他的我無能為力了。」
宇文休這麼說老太太似乎是不滿意,追問了一句:「大師,是不是周家要有禍端了?」
「禍端不至於,但是你們周家享受的已經夠多了,就好像是皇朝更替一樣,也該是時候讓別人也享受這裡的福澤了。」宇文休這話說的,這就是明擺著說人家要不行了,而他肯定是有辦法,但他卻不出手幫忙。
老太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子孫,兒子孫子的一大群,老太太一看就是在家裡說了算的人,她一看身後的子孫紛紛給宇文休跪下了,宇文休沒高興臉就難看了。
「我受不起,你們起來吧,該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不是你們的就不是你們的,你們強求也沒用。」
在我看來這些都是廢話,不過宇文休這人做事倒是有他自己的原則,事情絕不做過便是了。
此時老太太便說:「我已經老了,不久之後便要撒手人寰,只是我的這些孩子,還請大師給指一條明路。」
老太太說話便跪下了,我看著都有些不忍心,便想,榮華富貴真的那麼重要麼?值得這一干老小的給一個人下跪?
宇文休低頭默不作聲,抬頭看了一眼周家房宅:「明路我已經給你們指了,你們不肯我也沒辦法。」
「請大師明示。」到底是周家的老太太,她還是比別人明白的。
宇文休此時才說:「你們佔據此地風水已有百年之久,如果不是世代陰陽,也做不到今天,周家今日的財力並非一時積攢,但——」
宇文休沉默了一會,老太太忙說:「大師但說無妨。」
「千金散去還復來,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裡了,你們捨得下便是舍,舍不下我也無能為力了。」
宇文休說完便轉身帶著我走去了車子面前,老太太帶著一群子孫起來到了宇文休的面前,把身上的一對龍鳳鐲拿了出來給宇文休。
「大師不要見怪,這是我祖上留下來的,不是我賺來的。」宇文休看了一眼沒收:「錢我收了,這些我不要,你留著吧,說不定有一天會管你一家老小溫飽,錢沒了在賺,人沒了什麼都沒有了,你們家這麼大的院子,做到今天實屬不已,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佔全了,切莫忘記,人紅遭忌,樹大招風。」
宇文休說完靠在一邊看向前方不說話了,我看看他也只好跟著他回去了。
老太太交代司機把我們一路平安送回去,一路上我們也都沒說話。
到了古玩街的街口上面我和宇文休下來,此時天也有些黑了,我終於忍不住問起宇文休:「你是不是看出周家要出什麼大事了?」
這話我已經憋了一路了,要不是有司機開車我早就問了。
聽我問宇文休也不隱瞞我:「再好的風水寶地也有不靈的時候,周家的墓地缺了一角,不出十年家敗。」
「沒什麼補救的方法了?」我問,宇文休便說:「自然有,只不過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不做。」
宇文休要是這麼說我也就明白了,不過我還是問:「那要是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那周家?」
聽我遲疑宇文休說:「窮是必然的,但周家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子孫後代倒不至於災禍。」
宇文休這麼說我還是替周家欣慰一點的,也不枉費宇文休站在那裡接受那麼一群人磕頭的事情,要不他這麼年輕就不怕折壽什麼的?
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了陰陽事務所的門口了,我要回去棺材鋪,宇文休要回去他的三清閣,我們兩的門戶挨著,他便提醒我:「收你為徒的事情已經定下了,回頭你和他們說一聲。」
我無語,看著宇文休轉身走了,到了門口宇文休轉身把身上的小銀拿了出來,隨手扔給了我,我自然不能讓小銀摔了,於是忙著伸手接了過來。
宇文休進去前說:「符籙紙給你了,不用來送錢了。」
我忙說:「不用,我回去拿了錢就給你。」
一萬元我就把自己賣了,這買賣不划算,我自然是不能做的。
宇文休回去我也轉身回了棺材鋪裡面,進門棺材鋪里沒人我便回去睡覺了,進了屋子我才想起來一件事情,宇文休這廝平白無故把我帶了出去,他怎麼一分錢的車馬費都沒給我,難不成我給他做白工了。
我本打算起來去問問,起來想了想出門去了半面家裡。
門推開半面正在地上扎小人呢,我便走了過去,結果我一過去小十和老九就來了,一前一後的追著我。
估計它們是餓了,我便說:「一會就給你們吃,你們等我一會。」
我這麼說小十老九去了一邊,半面看了我一眼:「回來了?」
「啊,回來了。」說完我就坐到半面對面去了,我沒說話半面問我:「來幹什麼來了?」
半面最了解我了,知道我是貴客臨門,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我一坐下他就問我。
我回頭看看小十和老九,周圍沒有別人我才問半面:「我問你個事情,一隻鬼要長出心是怎麼回事?」
估計我這話題小十覺得不應該聽,便拉著老九去外面守著去了,我也沒有理會,轉過來看著半面,半面這才問我:「你好好的問這個幹什麼?」
「我還不能問了,你知不知道,知道就告訴我。」我顯得不耐煩,但我只是表面不耐煩而已,半面了解我,也不和我一般見識,倒是說:「這不一定,這要看鬼怎麼想了,也不是每隻鬼都長的出來心。」
「那我要是成了鬼,我要怎麼把心長出來?」我忙著問半面,半面看我一眼:「你怎麼長出來我不知道,歐陽漓怎麼長出來我倒是知道。」
果然是給看出來了,半面就是半面,既然被看出來了我便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才把實話說了出來,我做夢夢見歐陽漓的事情我說了,歐陽漓生病我說了,至於我能給歐陽漓養心的事情,我自然是簡單明了含糊其辭的那麼一說,至於半面明白多少我便不得而知了。
半面也不是個傻子聽了一會和我說:「鬼王長心不難,我估計歐陽漓是另有隱情,你要知道怎麼回事你問歐陽漓好了。」
半面這麼說就等於沒說,一時間我反倒是沮喪起來,我要知道他跟我說的是這些我還不問了。
於是起身我便朝著外面去了,但我剛走了兩步半面便說:「你是我師妹,沒有我的允許改投他人門下,這就是大逆不道。」
我一轉身看向半面朝著他問:「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
半面冷哼一聲:「我自然知道。」
「那你誤會了,我可沒答應。」我想說是宇文休一廂情願,剛開了個口就聽見葉綰貞罵著我來了,我心想遭了,肯定是宇文休那廝沒幹好事,葉綰貞來找我算賬來了。
未免見面臉紅,我便躲到半面身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