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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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又何必執著與此？」赤眉老者面對漫天瘋涌的巨浪，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閣下忘了，久遠之前，那邪魔曾經對整個大陸，所造成的傷害了么？正是因為那邪魔出現，使得大陸之上，無數傳承斷絕，到最後無數大能慘死，方才將邪魔封印。哪怕不能確定，哪怕你門下弟子，有一分被邪魔附體的可能，我等就絕不會放過他。唯有誅殺一途！」赤眉老者，也不再客氣，直接厲喝一聲。
天機老祖蒼老的身軀之上，氣勢更勝，面對三名聖者，卻是絲毫不讓，「誅殺？為了區區一個猜測，爾等就要誅殺我天機門弟子？今天本聖告訴你們，不管他是不是邪魔附體，本聖只知道，他是我天機門的弟子！任何人想要誅殺他，本聖絕不罷手。」
「哈哈哈！」黑魔王聞言，仰天長笑，天機老祖的話，正是黑魔王最願意聽到的。若是他直接將夜笑交出，那玄心宗的聖者就沒有理由再對天機門出手，而現在，正好合力將天機老祖滅殺，三聖直接蕩平天機門。
「嘭！」火山世界之中，猛然震顫一番，禿眉老者的身形，陡然間消失無蹤，片刻之後，火山世界之後，竟然揚起漫天黃沙。黃沙之中一道厲喝聲傳出，「林道子，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師兄與你好說，但若是你依舊頑固，那就不要怪我等出手無情了。」
「本聖倒要看一看，你天機門到底能夠抗住幾個聖者。給你最後的選擇，交出那被邪魔附體的夜笑，我等自會給你天機門一線生機。否則我等出手之下，你們整個天機門絕對灰飛煙滅。」
狂傲的聲音響徹天地之間，讓天機老祖的神色極為陰冷。若僅是對戰，他以一對三，自然不能獲勝。但是想要逃離，卻也多少有著幾分手段和把握。然而下方就是他的天機門，若是對方三名聖者出手，整個天機門絕對會被夷為平地，絕不會有任何一個天機門的人，能在這大戰中存活下來。
詭異的笑聲，從黑魔王處傳來，頓時，黑魔王身化黑霧，無窮無盡的飄蕩開來，陰森恐懼的氣息，直接將整個天機門籠罩。
三名聖者毫不留情，直接將小世界展開，朝著覆蓋著天機門的滔天巨浪擠壓了過去。天機老祖的神色，也是更為陰森，顯然，這個選擇對他來說，儘是兩難。
若是開戰，天機門自然不保，就連他自己，若是被三名聖者纏住，也極有可能隕落與此。然而，若是將夜笑交出去，那從此以後，天機門將成為整個大陸的笑柄。
身為日級門派，大陸頂尖的勢力之一，竟然連門下弟子都不能保護，何談其他？天機門十萬弟子，要如何去想？天下眾人，要如何去想？到時候，天機門即便保存下來，恐怕也是名存實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加入一個連自身都不能保護的勢力。
更何況，天鼎盛會夜笑為天機門帶來了無窮榮耀，而且還數次為天機門屢立大功。這樣的弟子，自己都不能保住，天機門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至於邪魔之說，直到現在天機老祖都絕不相信。甚至，若夜笑這樣忠於門派，為門派立功的弟子，是邪魔的話，那就算是邪魔好了。
天機子眾人，也都將目光匯聚到老祖的身上，他們也想知道，老祖將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天機子的心中，有一絲悲哀：夜笑，無疑是千百年來，最為傑出的弟子，難道今天就要硬生生的隕落在這裡么？又有誰，能來拯救夜笑、拯救天機門。
夜笑的面色，無悲無喜，心卻沉入谷底之中。不管到底是何原因，這幾名聖者，明顯是沖他而來的。夜笑的目光，甚至都未曾放在老祖身上。對於夜笑來說，無論天機老祖如何抉擇，他都可以接受，哪怕是將他放棄。
氣氛越來越沉悶，三名聖者的威壓，甚至已經透過海浪的攔阻，落到天機門諸人的身軀之上。
望著被擠壓的逐漸收縮的海浪，夜笑頹然慘笑了一聲：自己死去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讓師門諸人再為難？
蹌踉兩步，夜笑從眾人之中，走了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對著虛空之中大喝到：「我是夜笑，諸位前輩，還請罷手，弟子願意身死。」
「夜師弟！」
「夜笑！」
「徒兒！」
…………
一聲聲的驚呼，從眾人口中傳來，就連天機老祖的神色，都陡然獃滯住。
三名聖者聞言神色一滯，這夜笑竟要自絕於此？
夜笑轉身，看向天機門諸人，身形猛然跪伏於地上，對著武坤的方向，以頭搶地。
「師尊，徒兒拜別！」
「砰！砰！砰！」額頭直接叩在堅硬的石面上，發出震人心弦的響動。
隨後夜笑又轉向天機子，「宗主，請照看我的家人！」
站起身，平淡的目光從一個個的身影上掃過：天璇子、錢申、火帝、董無法…………
一個個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倒映在夜笑黑色的眸子之中。
「啊！」武坤仰天悲嘯，雙目血淚流出，身上去充滿了無力之感。他不是不想保護自己唯一的徒兒，但是面對著三名聖者，他卻根本無能為力。甚至連激怒對方都不敢，因為，那必然會給天機門帶來災禍。
天璇子、錢申諸人，同樣一個個咬緊牙關，雙目赤紅一片，但是卻又沒有絲毫的辦法。面對聖者，他們實在是太過無力。
環視這片熟悉而親切的山林，夜笑的目光中有著几絲留戀：這裡讓他成長，有著他許多的記憶，然而現在一切都將遠離。
那個紫色的倩影，在夜笑的眼眸之前顯現，讓夜笑的神色一時間有些恍惚，「嫣兒，對不起，我沒辦法再去找你了。若是我還能重活一次，希望你還能認得我……」
手掌輕撫丹田之處，夜笑的雙眸慢慢合攏，「劍靈，對不起，我終究還是沒有做到，將你復活過來，不過我馬上就要再來陪你了。」
一滴清淚，陡然從眼角中流出，手掌猛然揮出，攜著強悍的元氣轟響自己的額頭之處。
武坤眾人掙扎著向前，卻是被虛空之中，猛然傳來的一絲威壓，直接壓服與地。
天機老祖蒼老的目光中，泛出無限的悲哀，雙手緊握成拳，雙目卻是漸漸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