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岳震陽那三個小子也被逮住了,三個保鏢在帶著他們逃離現場的時候,被國安的特工逮了個正著,不過那三個保鏢畢竟也是專業的,見到事情已經沒有了轉機,在第一時間,果斷的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岳震陽,沈輝還有唐啟雙這三個二世祖當然是忍不下這口氣,一見到自己的爹媽就對齊振生是破口大罵,幾個部長來關心一下,他們是連著那幾個部長一起罵,至於罵得內容,那是什麼都有,唐啟雙甚至來了一句:「媽的,齊振生那個王八蛋長的太他媽磕磣了,出來嚇人你們都不管?!」
斯特凡娜和德維爾被一槍爆頭的事情馬上傳遍了整個地下世界,所有的組織都想找出是哪位大神能一槍爆了頭,當然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每個組織都把自己的人事部罵的狗屁不是,各個人事部的主管都滾回家寫檢討去了,媽的,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人才你媽的竟然不知道?!真是白給你們發工資了。而阮竟豪他們,因為是第一批接觸現場的人,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連夜趕回了炮彈在中國的分部。
兩天以後
艾永飛西裝革履的坐在一張真皮沙發上,面前擺著一塊澳洲極品牛扒,桌上還放著一杯紅酒。
面色淡然看著眼前高檔而又簡單的早餐,早餐吃牛排?!這倒是十分的少見,不是他搞非主流,也不是他搞殺馬特,而是他知道,這一頓飯,可能是最後一頓飯了,幾個星期前他才知道了這究竟是他媽的怎麼回事,這就是一個局,不管是誰,齊家也好,炮彈也好,甚至是國安部,夜月,甚至是龍澤成的整個七二九集團軍在內,都是這盤局中的棋子而已。
苦澀的笑了一下,慢慢的抬起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刀叉。
炮彈秘密訓練基地——中國分部
劉文翔和阮竟豪正坐在辦公室中吃著飯,一邊吃一邊講話。
「現在是更亂了,哪冒出來的這麼一個傢伙,把斯特凡娜和德維爾一槍爆了頭?!真是牛逼殘了。」
阮竟豪笑了笑,「高手在民間嘛,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們不是沒被發現到過現場嗎?」
「也是……」劉文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覺得那個神秘人會被哪個組織先找到?」
「小丑吧……」阮竟豪想了想說道,「斯特凡娜和德維爾都是他們的人,他們應該會全力找到那個神秘人。」
劉文翔贊同的點了點頭,「那你覺得是小丑牛逼,還是那個神秘人牛逼?」
「那得看誰家的後台硬了!」阮竟豪說著就笑了起來,「這個時代,誰他媽不是看後台的?」
「哈哈哈……」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可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
齊振生面色陰沉的坐在賓士轎車內,齊恆坐在前排開著車行駛在大街上,最近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對他有利的,突然,齊恆一腳把殺手踩到了底,一個身穿西裝的青年人出現在了賓士轎車前。
「怎麼了?」齊振生看向前窗,霎時間,他的臉色變了,艾永飛正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齊恆想倒車離開,但是這一次,他那精湛的車技沒有派上用場,因為,一旁行駛的大大小小的汽車瞬間把他的賓士轎車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下來吧。」艾永飛面帶微笑的說道。
齊恆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面對著艾永飛。
兩股強大的氣勢碰撞在了一起,齊恆看了艾永飛好一會,才開口道:「艾永飛,你果然是國安的人,歐陽俐之,你也下來吧。」
但是並沒有一扇車門打開。
齊恆見沒什麼反應,聳了聳肩,「你們敢圍我,就不敢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嗎?看來你們還是怕,一群仗勢欺人的垃圾!」
艾永飛笑著,看齊恆說完了,拿出了一個引爆器,齊恆的眼角狂跳,不過很快,齊恆便鎮定了下來,「你想同歸於盡?這種場面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你是國安的人,你們這樣做,覺得能把我們打壓下去嗎?」
艾永飛終於開口了:「沒錯,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國家針對你們的行動,你們也有辦法查出我的身份,只要證實了我的身份,就算是齊振生死了,你們也有理由讓齊家繼續存在下去,繼續飛揚跋扈。」
「你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應該知道……」
艾永飛沒等齊恆說完,就接過了他的話:「即使國家把我的身份隱藏的再好,但是只要有痕迹,就不安全,你們也有能力查到,但是,如果……殺死你們的是一個死人了?」
「什麼?」齊恆有一些沒搞懂艾永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哈哈……」艾永飛突然狂笑了起來,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流了下來,「你知道嗎,我當初走上這條路只是為了把那群該死的老師送進地獄,我原本以為等復仇之後就能全身而退,然後過上安穩的日子,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的這一切都是被設計好的,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的老爹,竟然是他媽的國安部的副部長!」艾永飛嘶吼起來,左手伸向自己的面部,用力撕扯起來。
驚恐的一幕出現了,艾永飛的整張臉扭曲了起來,鼻子,眼睛,嘴巴都擠在了一起,緊接著,一張人皮面具被撕了下來,面具下的那張面孔讓站在對面的齊恆和坐在車中的齊振生都是驚愕萬分!
林浩?!
「齊振生,該結束了!」一聲嘶吼過後,林浩猛地按下了手中的紅色按鈕。
「怎麼回事?」
劉文翔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到了窗邊,只看見窗外,一大批身穿軍裝的士兵正對著炮彈中國分部發動進攻。
「這裡怎麼會暴露?阮竟豪,啟動緊急預案。」
可是並沒有人回答他。
劉文翔疑惑的轉過頭,緊接著,他的眼角狂跳,心中的驚愕之感溢於言表,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的腦袋。
這個房間中就只有兩個人,拿槍指著他的不是阮竟豪還能是誰?!
阮竟豪面色平靜,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手中握著沙漠之鷹自衛手槍,眼神複雜的看著劉文翔。
門后的房門猛地被撞開,陳宇德帶著夜月隊員沖了進來,看到這一幕,除了陳宇德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愣,緊接著,范小松他們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把槍口從阮竟豪身上移開,齊齊指向劉文翔,在出發前,陳宇德跟他們說過,他們在炮彈的卧底,身穿黑色風衣,手拿沙漠之鷹自衛手槍,不管他們看到的是誰,都不要驚訝,因為,他的的確確是打入炮彈多年的卧底!
陳宇德走到阮竟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結束了,該回家了。」
兩行淚水順著阮竟豪的臉頰流了下來,陳宇德繼續說道:「康俊嘯將軍讓我告訴你一件不幸的事情,艾永飛,死了。」
突然,阮竟豪雙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
陳宇德趕忙把他扶了起來,「老阮,怎麼了?」
「死的不是艾永飛,死的是——林浩。」
陳宇德的動作僵住了,因為聲音很小,所以只有他聽見了。
雷星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陳隊長,局勢控制住了。」
三天以後
康俊嘯老將軍的辦公室
阮竟豪和陳宇德身穿軍裝站在他的辦公桌前。
兩個人都沒有軍銜。
三天以前
炮彈殺手組織中國分部被全滅,劉文翔,陳源,方泉哲這些頂級殺手全部落網,當然,作為國際頂級殺手的他們肯定是抓不到活的,包括劉文翔在內,即使被槍指著,他也從容不迫的咬破了藏在牙齒中的毒藥膠囊。
康俊嘯看著報告,從他的臉上就不難看出,整件事情的結局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你們坐吧,我有幾個問題要問。」
阮竟豪坐了下來,陳宇德卻沒有,他站在了阮竟豪的身後。
康俊嘯摟著自己的太陽穴,「解釋一下,林浩艾永飛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浩就是艾永飛,艾永飛就是林浩。」阮竟豪的回答很簡潔。
「具體解釋一下行嗎,還有,十年前我們攻打的那個小島又是怎麼回事?」
「我幫林浩設的局。」
「目的呢?」
「讓你們認為他死了。」
「可是我們明明看到他被炸彈炸死了?」
「鏡頭晃動的時候,我們把林浩掉包了,人皮面具又不是只有一張。」
「你為什麼要讓我們以為他死了?」
「如果不讓你們認為他死了,你們會讓他回去復仇嗎?!」
康俊嘯一時語塞。
阮竟豪接著說道:「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只能告訴你,炮彈的中國分部被滅了,即使他們要翻身,那也要很長一段時間,另外,這是我的辭職報告。」說著,阮竟豪遞上去一張紙,「我不想幹了。」
「為什麼?」康俊嘯十分吃驚的看著阮竟豪。
「不適合了。」
「怎麼不適合?」
「我已經沒有什麼榮譽感和神聖感了。」阮竟豪咽了一口口水,「知道為什麼那麼多的特勤打入炮彈就我和林浩能活著嗎?」阮竟豪看著康俊嘯似乎是在等他回答,不過康俊嘯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完全沒有了一名將軍的威嚴。
阮竟豪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我和林浩都做到了一件所有特勤都做不到的事情。」
康俊嘯抬起了頭,十分無力的吐出兩個字,「什麼?」
「殺戮!我們殺了很多的無辜的人,殺了很多老百姓和不該死的人,人命在我們的眼中已經淡薄,我們的世界已經沒有了正義和邪惡之分,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辭職的原因。」
「你排了那麼大一個局,就是為了幫林浩復仇?」
「不單單是,還為了夜月和鼴鼠行動的開展,如果齊振生不死,你們拿什麼去滅了齊家?」
「我明白了。」康俊嘯苦笑一下,「一開始你就沒有打算告訴我們真相,你掌控了夜月和鼴鼠的指揮權,因為你是唯一打入炮彈的卧底,所以你確信我們一定會聽你的,所以你才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讓我們配合你去攻擊小島,對嗎?」
「你們也這樣做了。」阮竟豪回答的很冷淡,「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一場卧底行動的指揮官並不應該是在家裡呆著啥事不幹的那群大老爺們,而應該是卧底本人。」
康俊嘯沒有說話。
阮竟豪拿起了桌上的鋼筆,遞到了康俊嘯的面前,「簽字吧。」
康俊嘯握著鋼筆的手在微微顫抖,「你確定要離開嗎?」
「我確定。」阮竟豪回答的十分堅定。
「我可以調你去干特警,武警,你要什麼單位,我都可以……」
阮竟豪搖了搖頭,「我覺得你應該跟教育部長談一談,要是林浩不是林副部長的兒子,這一整場都不是一個局,那麼,教育部,還有那所學校早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你們覺得是在培育國家的棟樑?哼,現在還有多少老師把學生的尊嚴放在眼中,這種人渣培養出來的不是差生,不是棟樑,他們是在培養一群罪犯,高智商的罪犯,嚴重點的,培養出來的就是像林浩那樣的精英殺手,我非常建議你去跟教育部長說說,把這類連學生尊嚴都不放在眼中的人渣撤了。」
阮竟豪拿起了康俊嘯簽完字的文件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停住了腳步,重新回過頭來看了康俊嘯一眼,「給你一個衷心建議,如果你們做得很好,那麼這個世界上哪還會有罪犯?學生從小就把套話學的一樣一樣的,長期以往,貪官哪是你們除得盡的,要打貪官就從老師打起,讓他們別來這一套一套的去教壞學生,讓他們不去貪學生家長的錢,是他們不按照國家規定收錢補課,學生們都不是傻子!如果這群老師能做得正直光明,中國哪還會有那麼多貪官?!」
阮竟豪說完也不等康俊嘯說話,就徑直走了出去。
沉默了許久,康俊嘯問陳宇德道:「真的是我們錯了嗎?」
陳宇德笑了,道:「我曾經問林浩,問他認為什麼人的權利最大,他告訴我是人民公僕,我問他老師是你的朋友嗎,他告訴我,他們是學習的奴隸,我也問過他他的那一套拍馬屁的功夫是跟誰學的,他告訴我是老師,因為一個學生,如果不拍好老師的馬屁,你根本就混不下去!」
說完,陳宇德敬了一個軍禮后,也退了出去。
某處墓地之中
阮竟豪身穿一身白色禮服,手中拿著三束白色的花,面前是三座墓碑:林浩的父親,林浩,林浩的母親。
將三束花放在三座墓碑前,眼中有著淚水在打轉,「對不起,林副部長.……」
二十多年前
一家孤兒院內
阮竟豪被帶到了一位中年男子面前,護師對著林志勇說道:「他就是我們這裡最鬧騰的。」
林志勇蹲了下來,慈祥的看著阮竟豪,「小朋友,願不願意和叔叔玩一個遊戲啊?」
「什麼遊戲?」阮竟豪用著稚嫩的聲音問道。
「我問你,你愛你的祖國嗎?」
「祖國……」阮竟豪把手指頭放進嘴裡咬了咬,稚嫩的說道:「我願意為我的祖國付出一切。」
「那叔叔跟你玩一個遊戲……」
「那我玩贏了有什麼獎勵嗎?」
「你要什麼獎勵呢?」
「我想成為一名中國軍人!」
然而,這個有些一玩就是幾十年,如今,這場遊戲結束了,而這個遊戲的開局者,卻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個遊戲有贏家嗎?當然有,炮彈被滅了,齊家被滅了,但是曾經的那一個小小的獎勵還在嗎?
當我們認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最本質的東西卻被忽略了,我們只顧著往前沖,只顧著我們最終的結果,而當我們看到結果后,那樣的結果還是我們出發時說期待的本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