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6) 女生會
我帶著冢式在公園裡溜達。他豎著尾巴,踩著貓步,在我前面快步走著。護額還斜扎在頭上,迎來許多路人的圍觀和拍照。他仰著頭看著那些誇讚他「真可愛」、「漂亮」、「好特別」的人,時不時回頭看看我有沒有跟上來,好像是他在溜我一樣。公園綠化帶的花都被頑皮的孩子摘走了,只剩下一些草,在黃沙中卻依然顯得很耀眼。我找了個長椅坐下來,拿出手機,給站在綠化帶里的冢式拍了一張照。他走過來:「主人,我美不美?」
我很奇怪,回答說:「你還在意美嗎?」
「本尊很在意,漂亮的毛髮是對於貓非常重要的……」
「的什麼?」我問。
「的……喵!」
「你辭彙量也太少了,冢式。」我說。
「因為本尊是貓啊,喵!」他不高興地跳到我旁邊,「我們可是在講你們人類的語言哎!喵!」
「我知道,但是人類又不能講貓的語言。」
「喵。多年來一直講你們人類的語言,我都忘記怎麼與其他貓溝通了。」他嘆了口氣說。
「你怎麼會忘記跟同類溝通?」我感到莫名其妙,捏著冢式的臉,「上一次還看到你在寵物店門口跟裡面的貓說話。」
突然,一雙手把冢式從我都腿上抱了起來。我一驚,抬起頭看去,發現那個抱著冢式的人說:「哇,好可愛!這是你養的貓嗎?」她雙手掐著冢式前爪的腋下,其實這個抱姿是很不正確的,不僅會讓貓感覺不舒服,還容易損傷他們的身體。
冢式先是愣了1秒,緊接著馬上緩過來,就在那個人要把他貼到自己的臉上時,冢式一扭身子,面對她,敏捷地伸出爪子,一巴掌拍在那個人臉上。我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把從她手中掉下來的冢式接住,冢式馬上爬到我的肩膀上。她叫了一聲,向後倒去,背朝地摔倒在地上。冢式聳著毛,沖著那個女生齜牙咧嘴的,發出那種威脅要跟自己打架的同類的聲音,顯現出一副不友好的樣子。我
「抱……抱歉……」我說,然後伸手扶她起來。
她摸著腰,抓住我的手站起來,然後說:「這是你的貓嗎?太棒了這隻貓。」
我愣了一下。
「為什麼?」
「因為一般的貓哪會有這麼強的攻擊力?」她反問我,好像我不知道似的。
「那是因為他是我的忍貓。」
「他是忍貓嗎?真是太棒了!」
我奇怪地看著她,說:「你沒事就好。」
她突然伸出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做出一個數字「8」的手勢,放在左眼邊。我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時,她說:「在下風之國砂隱忍者村女生會副會長。」然後收回左手向我伸出右手,笑了,「我代表女生會鄭重邀請你和你的貓加入女生會!」
我淡淡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我說:「可是我的貓是男生。」
「男生?那實在是太可惜了……」她嘆了口氣,緊盯著冢式,冢式很不舒服地抖了一下毛。
「如果你沒事的話,再見了。」我說著,揮了揮手準備離開。冢式從我的肩膀上跳下來到地上,回頭不屑地瞥了那個女生一眼,豎起尾巴,擺出高貴姿勢走在我前面。
那個女生很不甘心的樣子,快步跟上我后跑到我面前,攔住了我。我停頓了一下,冢式又生氣了,銀色和黑色相間的毛髮膨著豎在背上。她沒有去看冢式,而是把手放在胸口,對我說:「我鄭重地邀請你加入女生會。如果這隻貓不行的話,你一定要答應我。」
「為什麼?」我問。
「因為女生會需要像你這樣的角色存在。」她說,然後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我解釋「女生會」這個詞語的意思,「你以為我們女生會只是一個由一群女生組織起來的無聊組織嗎?那麼你就錯了。風之國的女生會在全世界只有一個,而且是得到了砂隱忍者村上層人士的認可的!不分年齡層次,不分家族門第,這是待人最平等的組織。一個人不能解決的問題,在組織里,所有人都願意給予幫助,因為這是一個整體,整體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值得自己信任的朋友。無論身邊有什麼困難,大家都會出手相助,把這份熱情延續下去!我們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才能,而不足就能夠讓朋友們來彌補。你有夢想嗎?那麼就可以在這裡實現!」
我嘆了口氣,因為她說了這麼多,但是我還是不理解成立這個組織的意義。
「我有夢想,但是與你們無關。」我說完,就帶著冢式離開了。
當我回到家裡時,我才知道這個組織的人為了爭取我成為隊員之一併沒有就此放棄。門口的地面上就有一封上面帶著愛心型貼紙的信封,上面還蓋著紅色的印章。我把它從地上撿起來,撕開來,把一張紙從裡面拿出來。
致日向月夜修:
女生會的全體成員鄭重邀請你加入我們的大家庭。我們這裡不僅有天才工程師、理科學霸、國家級畫家,還有強大的忍者。我們不是單純的一個全部由女生創立的組織,這是由不同女孩的夢想和創意編製出來的港口,我們的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的。我們收留沒有父母的戰爭孤兒,打擊違法犯罪行為,不分年齡層次選拔人才加入。期待你的回復。
女生會會長
我嘆了口氣。這張紙後面還寫著她們的聯繫方式。不過,我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在我認為,這只是普通的義務組織而以,不過是成員都是女生。我無意與一大群女生天天在一起,也對她們所謂的「收留沒有父母的戰爭孤兒」、「打擊違法犯罪行為」也不屑一顧。這種跟她們沒什麼關係的事情還管,不是多管閑事還能是什麼……
我沒有回復,只是把那封信扔進了垃圾桶。
可是,第二天我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女生站在我家門口。一個粉紅色短髮的女生問我:「你是日向月夜修嗎?」
「是的,不要叫我全名。」我不悅地回答。
「那麼,日向,我們是來邀請你加入女生會的。」她說,另一個女生有些羞怯地躲在她身後。
「我不想加入你們。」說完,我回身關上門,從她們身邊走過去。
她叫住了我:「你能給我一個你不加入的理由嗎?」
「那麼你能給我一個你們一定要我加入的理由嗎?」我沒有看她們就這麼反問,然後走了出去。
「因為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而你非常符合我們的要求。」
「你怎麼知道我符合你們的要求?」我問。
「你的信息我們都知道。你是忍者。」
「那又如何?」我說,那兩個人快步跟上我,在我後面走著。
她們顯然是發現了我對付起來棘手的地方,那個人咬了咬牙,不高興地說:「我們這麼真誠地邀請你,你怎麼一點面子也不給?」
我停下來,回過頭俯視著她,說:「我沒有必要加入你們的無聊組織。我的夢想與你們無關,未來與你們無關。我不想做什麼收留兒童或是打擊違法犯罪,更不想天天跟一群對我沒有幫助的女生在一起。我不想就是不想,你們又為什麼這麼執著地纏著一個完全不想跟你們有任何瓜葛的人?」說完我就離開了。
她們停下腳步,在我的身後看著我默默走遠。
我本以為這樣就不會有人再纏著我了,可是,不久后她們的聲音又出來了。她們採用了所有可以逼我進入這個女生會的手段。這一段時間內,我在門口看到女生會為了威脅我加入而放的死貓。結果是我把冢式放到女生會的集中地點,他馬上替死去的貓報仇,大鬧了一場。另一次,她們採取了不斷地打騷擾電話的方法,每天早上5點不到就打電話,於是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並且屏蔽了那個電話號碼。後來,她們做各種壞事,再讓我背黑鍋。雖然說這種方法會使一般人崩潰,但是我仍然很坦然,村裡人對我的差評再多我都無所謂。我可以以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村子來看這件事,因為我以前的國籍是火之國。
最先崩潰的,似乎是女生會。
我堅持著不加入這個對我而言毫無意義的組織,可是她們也堅持著讓我加入這個組織。
當她們發現一切硬手段都無效后,開始採用起來類型的方法來對付我。有時候,她們特地趁著我出門在外的時候做好事,再被表彰或是誇獎,我卻旁若無人地路過。甚至有的時候想通過一些方式幫助我,讓我為了感激她們而加入。比如,那個副會長在不易察覺的沙子下面放捕獸夾,打算趁著我和冢式在外面溜達的時候去夾冢式。我認為這是一個又傻又老套的方法,而冢式也很聰明,很直接地從上面「走」過,把捕獸夾踩的稀巴爛。後來我還研究了一下那個捕獸夾,不過是夾住了東西以後,拉一下旁邊的繩子就能鬆開的劣質捕獸夾。我大概明白她們就是想夾住我的貓,然後再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一個我不認識,肩膀上卻佩戴者女生會專屬護額的成員來幫忙放出冢式。
可是,對我而言,還是太小兒科了。
直至她們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對我沒有用以後,才開始了報復我的手段。
在我以為她們的嘗試都已經結束了,不需要再提防她們,她們也不會再來煩我的時候,我錯了。
女生會的報復行動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