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小城陰雲篇（3）
老刑警的歡迎方式太過熱情，熱情的讓三個玩家有點難以接受。
一陣寒暄之後，眾人落座。
「喝點什麼？我敢肯定沒有比卡羅爾這兒更好的酒吧。」
「什麼都行。」
玩家有酒精調試選項，關閉后喝酒就跟喝水一樣，所以即使喝再烈的酒也不會幹擾到他們之後的行動。
「給我這些遠道而來的朋友們和我一樣的。」
酒吧老闆貌似酒叫卡羅爾，他麻利的放下擦拭的杯子，轉身取出一個酒瓶，行雲流水般倒滿琥珀色的酒液擺在眾人面前。
安一指聞了一下，似乎是朗姆酒，小嘬一口后，他決定直奔主題。
「能跟我說說案情嗎？」
「你總是這麼直接，不過這也是我很喜歡你的原因。」
酒吧老闆識趣的走開，老警察摸出一張鈔票說道：
「傑姆斯，幫我買包煙。」
「好的頭兒。」
支開傑姆斯，老警察小心打量了一下周圍，像是在尋找可能會偷聽的人。
他如此小心並不是說案情屬於不能討論的內容，而是為了放著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那幫傢伙可把他給煩透了。
確認安全以後，老警察這才開口道：
「一時間我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就從最初開始吧，我們有時間聽。」
老警察想了想，說道：
「第一起失蹤發生在大約三個月前，失蹤者名叫碧翠絲，是一名混跡於紅燈區街邊巷尾的妓女。報案的人是她的同伴，她親眼看到同伴上了一輛車，後來整整三天都沒有同伴的消息，於是來到警局報案。」
「我猜，第一次失蹤沒有引起你們的注意，對嗎？」
安一指猜測道。
「不得不說你的直覺真的很准，對，那時並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
「為什麼？明明有人失蹤了？」
勇者無敵不解。
「其他的城市或許是吧，但在斯潘恩，一個人妓女消失一周不出現都算正常的，這裡有很多身強力壯的伐木工，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
勇者無敵還是一臉的不解，離離原上草看不過去了，拉著他小聲解釋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
——又一個純潔的孩子被玷污了……
「我們一開始認為她只是在某個伐木工的家裡住幾天，所有人都沒有當回事兒，直到連續好幾人報警，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說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沓厚厚的檔案袋遞給安一指：
「這裡面是所有失蹤者的名單和簡要資料，因為條令的關係，我不能把所有關於案情的資料都帶出來，之前寄給你的那幾份資料已經嚴重過時了。」
安一指三人在火車上看的資料只有區區5人的，而這一沓，恐怕百人都不止。
不過這些東西可以以後找時間再看，安一指連開都沒開就隨手丟給離離原上草保管。
「那麼，既然有目擊者，她沒有記下車牌號之類的線索么？」
老警察搖搖頭：
「嗑藥酗酒，沒錢了就出去賣，整天過著得過且過的生活。第一場事件的目擊者也是如此，當時她很可能喝了不少酒，根本沒記住車牌號碼，她只記得對方開了一輛龐蒂亞克，她連是不是敞篷都不知道。」
這是喝了多少，竟然糊塗到這種程度。
「其他失蹤案有沒有這輛車出現？」
「嗯，有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把這些失蹤案併案的關係，每次有目擊者的失蹤事件，都有這輛龐蒂亞克，後來一籌莫展的我們終於找到了個記得車牌號的目擊者，你猜怎麼著？」
安一指想了想：
「車牌號不存在？」
「沒錯，車牌號根本不存在，那是一輛套牌車」
老警察說著摸出根雪茄點燃，還給了安一指一根，不過他沒有抽。
「即使車牌是假的，光憑車型也應該能縮小嫌疑人吧。」
「問題就在這兒，斯潘恩的車管所里沒有任何一輛龐蒂亞克車登記，這輛車彷彿就像幽靈，它如同根本不存在，卻又到處作案。」
近現代警方破案可以通過一點點線索尋找到犯人，但連一點點線索都沒有，這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犯人做的非常乾淨利落，除了被害人外沒人看見他的樣子，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何況高矮胖瘦，唯一的線索只有一輛龐蒂亞克車，而這輛車在登記簿上根本不存在。
「我們早已發出懸賞，希望有人能在城裡看見這輛車並報案，可惜，到現在仍然沒有什麼收穫。」
說完，他把杯子里的朗姆酒一飲而盡，老闆見狀拿起酒瓶，像是詢問他是否需要續杯，老警察把手蓋在杯子上示意不用。
「剩下的到我辦公室談好了，我那兒有更詳盡的資料。」
安一指正有此意，單憑口述，資料實在是少了些。
正在這時候，剛剛打發出去買煙的傑姆斯衝進酒吧，那咋咋呼呼的樣子讓老警察心中一驚，在他開口前狠狠的瞪了新人一眼。
傑姆斯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妥，畢竟酒吧里人多口雜。
快步走到幾人身邊，低聲說道：
「頭兒，有人找到了屍體，局長叫我們過去看看。」
雖然早就心理準備，但案件性質從這一刻由失蹤變成了綁架謀殺。
「各位，抱歉了，恐怕去我辦公室需要押后。」
安一指表示理解，他說：
「我們能否一起去？」
猶豫一下，老警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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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坐著他們來時的那輛警車，眾人急吼吼的殺往發現屍體的地點。
儘管屍體的出現對被害者家屬而言不是個好消息，畢竟沒有找到屍體也許親人還活著，但對於警察而言，一具屍體能提供很多線索，這對找到犯人至關重要。
開車穿過城區，一路向城外駛去。
經過幾個伐木場，此時的道路開始變得不太好走起來，平整光滑的柏油路變成了坑坑窪窪的泥土路，顛得眾人都快把剛喝下去的酒翻上來。
大約三十分鐘后，他們來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那裡已經有不少警察封鎖現場，鑒識人員在附近搜索可能的留下的痕迹。
老警察和傑姆斯去同僚那邊詢問情況，三個玩家自顧自的打量著周圍。
這裡看上去是處於郊外的下水道出口處，一條污水排放形成的小溪順著溝壑流淌，綿延到不遠處更大的支流中。
發現屍體的地方就在下水道出口處，一堆被沖刷的光滑的亂石堆中。
「請問第一發現者在哪？」
安一指拉住一個過路的警員問道。
因為他們是被老警察帶來的，所以警員都知道他們是請來的外援，沒有對三個看起來臉生的傢伙起什麼疑心。
幫安一指指名方向後，他便繼續做他的事去了。
「先生，能給我說說你發現屍體時的情況嗎？」
第一發現者是個年近七旬的老頭，他看上去嚇壞了，雙手抱胸，眼神飄忽透著恐懼，手指不停的顫抖。
老人沒有回答，安一指不得不重新重複一遍，他這才抬頭觀察著三人。好半晌，開口道：
「可、可以。」
如果是演技，這傢伙已經能拿奧斯卡小金人了，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恐懼。
安一指拿出記事本和鋼筆，詢問道：
「發現屍體的時間大約是什麼時候？」
「下午一點多，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那時我剛剛吃過午飯。」
「請詳細描述一下具體情況，我知道這可能會喚醒不太好的回憶，但還請配合。」
離離原上草那張男女通吃的帥哥臉肯定有交涉加成，老人的恐懼感似乎稍稍減退了一點，他說：
「我是負責這個污水口的清理員，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回來這裡清理一次，防止有雜物堵住排污口。」
城市下水道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都是污水，許多污物聚集在一起會產生化學反應，沒人清理的話很可能堵塞排污管道。
「今天和往常一樣，我吃過午飯後便來這裡工作，當我走到那裡。」
他指著排污口左側的一處草地，繼續說道：
「我看見排污口裡有些什麼大件的東西，那看上去像一支腳。我一開始以為是人們丟棄的人體模型，你知道，就是服裝店和商場用的那種。」
老人的瞳孔開始放大，恐懼再次縈繞心頭：
「當我走近時，我味道了一股很難聞的氣味，雖然下水道里很臭，但跟這股氣味比起來還是差了點。但一開始我沒有在意，用鐵鉤想把那東西從管道口拿出來，上帝啊，那竟然是一具真正的屍體，我居然還碰了它。」
說道他再次縮成一團，害怕的不行。
「老先生，請不要害怕，您安全了，也不必自責，相反，正是因為您的發現讓我們獲得了抓到犯人的線索。」
勇者無敵安慰著驚慌失措的老人。
見沒有更多的證詞，安一指失去了對目擊者的興趣。剛合上筆記本，便看到傑姆斯走了過來。小聲在安一指耳邊道：
「屍體的情況很不樂觀，鑒識人員表示沒辦法推斷具體的死亡時間。」
「能帶我們過去看一下嗎？」
「沒問題，頭兒吩咐過。」
「勇者，你留下安慰安慰他。離離，跟我一起去。」
反正勇者無敵那毛手毛腳的樣子就算真的有線索他也找不到，而且用屁股想也知道屍體的現狀是何等的卧槽，沒必要帶他一起。
離離原上草表示沒有意見，兩人隨傑姆斯一同走進封鎖區。
儘管早已有心理準備，但安一指還是低估了屍體的狀況。
準確的說，是噁心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