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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無間道上 誰知敵我

  「秋師叔,出來吧,師侄知道您老人家在裡面。」


  一個青年對著一個山洞大叫,臉上那股得意勁兒就別提了。


  「既知我在,還不快滾。」


  山洞裡傳出中氣十足的喝斥。


  「師侄還沒跟您老人家請安呢,怎麼能離開?那不是太沒禮數了么?」


  青年借口大把,就是賴著不走。


  「你即刻給我滾蛋,就是最大的禮數。」


  山洞裡的人還是不想見他。


  「既然師叔不願屈尊移駕,那師侄只好想辦法請您出來了。」


  青年見人死賴著不出來,就摸了一個手雷出來,對著洞口比劃了兩下,似乎是在研究怎麼才能準確的投進去。


  「小松,秋師叔畢竟是長輩,你這麼做不好吧?」


  一個漢子見他把手雷都掏出來了,忍不住開口說他。


  「蔡師兄,你的腦袋還是如此不開竅,這裡哪還有什麼蔡師叔,只有一個叛門的罪人。」


  小松回他一句,便又向山洞看去。


  「秋師叔,掌門師伯說了,只要你肯誠心悔過,並把東西交出來,就可以留你一條性命……如果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師侄不客氣了。」


  「嘿!」洞里的人冷笑一聲,矢口否認,「什麼東西?我有拿過門裡的東西嗎?」


  「秋師叔,這麼裝糊塗可不好,該交什麼東西,您自己不清楚嗎?罷了,您要實在願意抱著東西去死,那我也可以成全你。等下我數三個數,您要是還不肯出來,那這幾顆鋼珠手雷,就是師侄今天的見面禮了。」


  小松用手勾住手雷的拉環,開始數數。


  「一!」


  嗖!

  他剛數一個數,洞里飛出一把匕首,朝他射來。


  顧不上把手雷丟出去,一個側滾翻躲開奔襲而來的匕首,大吼一聲。


  「小心,他要出來了!」


  七八個漢子紛紛抽出武器,小心的盯著洞口。


  「小松,你是越來越長進了。」


  一個有幾分儒雅之氣的中年人從山洞裡走出來。


  從他手扶洞壁艱難前行,以及他身上的血污傷口來看,他的情形不太好。


  看他出來,小松把手雷收起,沖他一抱拳。


  「多虧師叔教的好,師侄一直感念於心。可今日所行,乃是公事,還恕師侄不能徇私。」


  「我都出來了,就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吧,看了讓人覺得噁心。」


  秋師叔一臉嫌棄,一點都不待見他。


  「既然如此,那師侄也就不客套了,還請師叔把東西交出來。」


  既然人家不喜禮數太多,小松就直奔主題,討要起東西來。


  「東西我是不會給你的,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秋師叔敝帚自珍,不想把東西送人。


  「那就別怪師侄不客氣了,上!」


  小松一揮手,招呼師兄弟一起動手,打算群毆師叔。


  「小松,以下犯上不好吧。」


  其他人都很積極,唯有蔡師兄有些猶豫。


  「蔡師兄,師弟知道你腦子一向糊塗,可掌門師伯指令已下,你若還是拎不清,可就有些不應該了。」


  小松看他一眼,目光有些陰冷。


  蔡師兄有些受不住,加入到圍攻秋師叔的隊伍中去了。


  噗!

  秋師叔噴出一口鮮血,被人一掌擊起,飛跌出去,噗通一聲,摔在地上,手肘用力撐起身子。


  「想我秋遠風英雄一世,最後卻要死在幾個小輩手中,還真是諷刺。」


  「師叔,我們可沒想要您性命,只要您肯把東西交出來,掌門師伯最多把您功夫廢去囚於後山,是不會傷您性命的。」


  小松見大局已定,開始新一輪的遊說。


  「那和死掉有何區別?」秋遠風覺得如果落個生不如死,還不如直接去死,至少落個乾脆,所以不接受他的建議,「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工夫了,東西我是不會給你的,直接拿我這條命回去交差吧。」


  「秋師叔,說句不好聽的,您這條命真不值錢,最起碼比那件東西差遠了。」


  小松笑眯眯的走過去,抬腳踩住他的手掌。


  「秋師叔,我勸你最好還是識相點,反正東西你遲早要交出來,又何必吃盡苦頭后再交出來。」


  說完,腳用力碾動,在秋遠風痛呼出聲后,才停了下來。


  「小松!你太過分了,秋師叔畢竟是我們的長輩,你怎可如此對他。」


  又是蔡師兄看不下去了。


  「蔡師兄,你的廢話還真多,信不信你要再多說一句,我連你一起收拾。」


  小松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無比。


  「你……」蔡師兄給他氣的說不出話來,大步走前兩步,才梗著脖子喊了一聲,「我不信!」


  「不信是吧?呵呵!」


  小鬆手一翻,一把短刀出現在掌中,朝著蔡師兄小腹捅去。


  咔嚓!


  一聲碎骨聲清晰的傳到在場眾人耳朵里。


  呼啦一聲,許多人拉開架勢,小心的看向蔡師兄。


  秋遠風也好奇的抬頭看去,只見小松握刀的手腕被蔡師侄抓住,刀尖離他小腹不足一指,只是短短的距離,卻如同天塹,再也無法前刺分毫。


  而蔡師兄一手抓著小松的手腕,一手握拳落在小松的喉間,當他放開小松的手腕,小松瞪著大大的眼睛,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蔡師兄,你想做什麼?」


  「蔡長河,難道你也要叛門嗎?」


  兩個青年同時喊道。


  蔡長河轉頭看他們。


  「你們眼睛瞎了!是他先動手殺我的!」


  「不管怎麼說,小松都是奉命行事,你一再出言不遜也就算了,怎麼還敢動手殺人!」


  一個青年直斥其非。


  「嘿!這是什麼鬼邏輯,難道我勸他對長輩好一點還錯了?難道我就活該讓他殺?」


  蔡長河非常不服氣。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掌門師伯說吧。」


  又一個青年開了口。


  「你什麼意思?」


  蔡長河像是沒聽明白。


  「把他們抓起來帶回去。」


  這話雖然不是對他說的,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你們也要對我動手?」


  蔡長河握拳與他們對峙。


  「有命不遵,殘害同門,就是對你動手又如何!」


  一個青年說完,搶先出手,其他人見有人帶頭,也紛紛出手。


  噼噼啪啪的拳肉撞擊聲,頓時響個不停,還不時伴隨骨頭碎裂聲!


  噗通!

  當最後一個人倒地不起時,蔡長河看向秋遠風。


  「秋師叔,我帶您離開吧。」


  「難為你還肯叫我一聲師叔。」秋遠風慢慢坐起來,「這麼多年來,你隱藏的可夠深的,竟然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世道艱難,人要想活的長遠,還是平庸無奇一些好。」


  蔡長河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你是什麼人?潛伏天極門所謂何事?」


  秋遠風一瞬間想到很多。


  「秋師叔居然還有心管天極門的事,真是令人佩服。不過我不想問你的來歷,你也別問我的如何?」


  蔡長河沒有和他互通有無,深入了解的意思。


  「呵呵,我可以不管天極門的事,但我不能連自己都不管……你出手救我,也是為了那件東西吧。」


  對秋遠風來說,虎穴狼窩並沒有任何區別,反正都是搶東西奪命,實在沒必要客氣。


  「秋師叔,您想多了,我對您手裡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蔡長河眼裡隱有一絲不屑。


  「呵呵,不感興趣?那你為何救我?」


  秋遠風又不是三歲孩童,不會輕易信了他的話。


  「我只想讓秋師叔活著,然後跟您打聽點事而已。如果秋師叔不信,可以等傷好后再說。不過這裡不是養傷的地方,咱們還是先離開再說。」


  蔡長河說完,也不說扶他,就緩步向西走去。


  秋遠風慢慢爬起來,踉踉蹌蹌跟在他後面,並沒有逃走的意思。


  只是當兩人翻過一道小山樑,卻齊齊停了下來。


  前面不遠處有塊一人高的橢圓高石,上面盤腿坐著一個人,一個身披袈裟,卻一臉悍勇之氣的和尚。


  「覺明大師,為何攔我去路?」


  秋遠風是認識他的。


  「出家人本不該問凡俗事,可貧僧有一執念未消,恐難爭菩提,還請秋施主成全。」


  覺明手捻佛珠,說明來意。


  「能把搶劫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佛語還真是遠勝各大門派。」


  秋遠風一臉不屑。


  「秋施主此言不妥,本是無主之物,你看的,貧僧為何看不得?」


  覺明找理由找的比某人還快三分。


  「二十年前,我天機一門為此物慘遭滅門之禍,你們佛道兩門雙雙置身事外,此時有何臉面要求一觀。」


  秋遠風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實來歷,也要和他辯上一辯。


  「原來秋施主是天機門人,這麼多年隱身天極,真是辛苦了。」覺明贊他一句,又解釋原因,「當年之事,是一場血腥殺戮,佛門慈悲為懷又怎會介入其中?」


  「呵呵,那如今為何又跑出來搶東西?」


  秋遠風冷笑不已。


  「既是無主之物,怎稱的上一個搶字?再說貧僧只是借來一觀,又不是要強行霸佔,秋施主又何必吝嗇。」


  覺明是越說越好聽,不過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似乎已經漸漸失去耐心。


  秋遠風知道動手只是遲早的事,雖自知不敵,可也不想坐以待斃,聚氣於掌,打算拚死一搏。


  就在氣氛越發緊張之際,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


  「誰說那是無主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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