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病情難料
七根銀針扎在童童的小腦袋瓜上,看的念念直皺眉,可他卻不敢出聲打擾。
比他更加憂心的是趙秋紅,雖然她知道針灸是中醫一絕,來之前也有心理準備,可看到女兒頭上扎了這麼多長針,她還是擔憂的很。
萬一把女兒扎傻了怎麼辦?
現在最輕鬆無懼的要數童童了,當第二根銀針扎她頭上的時候,她就睡過去了,是睡過去,不是暈!
一個頭髮鬍子花白的老頭,此刻就站在童童身邊,凝神貫注,仔細盯著那些銀針,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除了穿著長袍,打扮有些復古之外,他和其他老頭最大的區別、就是他的左手有六根手指,所以和他相熟又有交情的人,都喊他寧六指,又因為脾氣古怪,被稱為怪醫,其實他本名寧九斤,自稱山醫。
等了約有一柱香功夫,那些銀針開始往外鼓,一點一點的很明顯,這時寧六指屈指在針尾輕彈,銀針立馬震顫起來,發出「嗡嗡」的細小聲響。
看到這一幕,趙秋紅更加緊張,死死抓住某人的手,指甲都掐到他肉里去了。
李青衫咬牙忍耐,就是想安慰她,也不敢現在開口,因為寧六指最煩有人在他行醫治病的時候出聲攪擾,誰要敢出聲,他可是六親不認的,翻臉趕人都是輕的,罷手不醫的事情,他也不是沒做過。
李青衫倒是不怕被他趕出去,可是不能耽誤給童童治病啊!
銀針輕顫,緩緩遞出,當露出帶有黑灰色針身的時候,寧六指伸手在童童頭上拂過,銀針就到了他手中。
把銀針放進一旁的搪瓷盤裡,黏而透明的液體,瞬間把銀針淹沒。這時寧六指拉起童童的小手,搭了兩指在她腕上,仔細探查起來,過了不一會兒,他輕輕點頭,放下童童的手,取過一條白布手巾,開始擦手。
趙秋紅向李青衫看去,見他輕輕點頭,趕忙開口問道。
「敢問神醫,我女兒怎麼樣了?」
「已經無事了。」
寧六指語氣平穩篤定,聽上去信心十足。
「那她醒了就能說話了?」
趙秋紅激動的問。
「未必。」
誰料寧六指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
趙秋紅腦中一陣暈眩,腳下一個踉蹌,李青衫趕緊把她扶住,不滿的嚷嚷起來。
「寧老怪,我大老遠的把人帶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記得你當初吹牛的時候可是說過,天下就沒有你治不了的病。」
「那不是吹牛,而是事實。」
寧六指對他的形容很不滿。
「那這小姑娘怎麼回事?你治不治得好?」
李青衫覺得,是不是吹牛,還是用事實說話的好。
「已經治好了。」
寧六指很肯定的道。
「那你剛剛說什麼『未必』?嚇唬人玩呢!」
李青衫看看靠在身上抖個不停的趙秋紅,對他的言行表示很不滿。
「我沒有嚇唬誰,我說治好了小姑娘的病,是指她有了說話的能力,可她要不要說話,就全看她的意思了,我是管不了的。」
寧六指不緊不慢的解釋了一下。
他的意思不難理解,就是說童童的病已經治好了,她已經和正常人一樣可以說話,也就是說她的生理上完全沒有問題了,身體是正常健康的。
可一個人要不要說話,要和誰說話,要說些什麼,可就完全取決於她的心理了,她要是不想搭理誰,不願開口講話,那就不是醫生能解決的問題了。
當然了,也許心理醫生有那個本事,可寧六指不是干那行的。
「我女兒怎麼會不想說話?」
趙秋紅自然能聽懂,心裡輕鬆許多,不過她不相信女兒不肯和自己說話。
「那可不一定。」
寧六指說話似乎比某人還不討人喜歡。
「怎麼個不一定?」
李青衫忽然覺得他很欠扁。
寧六指卻根本不理他,而是直接看向趙秋紅。
「你女兒是受到驚嚇之後,才失聲的對吧?」
「嗯。」
趙秋紅輕輕點頭。
「驚而心亂,懼而氣涌,憂而神傷,瞬時而迸……」
寧六指剛說到這裡,李青衫出聲打斷。
「停,說點大家都聽的懂的。」
「就你事兒多,沒文化還出來嘚瑟。」寧六指斜他一眼,不滿的哼了一聲。「那我就簡單說一下,小姑娘太小,在極度驚嚇之下,氣血翻湧神智不穩,導致一些經絡被阻,因而失聲。又因為沒有及時梳理淤阻的經絡,使得病情加深,而且一下子耽誤了好幾年。」
說到這裡,他看看童童,繼續說道。
「現在我已經把她淤阻的經絡疏通,理論上來講,她能夠開口說話,可由於她太久沒有說過話,又有心理陰影,所以她什麼時候願意開口說話,我是不能保證的。」
「那我找個心理醫生,給她做下心理輔導,是不是就能好的快一些?」
趙秋紅以前也找過心理醫生,可是毫無效果,但那時候女兒的經絡是淤阻的,說不定現在就能行了。
「可以試試,管不管用,我說不好。不過我倒是覺得,與其找什麼心理醫生,還不如你們做父母的多陪陪她,或者給她找一些同齡的朋友,說不定好的更快一些。」
寧六指說完,朝門外一指。
「病也看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外面天都黑了,你讓我們走哪兒去?」
李青衫可不想大晚上的帶著女人孩子走山路。
「那我可管不著,我開的是醫館,又不是酒店。」
寧六指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一點長者風範都沒有。
「我們給錢還不行?」
憋了許久的季雪若開口問,外面烏漆嘛黑的,山路又那麼難走,她可是真不想這麼被攆出去。
「錢在這裡不好使。」
寧六指擺出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嘴臉,看上去有點假清高,雖然他的確不把錢放在眼裡,可給人的感覺就是假模假式,跟老騙子神棍一個德行。
「那這個好使不?」
李青衫掏出一個小玻璃瓶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快給我看看!」
寧六指衝上去就想搶,李青衫卻一下跳開了。
「你不讓看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知道好使不好使?」
「沒什麼,就是三顆情人淚的種子。」
李青衫上次去溫警官家,正趕上情人淚結種,他就偷偷藏了三顆,其他的都送給古鳴風了,當然了,他也順手敲詐了一些葯蠱,總得來說,還算是各取所需,交換愉快。
「把東西給我,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寧六指現在是兩眼放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個瓶子。
「你這裡好像不是酒店啊。」
李青衫開始拿翹。
「我剛剛拓展了業務。」
寧六指自有解決之道。
「你的節操呢?」
李青衫忍不住吐槽。
「我有過那玩意兒嗎?我怎麼不記得?」
寧六指現在的言行,讓人大跌眼鏡,那還有半分神醫的模樣。
「拿去。」
李青衫把瓶子丟給他,實在不想看他再丟人了,不然別人該懷疑其交友的水準了。
寧六指接住瓶子,確認無誤后,很是大方的道。
「樓下有三個房間,你們隨便住,樓上……」
他剛說到「樓上」兩個字,樓上就傳來物品掉在地上的聲音,他趕緊往樓上走,走到一半,他提醒一句。
「樓上有危險,不要隨意上來,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他快步上樓,好像上面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趙秋紅見他匆匆忙忙離開,向某人問對策。
「找個房間睡覺,其他的等童童醒了再說。」
李青衫說著,挨個把那三個房間看了一遍,最後指著中間那個房間道。
「你帶女兒和念念睡這間。」
「好。」
趙秋紅點頭答應,把女兒抱起,向那個房間走去,念念跟小尾巴似得跟在後面。
事到如今,對趙秋紅而言,也只能像某人說的那樣,一切都要等女兒醒了,看過結果之後再說。
「剩下的我先挑。」
季雪若不會跟趙秋紅搶,可不代表她會讓著某人。
李青衫嘿嘿一笑,過去一把將她抱住。
「挑什麼挑,我們睡一間。」
「那也要挑一張舒服的床。」
除了對床有要求,季雪若還真不怕別的。
「聽你的。」
李青衫表現的很大方,直接給她抱進了其中一個房間……
這時在二樓,寧六指一臉擔憂的看著定心師太。
「又發作了?」
「嗯,發作的越發頻繁,你給的葯好像也不大管用了。」
定心師太證實了他的猜測。
「那葯本來就只能稍稍控制一下,根本解決不了你的問題。當你的身體適應了這種藥物,它能起到的作用更加微乎其微。看你現在的情形,已經不能再拖延了,還是回到門中,讓你的師長幫你解決的好,小老兒是無能為力了。」
寧六指邊說邊搖頭,還唉聲嘆氣的,對一個醫生,尤其是一個神醫而言,沒有什麼能比面對一個自己治不了的病人,更令人沮喪的了。
「我知道解決的辦法,可是我不想那麼做。」
定心師太似乎隱藏了什麼事情。
「什麼辦法?」
寧六指好奇的問,他不是想探聽別人**,只是身為一個醫生,當然會對治病救人的方法感到好奇。
定心師太卻沒有理他,而是蹙起了眉頭,隨即一下站起,有些生氣的道。
「我去去就來。」
……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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