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志不在此

  「有個小問題想問你。」


  坐在咖啡館里，李青衫很客氣的和鄭一一交流。


  「問吧。」


  他這一客氣，害得鄭一一也只能大方起來。


  「一會兒誰掏錢？」


  咖啡死貴，還不對口味，李青衫著實不想花這冤枉錢。


  鄭一一白他一眼，反問他。


  「身為男人，問這種問題，你不覺得羞愧嗎？」


  有什麼可羞愧的？

  現在不都流行男女平等了！

  難道不能體現在付款花錢上？


  面對這種問題，李青衫表現的很坦然。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羞愧這種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了。」


  好吧！


  你贏了！

  鄭一一無奈搖頭。


  「快把你那無恥嘴臉收起來，我買單還不行？」


  「夥計，來杯黑咖不加糖。」


  既然買單的人有了，李青衫毫不猶豫的叫了杯喝的。


  他這無賴舉動，一下把鄭一一逗樂了。


  「看你那點出息……你怎麼不叫杯最貴的？」


  夥計，來杯最貴的！


  這樣吆喝，才和他的做派相得益彰嘛！


  「我喝什麼都一樣，要黑咖只是想提神，別再讓你算計了。」


  李青衫道出了為她省錢的實情。


  「認識這麼久了，我有算計過你嗎？」


  鄭一一有點小小的不滿。


  有惦記就有算計，無非遲早的事情，防患於未然總沒錯。


  所以李青衫笑笑。


  「你就當我神經過敏吧。」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把咖啡往某人眼前一放，掉頭撅屁股就走，看那模樣像是對某人相當不滿。


  「我欠她錢了嗎？」


  李青衫不解的問。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再喊兩聲『夥計』試試。」


  鄭一一撇撇嘴，咖啡館里叫人夥計，人家能給你好臉色就怪了。


  李青衫嘿嘿一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看來上帝也不好當啊！」


  就你這樣的還想當上帝？


  那得有多少天使倒大霉！

  鄭一一也端起咖啡喝了起來，並沒有接他話。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兒，李青衫才問她。


  「把我叫這裡來，難道就為了讓我陪你喝咖啡？沒什麼要說的嗎？」


  「我叫你來，只是找個合適的地方，讓你問問題……但不是這種問題。」


  鄭一一把咖啡杯放下，雙手放在膝上，凝視著他，似乎在等他提問。


  「抱歉，我想我應該沒什麼要問你的。」


  李青衫並不想在她那裡，打聽任何事情。


  「那換我問你好了，剛剛和我一起吃飯的人，你認識嗎？」


  既然他沒什麼想問的，鄭一一隻好把主動權拿了回來。


  「岑樂年，長風集團的高層，我好歹也在那裡干過兩天，又怎會不認識大領導？」


  剛剛那貨趁鄭一一和關鵬偉糾纏的時候，偷偷溜走了，搞得跟做賊似得，李青衫想不留意到他都難。


  「既然你認識，就不想問問他找我做什麼？」


  鄭一一有些好奇的問。


  李青衫輕輕搖頭。


  「我沒那麼多好奇心，他找你做什麼都好，都和我沒關係。而且這種時期，他找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龍海集團的高層，也和你接觸過了吧。」


  「你說的很對，他們兩家的高層都找過我了。一家尋求幫助，請我授以援手。一家讓我按兵不動，坐山觀斗……你覺得我會如何選擇？」


  鄭一一饒有興緻的問他，想看看他會怎麼說。


  「要想當得利的漁翁，先期看著就夠了。最後得利多少，就要看你下嘴的時機了。」


  李青衫說的很中肯，不偏不倚，完全站在她的立場看問題。


  「魏家與你有仇，莫家小妮子與你有情，難道你就不想我幫莫家？」


  聽他這麼說，鄭一一蠻意外的。


  她以為就算他不請她幫莫家，也會罵魏家兩句，萬沒想到他會如此冷靜的看問題。


  「站在我的立場，我當然想幫一下莫家，可要站在你的立場……這樣做不符合你的利益。」


  李青衫雖然不懂商業操作，但一些基本的東西，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那你也可以請我出手啊，你怎知我不會為了你改變立場？」


  鄭一一微笑看他，很想知道他會說些什麼。


  「請你出手，那算強人所難。別說我們沒關係，就是我們有關係，我也不會讓一個女人去幫另一個，那樣太傷人。」


  李青衫解釋了一下原因。


  「可是莫向天若輸了，莫莫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你忍心嗎？」


  都說兩害相權取其輕，在一個女人小傷，一個女人大傷的時候，該怎麼選擇，其實不是一個多難的問題。


  「除了物質方面，莫莫的生活不會有太大影響，除非有人想要莫向天的命。如果裡面摻雜了血腥，我不會看著不管的。」


  只要莫向天的命還在，莫莫就還是沒心沒肺的莫莫，錢多錢少，並不影響這一點。


  沒準兒過幾天苦日子，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反正還有他在，不會教她真的變成小可憐兒。


  唯一能讓她性情大變的，就只有父親死於非命，所以這種事才是李青衫需要擔心的，如果真有人出手，他也就有了介入的理由。


  商業他不懂，殺人他懂！


  他的意思，鄭一一當然聽的出來。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希望魏三爺做的出格一點了，不然不是見不到你大顯身手？」


  「殺人沒什麼好看的，更可況最近我一直在殺人，真的有些累了。」


  他可不想顯什麼身手，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殺人都不是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他們還沒有收手嗎？」


  鄭一一貌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從昨天開始，有些老實了，我猜是有人沒錢了，而有人沒人了，所以給我幾天清凈……不然我哪兒有空約朋友坐坐？」


  李青衫知道，他們終會捲土重來，吃了那麼大虧，人家又怎會不報復？

  現在對他來說，每多清凈一天，就賺一天。血腥晚來一天，就多享受一天。


  「不管是錢還是人，都很容易補充，你就坐等他們捲土重來？」


  見慣了權謀陰謀，鄭一一可不認為被動防守，是什麼好主意。


  「不然我該怎麼辦？先衝過去把他們宰了嗎？」


  先發制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李青衫不是沒想過，可他就怕他一動，牽扯出來的事情，再也不受他控制。


  念念還太小，他還不敢孤注一擲，所以只能憋屈的來一個殺一個，畢竟被動防守，沒人會說他的不是，也不會搞出太大的動靜。


  「就算不那麼極端，你也可以先建立自己的勢力。如果有了自己的勢力，別人就是想動你，也不得不多考慮一下。」


  當你是一個人的時候，別人想怎麼對付你都可以，可以毫無顧忌的用上任何手段。


  可當你身邊有一群人，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別人再想動你，就要先考慮，他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動的了你。


  如果代價太大，超出其承受能力，很有可能就會不了了之。


  很多人都是這麼做的，比如拚命貸款，拚命鋪攤子……


  把一堆人的利益，綁在自己的戰車上，才是最安全的，這就是勢力！

  沒有利益，就沒有勢力！


  「你是在慫恿我赤手空拳打天下嗎？」


  李青衫之所以不願和鄭一一接近，就因為她目的性侵略性極強，只要想做一件事，不成功不收手。


  或許還可以不擇手段……


  「你怎麼會是赤手空拳？有我和小梵幫你，想先建立一個商業帝國並不難。」


  帝國兩個字，無疑很能說明鄭一一的志向。


  「我一個不懂商業的，要一個商業帝國做什麼？」


  李青衫實在無法想象，他坐辦公室辦公，或者去會議室開會的樣子，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難道他還能雇十幾個漂亮小秘書，有事兒她們去干，沒事兒……


  咳咳！


  想起來挺帶勁，做起來太費勁！

  「有了錢，就有了勢，有了勢，一般人就不敢欺負你了，有什麼不好？就算你不懂，但你這麼年輕，完全可以學啊。就算學不會經商，你還學不會馭人嗎？為人上者，精通馭人之道就夠了！」


  鄭一一越說越投入，像是恨不能他馬上揭竿而起，她好搖旗助威。


  「馭人？你是指在床上嗎？」


  不想跟著她的思路走下去，李青衫就把話帶偏了。


  「正經一點，我們在討論很嚴肅的事情。」


  鄭一一瞪他一眼，很是不滿的說他一句。


  「我是有多不正經？」


  李青衫攤攤手，表示他其實是一個很正經的人。


  鄭一一實在拿他沒脾氣，除了無奈的翻個白眼，就只能不死心的問他一句。


  「對建立勢力，你真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有個記者採訪一個千萬富翁，問他是怎麼發家致富的。富翁就告訴記者，他以前很窮，但他很有經商頭腦，他把別人送他的一個蘋果賣掉，買了兩個蘋果，然後賣了這兩個，換回四個。記者聽到這裡就說，我好像懂了。富翁就罵他，懂你妹兒啊！後來我爸死了，我繼承了他的遺產，才這麼有錢的。」


  李青衫講完，就見鄭一一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不禁問她。


  「怎麼，我講的不好嗎？」


  「先別管你講的好不好，這故事和我們現在的話題，有半毛錢關係嗎？」


  要不是地方不對，鄭一一都想施展獅子吼了。


  沒頭沒腦講這麼一故事，你是想證明你有多蠢嗎？

  「這故事告訴我們一個很重要的道理，想要金錢勢力，有的繼承就夠了……比如說我，如果想要你說的勢力，張嘴要就有了。」


  李青衫想說的是，他不是沒有勢力，只是他沒要而已。


  姨想讓他回去很久了，她那裡什麼資源沒有？

  鄭一一自然聽的懂。


  「你為什麼不要？」


  為什麼？

  志不在此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