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今夜的主題是殺戮
彩燈閃耀，音樂轟響！
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拚命扭動著身體，釋放著青春和激情。
更有人想把一天的煩躁疲悶，都隨著汗水傾瀉在舞池內。
也有人只是生活太空虛，來這裡消遣，或者被消遣。
麻六站在二樓觀賞台看了幾眼，就轉回到他的辦公室。從一無所知，到靠拳頭打下這一片天下，他也算是一個成功人士。
以前的他只有幾畝薄田，還不好好侍弄，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棒，惹是生非，結果老婆跟人家跑了，老娘被活活氣死……
家中巨變之後，他痛定思痛，南下討生活，十年過去，他有車有房有產業，女人每晚隨便換，混到他這份上，也算圓滿了。
家裡老父親也誇他長進了，就是老人家一心抱孫子，可他偏偏一直不想造一個出來。
玩過的女人越多，他就越發的不敢結婚，綠帽子真是戴一次就夠了。
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皮一直跳，左邊跳完了、右邊跳，沒一刻消停，讓他不知是吉是凶，心中忐忑難安。
快四十的人，也算過了大半輩子，回想以前的日子，做過的好事雖少，也有那麼一兩件。做過的壞事雖多，也沒有做盡做絕。
捫心自問，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也有對得起良心的時候。比如前妻生病，他還派人送去了十萬塊，雖然她的艾～滋病，是他讓人傳染的……
活到現在了，他還有什麼願望沒實現？當年想要的，好像都有了啊。對了，還沒一統龍海，還沒和雷鳴一較高下，還有……
一個孩子！
他的孩子！
他的根！
想到這個，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彷彿兩對聚光燈一樣，亮的是那麼閃亮，可見他對孩子是多麼嚮往。
他的眼睛就那麼一直亮著，過了十多分鐘后，才慢慢暗淡下去，直至灰暗一片。
「麻爺，下面來了幾個妞兒，盤子特正，您要不要下去看看？麻爺？」
一個親近的手下，興沖沖的進了他的辦公室，說了許多話，見他一點反應沒有，不禁走過去看他，就見他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一臉憧憬，只是眼中毫無神采，黯淡無光。
手下大著膽子，伸手在他鼻子探了一下……
艾瑪！
沒氣了！
噗通！
手下嚇得連退五六步，一跤摔地上，在地上爬了幾下，才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發出一聲鬼哭似的嚎叫。
「俺哩個娘哎，麻爺歸天了！」
一片小樹林中，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那裡，正有韻律的上下起伏著，裡面正進行的活動，老司機都懂。
噠噠！
有人拍打車窗！
男人把頭從兩腿間抬起來，沖外面大喊一聲。
「滾一邊玩去，老子忙著呢。」
「有你的快遞。」
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
「還有把快遞送這兒來的？美女，你說的快遞，不會就是你吧。」
聲音這麼好聽，模樣一定差不了，男人迅速落下車窗，想看看是不是有機會擴大戰團。
呼！
一道陰風吹進來！
男人的身子瞬間僵直，再也不能動了，整個人如同被瞬間冰封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刻。
包括他的命！
「啊！」
他身下女人凄厲的慘叫，響徹雲霄，卻驚不醒這個夜。
類似的事情，在這看似寧靜的夜裡，不斷上演……
「都查清了嗎？」
裘弋人斜吊著一隻胳膊，端坐在太師椅上，問一個年輕人。
「回裘爺，都打聽清楚了，天堂的凱米爾還有快槍菲斯羅，都已經死了。」
年輕人恭謹的回答。
「唉，沒想到凱米爾居然沒躲過這一劫……當初若不是我見機的快，怕也是這個下場。七鬼，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許妄動，直到總殿的援兵到了為止。」
「我這就去辦。」
七鬼躬身一禮，轉身欲走，就聽一個聲音傳來。
「不用去了，他們不需要聽這些了。」
「誰！」
七鬼轉身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尖刺。
咻！
回答他的是一顆子彈，怕他聽不到回答著急，直接從眉心鑽入腦中，服務的很到位。
噗通一聲，他的身子仰天跌倒……
裘弋人望著來人，臉上帶著些許的悲涼，真的躲不過了嗎？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做殺手的有幾個是善終的？早就看透了的事情，此刻心裡的不甘，又從何而來？
裘弋人穩了穩心神，問來人。
「你的傷沒事了？」
對比現在的生龍活虎，當初的傷痕纍纍，難道都是裝出來的？真要是那樣，那他們輸得可真不冤。
豎子狡詐如此！
「泡了一天一夜，好了一小半，要不是怕你們跑了，我真的該多趴兩天，好好休養才對。」
李青衫把槍在手裡轉了兩圈，走過去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你想把我們趕盡殺絕？」
裘弋人一下看穿了他的用心。
「你想多了，天堂有那麼多鳥人，你們閻羅殿的妖魔鬼怪也不少，我哪裡殺的過來。再說了，我也沒那個本事不是。我想做的，只是讓這波來龍海的，都把命留下而已。」
李青衫表示自己一點都不貪心，能把這口吃下去，消化乾淨了，就算圓滿完成任務。
「這次兩家來了數十人，你一口吞下，與趕盡殺絕何異？」
裘弋人不覺得這說法，和他所做的有什麼差別。
最討厭這種人，事兒做都做了，還非要整個好說辭，顯得自己跟好人似得。
「自作孽，不可活……你覺得我有哪裡做的不對嗎？」
李青衫微笑問他。
裘弋人輕輕搖頭，他雖然是殺手，卻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們拿錢殺人，覺得天經地義，可也沒想過讓人抻著脖子給他們殺，生死各憑本事，誰都不要怨誰。
「殺人者，人恆殺之，這是每個殺手早有的覺悟，我不怪你心狠手黑，只是覺得這次死的人多了些，有點心疼。」
「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懶人，人家不湊到眼前來，我都懶得去殺，有那功夫，和妹紙聊聊天談談心，撫慰一下她們寂寞的身體和心靈，不是更好？婦女之友，才該是男人一生的追求，你說對不對？」
李青衫一不留神，就把心中的宏願說了出來。
對你個頭！
衣冠禽獸！
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怎麼能練出一身好功夫，真是老天瞎了眼。
「那你怎麼突然變勤快了？」
為了避免被活活氣死，裘弋人趕緊把話題往下引。
「每個人心裡，都有其不可觸碰的底線……抱歉，你們這次越線了。進入了雷區，不粉身碎骨，是出不來的。」
李青衫是被逼著勤快的，所以他要把理由說明。
「你說的底線是……你兒子？」
裘弋人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這下他更加覺得，他們死的不冤。
殺手用上這種手段，本就落了下乘，不死何為？
李青衫輕輕點頭，證明他所猜不假，他就是為了兒子才大開殺戒，誰打念念的主意，誰就要死，沒有半點折扣可打。
「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就趕緊問，我不能陪你聊太久。」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落腳點的？」
裘弋人還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作為殺手，他們是不會扎堆抱團的，那跟找死無異。
而他受傷后，也只輾轉了兩三個地方，就算暴露，也就是兩三個點的事。可看這傢伙的意思，他們的人好像被他一網打盡了。
想不通！
「我能找到你，其實很簡單，我們交手的時候，我把一個微型追蹤器打到你傷口裡了，貌似現在還在，難道你都沒有治傷嗎？」
李青衫好奇的往他胸前看了一眼。
他本來只想追蹤一兩個落腳點，到時候抓人嚴刑逼供的，結果竟然能一路跟到老窩。
裘弋人一下扯開衣服，把胸前的繃帶扯開，指著兩道長長的傷口。
「幫我取出來。」
李青衫一伸手，插進他的血肉中，把一塊薄如紙，也就蒼蠅大小的金屬片取出來，放到桌子上。
裘弋人仔細看了兩眼，長嘆一聲。
「看來是我落後太多，跟不上時代了。你一開始就追著我猛打，大概就是為了這個吧。趁我怒火上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打我身上……呵呵，你一開始設定好了結局，我們都被你耍了……我能不能問你，為什麼會選我？」
「很簡單啊，菲斯羅最弱，又沒有價值，所以必須死。在你和凱米爾之間，本來留誰都可以。不過凱米爾是看西醫的，處理傷口一定會很仔細，為了把擴大戰果，你就成了最佳人選。」
李青衫把原因告訴了他。
「你看不起中醫？」
裘弋人瞪起了眼睛。
「我都用中藥泡澡，怎會看不起？讓身體自我修復是最好的，這沒什麼不對。可在兩種治療方法中，放在你身上還穩妥，不是嗎？看你這金瘡葯很是不俗，最多過了明天，這玩意兒也就被擠出來了。」
李青衫必須把話解釋清楚，不然有個老怪物能拍死他。
「你連這都算計到了，不服不行。不過，你是怎麼找到其他據點的？」
裘弋人打算把疑惑全部解開，然後踏實去死。
「跟著你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可以了，是不是很簡單？對了，不是我跟蹤的，是有個朋友幫我做的，你到了下邊想找人報仇，可別找錯了人。」
李青衫善意的提醒一句，然後把槍舉了起來，對準了他。
聊完了，該辦正事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一個武者，為何要用槍？」
他不是暗器高手嗎？裘弋人覺得他們要不是沒想到這點，菲斯羅不會死，他們也不一定會輸。
咻！
李青衫直接開了槍，然後才告訴他的屍體。
「特科來了龍海，用槍沒那麼多麻煩。」
我討厭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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