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想多了沒用
從白到紅，換的不只是衣服的顏色，而是一個女人從死到生，又從生到死的凄涼絕望。
雪白換血紅！
李青衫不知道她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會認為變作厲鬼，是她復仇的唯一方式，但他知道她不甘心。
不甘心去死，不甘心任人擺布，不甘心無力反抗……
也許還有更多不甘心，不過那已經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不過她這一換衣服，倒是洗清了莫老狐狸的嫌疑，他就是會殺人，也不會無聊到幫她換衣服。
他真是好運氣……
如果說，魏淑娟沒從他那裡得到支持，因而絕望想死，又是誰吃撐了不讓她自我了斷，偏要費力的送她一程？
按說就她這樣一個弱女子，是不值得蠱門出手的。
太跌份兒！
蠱門兩個字，可沒這麼不值錢。
李青衫有點後悔當初急著離開了，要是刨出屍體仔細看看，說不定能看出些什麼。
可當時他怕和蠱門的碰上，到時候打起來，他雖然不怕，可那些蠱蟲要是滿天飛，他可不能保證莫莫念念他們不受傷害。
退走又是必須的……
做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總要做出選擇，而不論怎樣的選擇，似乎都不能面面俱到。
大多時候，人們面臨選擇，總是會選有利於自己的，對他人能說句抱歉，就已經是好人品。
「你在想什麼？」
溫子曦見李青衫坐在那裡久久不語，忍不住問了一聲。
「她是自殺還是他殺？」
想再多也沒用，人都已經不在了……
所以他的的糾結，純粹是給自己找彆扭，還不如做點實事，也不枉相識一場。
「她的腦髓和血液都不見了，外表沒有致命傷，應該是死於你說的蠱蟲吧……我覺得應該是他殺，畢竟沒這麼自殺的，太痛苦。」
溫子曦說到這些，臉上都有不忍之色。
李青衫當然知道為了什麼，當食屍蠱開始吃活人的時候，都是先從腦髓開始吃起。
活人是受不了這種痛苦的，她會亂抓亂撓，嘶吼痛叫，直至再沒有力氣動彈，再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看著是不是覺得沒什麼？
那就想像一下，如果你痛的恨不能把天靈蓋揭開，將手伸進去，抓出裡面作惡的東西……
卻偏偏做不到！
只能在臉上頭上，來回撕扯抓撓……
這種情形要是持續半小時，你能想象那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或許厲鬼見了都要繞道走……
我們這是以歡樂為主題的故事，所以想象到此為止！
既然是他殺，又是死於蠱門之手，那這幕後之人可真是大手筆，而他殺人的目的，也不僅僅為了幾千萬，長風到底出了什麼事？
長風出事，李青衫不在乎，莫老狐狸只要不死，他也不在意，可真要危及到那隻老狐狸的生死，他就不能不在意。
誰讓他有個好女兒呢！
「當晚我把她送到了莫向天哪兒，你可以去查查。」
如果有警察介入，對方就算想對莫老狐狸下手，也會多思量一下吧。
溫子曦看他一眼，想了想，微笑搖頭。
「你對莫家小公主還真是上心，變著法的保護老丈人。」
以溫子曦的聰慧，自然能想到，若是莫向天有殺人嫌疑，某人斷斷不會提供這個線索，讓其陷入牢獄之中。
他會說這些，就是篤定莫向天沒有殺人，讓警方介入，無疑是為了震懾支使蠱門殺人的幕後黑手。
為了那個小女孩，他可算是用心良苦。
這人別管怎麼壞，怎麼流氓，對身邊的女人都挺好的……
也包括自己……
溫子曦不想被這些情緒束縛，甩甩頭，把不該有的念頭甩出去。
「不過謝謝你提供線索，我會讓人去查一下的。」
感覺氣氛有些沉悶，兩人都正經的過了頭，李青衫起身把窗戶打開。
「這氣氛太糟了，咱們換點新鮮空氣。」
……
別耍寶好不好？
氣氛不好又不是因為這個！
你把殺人犯在哪裡告訴我，我保證氣氛馬上好起來，不然你就是把天花板砸個窟窿，氣氛也好不起來。
打開窗戶，回頭看見溫子曦不善的眼神，李青衫就知道這法子不管用。
得！
還是撤吧！
「要不我先去外邊轉轉，你一個人靜靜？」
「准了！」
溫子曦毫不猶豫的點頭，現在看到他就忍不住生氣，還是先讓他滾蛋的好。
等那天氣消了，再抓他回來問別的事情……
「我剛剛想明白一個道理，有時候想多了真沒用！所以別太為難自己……我先走了。」
李青衫本想把剛剛的心得感悟，多講給她聽聽，但見人家眼神已經比刀子還鋒利了，再說下去，估計就要砍人了，所以還是先撤吧。
在他拉開房門欲走的時候，卻聽溫子曦輕輕說了一聲。
「我不希望龍海再死人了。」
李青衫回龍海，本來想主動出擊，收拾掉一批人的，可跟她鬧了一場，又聽她這麼說，心猛地就軟了。
輕嘆一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別人不來找我麻煩，我就不會找別人麻煩，這是他能給她，最大限度的承諾了。
他恨自己心太軟！
說完之後，他就趕緊溜了，就怕溫警官得寸進尺，再提別的要求，那他可就虧大了。
在防禦處於虛弱狀態的時候，溫警官還不是怎麼攻怎麼破，他可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看他急急忙忙跑掉，溫子曦忍不住輕笑一聲，只是隨即皺起了眉頭，換上了滿面愁容。
別管是什麼「千面人狐」，還是蠱門，實力都太強了，完全超出了普通警察能應付的範圍，就憑她們姐妹倆，真的能維護龍海治安嗎？
以前還能靠那個流氓一二，現在連他都變成了危險分子，她們還能靠誰？
特科嗎？
貌似更不靠譜……
不行！
必須想個辦法，讓那流氓回到正確的路線上來，如果有必要，可以犧牲……
姐姐！
就這麼辦！
李青衫不知道溫子曦又變得鬥志昂揚了，他現在正在考慮回家的方式。
計程車or公共汽車……
一想到和鄒小艾坐公車的那次特殊體驗，他就決定……
坐公車！
萬一有個艷遇什麼的呢？
最近生活一片愁雲慘霧，還是找點樂子調劑一下的好，不然人不得鬱悶死？
所以他站在站牌前，仔細研究了一下公交線路之後，就跳上了29路公交車。
這路車還算有良心，可以直達他家所在的小區，省的他中途倒車。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現在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車上大多是老人和小孩，艷遇什麼的是別想了，估計連小偷都碰不到……
太扎眼！
過了幾站之後，車子就到了市中心，繁華地段，上來的人也就多了些，可惜沒有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所以李青衫還是提不起一點精神來，坐那裡昏昏欲睡，一副要去與周公大戰三百回合的模樣。
車子越是前行，他越是睏倦……
又過了一會兒，實在支撐不住的他，終於睡著了。
作為一個新時代好男人，就算睡著了也不能閑著不是，就算不能和周公打上一架，調戲一下他的女兒也是應該的吧？
他在夢境中苦苦找尋周公女兒的時候，從市中心上車的一個女人，卻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慢慢向他靠近。
挪挪停停，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他身邊，對著他不停的打量，還不時看一下周邊的人，只是她做的很自然，完全沒有引起別人的警覺。
不過就算她是小偷，能下手的機會也不多，因為她的舉止雖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可盯著她看的男性還是蠻多的，尤其是那些老大爺，總是偷偷把目光放她身上掃來掃去。
不是她長的有多漂亮，實在是她太會打扮了，那身穿著賊吸引人。
九寸高的大紅魚嘴高跟鞋是不是很潮？就跟模特一個樣兒！
黑色的大網眼絲襪是不是很性感？就跟站街的一個樣兒！
碎花的大褲衩是不是很復古？就跟幾十年前的大東北一個樣兒！
粉紅色的小公主裙是不特別萌？就跟芭比娃娃一個樣兒！
再加上一條特清純特懷舊的麻花辮……
你能怪老大爺看你嗎？
完全就是他們年輕時候，現實與夢幻的結合體！
換成你是李青衫，看見如此標新立異的女人，是不是也想去夢裡調戲周公？
他女兒也行……
那女人就在某人身邊站著，不時看看他，卻又什麼都不做，要是某人醒著，大概也猜不到她的居心吧？
終於，司機可能為了避讓什麼，踩了一下急剎車，然後……
「哎呦！」
那女人大叫一聲，終於有了行動，直直的向某人的身體砸過去……
在別人看來，她可能是鞋跟太高，沒站穩才摔倒的。
可她中途那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小迴旋，用屁股撞向某人大腿，意圖坐他懷裡的動作，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蓄謀已久了。
然而她還是沒能得逞……
李青衫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兩手齊出，一手推腰一手托臀，死命阻止她坐下來揩油。
「哎呀，你討厭死了，戳爆人家菊花啦！」
那女人沒坐到預定位置，不禁大聲嚷嚷起來。
……
你妹兒！
老子再也不坐公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