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與君一戰
「他好像受傷了。」
李青衫一臉無辜,很是好心的提醒一句。
嗯!
我們都看見你動手了!
何況他還叫的那麼慘!
「你們是不是該送他去醫院?」
見他們都跟傻子似的,沒有一個人有所表示,李青衫只能再次浪費唾沫,很是熱情的幫他們出了一個主意。
嗯?
不會有詐吧?
李青衫瞅瞅那幾個人,怎麼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你們是打算送他去醫院,還是陪他去住院呢?」
送?
陪!
有時候想要一個正確答案並不難,四個本來還哼哼唧唧裝死的傢伙,聽到某人這句話……
刷刷刷!
都迅速爬了起來,抬起小偷,撒丫子就跑。
原來他們喜歡選擇題……
李青衫瞬間悟了……
「你剛剛廢掉了小偷的中指?」
在往拳館溜達的路上,鄒小艾問某人,她不清楚為何一定要廢掉小偷的中指。
李青衫輕輕點頭,慢慢跟她解釋。
「小偷的功夫全在手上,中指食指廢掉一根,基本就把他這條路斷了。但也有毅力深、心性堅的人,會把無名指練得同樣靈活,所以廢掉中指才能一勞永逸。」
鄒小艾伸手比劃了一下,點點頭,表示了解了。
「為什麼我們不抓他去警局?」
她雖然裝的是小太妹,可本身畢竟是國家公務人員,骨子裡還是想著依法辦事的。
「去了警局又怎樣?沒有賊臟,還不是前腳送進去,後腳放出來?」
李青衫才懶得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警察多少會教育他一下的嘛。」
鄒小艾不能讓他覺得在做無用功。
「警察的教育,對他們來講,有把別人兜里的錢變成自己的,來的重要嗎?」
財帛動人心,小偷苦練本領,不分日夜不懼挨揍的整日作案,就是為了創收,為了過上人後吃肉的日子。
那會因為警察的三言兩語,就改變了初衷。
菩薩來了都不行!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抓了也白抓?」
鄒小艾稍稍有些泄氣,做什麼都要講證據這點,對她來說無疑是個緊箍咒般的存在。
「就算你人贓並獲,又有什麼意義?判刑可是要講金額的,誰會把大把現金放身上?如果只有萬把塊錢,小偷不過就是住上半個月的免費旅店,然後大搖大擺的出來重操舊業。」
說到這裡,李青衫撇撇嘴,嘿嘿一笑。
「有些時候,甚至連這半個月都不需要。所以他們才會這樣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作案……畢竟來錢快,需要付出的代價又小。」
鄒小艾跟在他身邊,默默無言。走出十數步,才抬頭問了一句。
「以後見到小偷就廢中指?」
「一勞永逸,利人利己……就是對小偷,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聽了他的回答,鄒小艾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這話說的挺在理的。
手指斷了,就斷了他做賊的念想,畢竟就是再想偷,也沒那個本事了不是?
這也算間接的幫他改惡從善了,何況只是傷了一根手指,除了不能從人家兜里掏東西,又不影響生活,何樂而不為?
鄒小艾點點頭。「我懂了。」
「有沒有聽過盜亦有道?」
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這個,但鄒小艾還是點點頭,表示聽過。
不過也僅僅是聽過而已,現在這四個字等同於傳說。
「以前的盜門有很多規矩,因為不是行內人,所以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他們有三不偷,很能說明他們也是講道義的。」
李青衫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是感慨,盜亦有道,對現在的小偷來說,和放屁無異。
「哪三不偷?」
鄒小艾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病殘老幼不偷,血汗錢不偷,救命的錢不偷,此為三不偷。」
李青衫一字一頓的說完,心中卻有說不出的壓抑,現在有些賊可是專挑他們下手。
因為容易好欺!
「唉,聽上去很好,可現在還有這樣的賊嗎?貌似這些人才是最好下手的對象吧!」
鄒小艾身邊儘是些小混混,有些事情真是聽得太多了。
前兩天不是還有個大娘被偷了救命錢,不治離世了嗎?
天下無賊里,傻根的錢,該算是血汗錢了吧,惦記的人少嗎?
李青衫無奈苦笑,他又何嘗不知道,這種賊基本絕種了——真要有,那也是奇葩。
「我跟你說三不偷,不是想說曾經的賊有多麼講道義,再講道義也是賊,而是想告訴你賊真正的危害性。」
鄒小艾驀然瞪大了眼睛,喃喃重複了一遍。
「賊真正的危害性……」
「對!」李青衫看她一眼,「賊出手是為了求財,可是他們造成的後果,有時候不僅僅是那點錢而已。」
鄒小艾側耳傾聽,李青衫見她乖巧,就慢慢道來。
「且不說病殘,只說老幼。很多老人心臟都不好,丟些錢財,對一般人來說不算什麼,可他們一著急,丟的有可能就是性命。再說幼,他們丟的也許不是錢,而是童真,甚或影響他們一生,讓他們對事物的看法,都變的扭曲不堪。」
……
渣叔!
不要說的那麼嚇人!
不過……
也不是沒有可能……
「血汗錢、救命錢,還用我多說嗎?有時候人們總是把眼睛盯在錢上,卻總是忽略錢背後的事情。」
李青衫做了總結性的發言,然後開始磨拳擦掌,因為拳館就在眼前。
不過他最後還是出了個壞主意。
「如果你想練掰手指頭,可以去醫院,既能行俠仗義,他們救治起來還快。」
……
你見過小太妹行俠仗義嗎?
不過……
我這小手怎麼躍躍欲試呢?
李青衫已經顧不上她會想什麼,大踏步走進拳館。
他的發財大計,還要從這裡開始!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劉金興。
他在拳台上放了一把椅子,人端坐在椅子上,看到某人進來,他一指台下的桌子。
「你要的東西在哪裡,不過要想拿走,還得上來把我撂倒才行。」
鄒小艾跟著進門,看到他拽拽的模樣,一如從前。
「這傢伙還陽了?」
「你還想他永遠都爬不起來啊!」
李青衫大步向拳台走去。
「我可沒那麼壞……再說他要是爬不起來,我們怎麼好意思揍他。」
聽到鄒小艾的話,劉金興嘴角直抽抽,可也沒多說什麼,昨天他被揍了是事實。
只不過一會兒誰揍誰,可就不一定了,他一向喜歡用拳頭證明一些事情,而不是浪費唇舌。
李青衫把手往檯子上一搭,借力一壓,一個翻身就上了檯子。
待他站好,劉金興一下站了起來,反腳一踢,身後的椅子一下飛出去,啪的一聲摔地上,四分五裂。
還玩上先聲奪人了?
「要不要讓你三招?」
李青衫馬上就要把人家店拿走了,難得的大方一次。
「用不著!」
他的一番好意,卻被劉金興嚴詞拒絕了。
「把你打趴下就行是吧?」
既然好意人家不要,那就談談撂倒的具體標準吧。
「是!……不過,也得要你有這個本事!」
劉金興活動了一下拳腳,骨節嘎嘎作響,整個人就像一頭隨時準備撲咬的豹子,兇殘,迅捷,爆發力十足!
和先前的醉鬼形象判若兩人!
「你是單純的想挨揍,還是想和我切磋一下?」
李青衫還蠻喜歡他這個樣子的,不禁想問問他真正的心意,好決定出手的輕重程度。
「怎麼說?」
劉金興卻有點討厭他的嘰歪,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你要只是想挨揍,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你要想切磋,那就等兩天,畢竟你現在狀態大不如前,我勝之不武。」
對一個真正的武者,必要的尊重是很應該的。
「現在就來,不用等到以後。就算是輸了,大不了……我以後再來找你打!」
……
我擦!
算盤打的真好!
你以為我很閑?
隨便就能拉出來和你打?
以後分分鐘幾百萬的人可沒這麼閑!
想挨揍?
成全你!
李青衫拳頭握緊,等他準備好了,身子前沖,一拳揮出,帶著破空之聲,向劉金興打去。
泰拳以霸道狠辣著稱,李青衫今天不想打人,他要打掉霸道,打垮狠辣——幫鄒小艾踢一次館!
所有花樣繁複,精巧異常的招式他都棄之不用,要的就是一個剛猛無鑄、簡單直接!
啪!
拳頭擊中了橫掃的小腿!
李青衫掄拳再進,劉金興落回去的腿微微發顫,不能再踢,只得雙手護胸,硬接了這一拳。
嗒嗒嗒!
連退四五步,才穩住身形,可迅猛的攻擊又迎面而來,他不是不想躲一下、喘口氣!
可惜他沒機會,硬要躲,只有被打趴的份兒!
可是硬抗……
他還能挨幾下?
自從學拳有成,他從來沒被逼成這樣過!
對方究竟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妖怪,怎麼會這樣強!
拼了!
他用出了兩敗俱傷的打法,拼著被打落滿口牙,也要在某人身上來一下。
不為傷人,只為輸的不那麼憋屈!
呀!
大喝聲中,他用盡全力,跳踢一腿!
這一瞬間,他腦中閃過許多畫面,學拳時的汗灑如雨傷痕纍纍,成名后的意氣風發目中無人,愛侶背叛后的肝腸寸斷醉生夢死……
過往種種,都化作力道,聚於右腿,奮力踢出!
縱輸!
亦無愧!
砰!
一道身影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