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天才表演者
巨鱷沒死。且在林琦撤銷對其嘴巴的掣肘之時,準備發動最為致命的打擊。他那對千年不變的陰冷眼眸,隱隱間竟然出現了一絲激動。嘴巴與利齒,自己最終極的武器可算是解脫了出來。
一定要用自己尖銳的牙齒,把這隻該死的麋鹿崽子狠狠地咬死。這隻悲催的鱷魚狠狠地想著。
然而事實又一次無情地打了他的臉。因為就在他感覺這一次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嘴巴依然沒能咬合成功。這讓他一時間不明所以。難不成這傢伙又故技重施,將他那一對尖角與前蹄回復了原位不成?
想到這裡,嚇得他立馬不敢再有絲毫的動作。一想到之前那種撕心裂肺痛入骨髓般的疼痛,身體就不自覺地打顫!他寧願去死,也不願再忍受一次那種折磨。
就在巨鱷想入非非,各種可能差不多都思量了一遍的時候,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自己視線里的林琦的兩條後肢,竟然緩緩地自巨石中拔起,同時自己下顎彷彿被什麼踩踏了幾下,然後,被自己深惡痛絕的那隻麋鹿昂首出現在了巨石之上。
鱷魚先是一愣,跟著一喜,出來了,這惡魔終於出來了啊。他忍不住一聲、歡呼,額,可悲的是,他發現自己的嘴巴還是無法閉合。於是他迷茫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林琦劫後餘生,站在巨石之上,先是忍不住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立馬精神了許多。而後他才低頭看向腳下的巨鱷。當看清這條鱷魚三丈多的長度時,著實讓他驚了一下,想著若是剛才再晚些發現這大傢伙,或說應對稍有閃失,被他整個兒地吞下肚去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啊。
同時,林琦注意到了對方陰冷眼眸里閃爍著的迷茫與一絲無助。他這段時間雖說收取了幾條性命,但他本身並非嗜殺之輩,若是有的選擇,他是萬不能隨意害別的獸類或者鳥類性命的。
就如當前,他林琦此刻已無性命之憂,這條鱷魚殺不殺的已無關緊要,放了他,就算他再招來一群鱷魚也不怕。水裡自然打不過你們,可同樣的,到了陸上,你們再多也無濟於事。至少我要跑,你們全都不是個兒。
林琦如是想道。接著他童心大起,決定戲耍一番,於是道,「前輩是否疑惑,我都已出來,可是為何您的嘴巴依然無法閉合?」
鱷魚連忙點頭,若不是這一點讓他覺得詭異,他早就和林琦拚命了。難道說,先前這頭麋鹿綁有什麼武器在身?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林琦故作高深莫測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告訴您老也無妨。我曾經偶然發現過一處神仙洞府,在那裡學得一門神仙術法,叫做無中生有術。」
看著鱷魚那副將信將疑的模樣,林琦不慌不忙,接著道,「此術練成后,可以憑空變化出一樣東西,無論是什麼,但只要選定且練成,此一生就只能變化這一樣東西。當然,數量不限。同時,還有一個限定,那就是,變化出來的東西不能同時存在。比如說,我當初無中生有術的目標是變化某種靈草,我幻想著,變化出一株靈草,吃掉,然後再變化出一株出來,接著吃掉——但是無法在一株靈草還在的情況下再變化第二株靈草出來。雖然我一直在努力著,但直到此前還不曾成功過。」說到這裡他注視鱷魚的目光里充滿了仇恨,咬牙切齒地好像恨不能吃了對方。
面對林琦此刻擁有恨天毀地決心的目光,擁有六級麒使的鱷魚突然沒來由地一陣后怕,還有一些莫名其妙,你成功不成功地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林琦喘了幾口粗氣,看著鱷魚的目光跟著化作了無奈,嘆了口氣,道,「造化愚弄於我,就在剛才,您老裝死,而我收拾了蹄角要退出您老大嘴,而您竟想致我於死地的當口,我情急無奈之下,只好使出不曾成功過的無中生有術,心中念道,我要一根可以支撐巨鱷大嘴無法合攏的神棍!」
鱷魚聽后,恍然大悟,難怪嘴巴還是無法合攏,原來如此啊。可跟著狐疑起來,這世間真有這麼玄妙的神仙術法?不然此事還真不好解釋啊。
林琦自然看到了鱷魚眼中的狐疑之色,悠然道,「前輩,我此生有幸,得到一回神仙眷顧,並被賜予神仙術法,眼看著無盡的靈草就在我眼前閃爍。可而今,神仙術法是修成了,可卻並非食之不盡,且對我修行意義重大的靈草,而是一根,一根棍子。」林琦眼中的痛苦盡顯無遺。看得鱷魚一愣一愣的。但是依然不能盡信林琦所言。因為這說法猶如天方夜譚,太過匪夷所思了。
林琦接著道,「儘管這根棍子救過我的性命,但是以後對我又有什麼作用呢?」語氣瀰漫著一種悲情。
林琦看著鱷魚,悲情一頓,恍然大悟般激動起來,「前輩,我怎麼把您給忘記了呢,我招來這根棍子本就是為了支撐您老的嘴巴,且不讓其閉合的。它與您的緣分深啊,您有沒有覺得有它給你撐著,比我那會兒更好些呢,嘴巴撐得比我剛才那會兒還要大吧。那這樣吧,反正我留著它也沒用,索性就送了給您吧。」
鱷魚聽到這裡,覺得整個兒都不好了。而林琦體內空間,目睹了整個經過的小墨,竟然少有地安靜了下來。導致出現在內的林琦意識體,看到他此時的狀況,原本想著炫耀炫耀自己不一樣戰果的心情也凍結了般,開始了幾秒鐘的錯愕,什麼情況?
「哥哥,我怎麼覺得你變壞了呢?」連一向沉默寡言的蓮花也忍不住地問道。
小墨終於回過神來,聽到蓮花的問話,頓時如遇知音,「蓮花,你終於發現了嗎?太好了,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真是上天開眼,終於揭掉了某個惡霸的假面具,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我跟你說——」
林琦聽了蓮花的話先是一陣不好意思,也明白了小墨安靜的原因,正要為自己解釋一番時,不意小墨這個話癆清醒過來,並接上了話茬,叨叨著說著讓他越聽越氣的話語,臉跟著越來越黑(若是沒有毛髮遮掩,不對,他的皮膚也是黑的,唉,反正是黑上加黑就對了)。
他本來想忍住聽聽小墨還會說什麼抹黑自己的話來著,但一想不行啊,依他話癆的本性,若是沒有外部因素介入,他可以沒完沒了無休止地一直說下去啊。那結果,不堪設想啊,重要的是可不能毀了自己在蓮花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於是林琦真的仿若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霸,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睜著一對銅鈴大眼,瞪視著正說得眉飛色舞物我兩忘的小墨。神色里卻充滿著無限地悲傷,就好像小墨如同一個走上歧途的孩子,讓他倍覺惋惜。
然後,大聲吼道,「小墨,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衊於我——」。就連這聲音,都充滿了悲痛欲絕以及一種回天乏力的無助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