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鐘乳石液
林琦有股眩暈的感覺。今天所發生的種種,及其鼠尊前後的態度轉變,讓他實難相信。然而現實已然如此,他只能靜下心強迫自己接受現狀。
或許真相會讓他難過,但是他堅信,自己的存在將超脫一切,超脫一切既定或者將要發生的任何情況。他,林琦,或者就是麒麟神獸再世或轉生,他的這一生將要活出自己的風采。平庸也好,威武雄壯也罷,完全去按照自己的意願,過完一生。
鼠尊完全崩潰了。劇情徹底脫離了劇本啊。原本自己該是威武雄壯不可一世的形象啊。怎麼成了不敢抬頭,生死交由對方發落的情形呢。這不對啊。
是不對嗎?本該就如此吧。鼠尊醒悟了,或者說願意清醒過來,接受原本就註定的所有一切啦。
造就他鼠尊的大能者,不可糊弄,不然將萬劫不復。鼠尊心中苦澀。其實他原本就只是想開個玩笑,逗弄下這個可愛的叫做林琦的小孩。
然而,冥冥中存在某個標準吧,玩笑的程度過了,大能者發怒,皮卷自動離體,無形的威壓席捲自身。慢慢地,開始本可以大肆嘲弄林琦的鼠尊,此時僅僅感受到林琦的存在,心臟就已跳個不停,好似大難臨頭,生無門路。
鼠尊自個感受頗深,林琦比鼠尊更覺詫異。皮卷哪兒去了,自然到了林琦的體內空間。而林琦的體內空間,除去小墨之外,可是還有記載《麒麟寶典》第一部《源石天降》的皮卷存在呢。
自鼠尊身體射出的皮卷,被小墨用法力攝來體內空間,並將載有《源石天降》的皮卷逼出,兩廂比較,竟是同出一源。也就是說,其實馴化秘術《降龍術》也是麒麟族第三十九代族長所留。林琦這樣想著。
但是小墨沒有給他肯定說辭。雖說兩者都是麒麟皮肉所成,但以小墨的能力還無法肯定這是一者所為。說不定,這降龍秘術便是第一代,同為梧桐麒麟草的祖先皮肉所留也未可知呢。
不過此時,林琦已無心去探究那些飄渺故事。他只知道,在麒麟大陸,或者說凌雲山脈更大地界,曾經不可一世,讓鳥獸聞風喪膽的至強者,鼠尊,此刻完全成了自己的奴隸。雖說自己無心去奴役,但若換另一個生物,面對鼠尊,定無好的下場。
此中情由,不關乎對錯,放在整個大自然,都是如此,為了生存,為了生活,可以放棄某些東西。弱者更是沒有選擇的權利。
鼠尊沒錯。林琦這樣認為。
「我所說的話,你全部聽從?」林琦問道。
「但凡少主吩咐,無論何種艱難險阻,至死方休!」鼠尊的話不再勉強,竟然存在某種韻律,聽來自然和諧,完全發自內里。林琦本性善良,竟有些責備之意生成於心,針對於那位不知名號的大能者。就算你法力無邊,難不成就該擺布一個生命的一生?鼠尊這樣傀儡般的一生,真的勝過普通粉山鼠的一生嗎?林琦竟然無從比較了。
他的心裡更是複雜起來。憤懣情緒少去,煩悶不解叢生。他開始可憐鼠尊。
暗嘆一聲,收拾心情。林琦看著低頭顫抖的鼠尊說道,「既然你尊我少主,你若不聽我話,我便可命你去死,是也不是?」
鼠尊偌大的身體顫抖不止,全無開始時的從容淡定。聽林琦問話,連忙答道,「是!」
林琦道,「好。你尊我,那我自當禮敬。此後我稱你『鼠尊』,你只喚我林琦便可。可聽明白。」
鼠尊聽得此言,猛然抬頭欲行反駁,但看到林琦那緊蹙的眉頭,便止住話頭,低頭沉默。良久,「是,不是,少主。」「少主不必多言,若無主上恩賜,山鼠此生將不知好歹福禍,而主上之所以選定山鼠,全因少主。說到底,山鼠最該感謝的正是少主您。讓山鼠直喚少主名號,山鼠萬死不敢領命。」說畢,鼠尊匍匐於地。
林琦見此,也不再多費唇舌。讓鼠尊隨意稱呼。而後與其一問一答閑聊起來。
林琦一邊聽著鼠尊這些年的經歷,一邊開始在洞穴四處閑逛。偌大一個洞穴,竟然沒有出口。而鼠尊初遇皮卷與果實的洞穴也正是這個洞穴。當初鼠尊於洞穴被困好多年。直到一千年期他將《粉山吞海決》與降龍秘術得以成功習得,才按照秘法隨意出入洞穴。
林琦走到角落乳白色水池旁,後面緊隨的自然是鼠尊。鼠尊少了先前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氣勢,彷彿原本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奴僕。
此時鼠尊看到眼前的水池,猛不丁一個激靈,趕忙匍匐到林琦身前,頭顱觸地,不斷磕碰,並大聲說到,「少主息怒,山鼠只顧得瑟,全然忘記這潭池水的賭約,罪該萬死。」
林琦不去理會鼠尊,自顧自地繞池潭一圈。而後便抬腿邁入池水。這把一邊惶恐不安的鼠尊驚得不行。他自己可是吃足了這潭池水的苦頭啊。當初鼠尊吸收洞穴頂端滴落的乳液,實力突飛猛進,便進而瞄準這潭池水,可結果竟無法接觸水面分毫。甚至多次被反彈導致重傷。
可而今,鼠尊看著林琦邁入這潭由萬年鐘乳石液匯聚而成的池潭,猶如在普通水潭戲耍一般,讓他以前的認識觀很受打擊。
林琦自進入池潭的一瞬,便感覺有無窮的力量經由四肢匯入身體,讓他意識到,他本已抵達一級上階麒使的實力,經此石液澆灌,定可達到一級巔峰狀態,只需要一個契機,便可突破一級麒使,從而進軍二級麒使階段。
而一旁的鼠尊,看著一潭本來乳白色的鐘乳石液,竟然慢慢地變作清澈無比的清水,讓他感慨不已。想著,少主的實力沒見增長多少啊,可是,蘊含偌大能量的乳白色液體怎麼就變得清澈了呢。能量真的被少主吸收走啦?
林琦也覺察到了這個狀況。回頭剛好看到鼠尊不可思議的目光。尷尬地笑笑,道,「鼠尊前輩啊,這是怎麼滴個情況啊?」問過便又後悔,這是明知故問的節奏啊。讓他不覺臉紅不已。
而鼠尊也只是乾笑幾聲,張張嘴,又閉上,怎麼感覺說了比不說的後果更加糟糕呢。索性不答話,就傻笑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