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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作賊心虛

  木莽子此時在想的,一件是兩個月前,其妹水仙去幫助瞫夢語一起收拾房間,對瞫夢語說希望她儘快成為自己的嫂子,想不到瞫夢語不僅沒有表達有意思的意思,反而表明自己「有了男人」的意思。


  水仙當時問:「你真嫁人了?」


  瞫夢語愣了一會兒,才道:「就算是。」


  水仙疑道:「什麼叫算是?」


  「全國皆知,算不算是?」


  水仙再疑道:「你什麼人,全國皆知?」


  瞫夢語又愣了一下,道:「你以為,好大個國,巴掌大個國。」


  水仙無語了。


  當水仙把這個「重要信息」傳回給其兄木莽子的時候,木莽子當然知道瞫夢語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以「有了男人」為借口,當然不是為了雞飛蛋打的巴國六公子巴平安。


  另一件事情是,一次木莽子借著酒意向美人表明心跡,瞫夢語不悅道:「你以後,最好少喝點酒!」意思當然是指不要打胡亂說。


  木莽子並不知道紅面虎樊雲彤還沒有死,但他知道樊雲彤至少還獨一無二地活在這美人的心中。


  話頭打回來。


  木莽子收回神思,見不討好,立了一會兒,轉回到河邊,找了一塊乾淨的青石坐下,遠遠望著瞫夢語自得其樂;又想到回了龍寶坑,便無路出去,不知如何才能完成龍水峽大洞主之重託,把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寶物歸還給它的主人。


  兩個難題交織,木莽子看著天空發獃。


  放火的人玩夠了,水雲領其他人收拾殘局,勤快而不知疲倦的水香說有事,先從近路回去了,瞫夢語、水仙、巫城沿大路向回走,直至到了木莽子的身邊,木莽子才發現。


  瞫夢語嘲笑道:「你不去燒山,在這裡與魚兒玩?」


  木莽子道:「不是種地人,何必亂放火。」


  巫城道:「此言有理。聽說你也勉強算是一個武士,可不可以陪巫某來點正事。」


  「什麼正事?」木莽子道。


  巫城笑道:「當然是比武。」


  「願意奉陪。」木莽子也好久沒有舞棍弄箭了,淡淡答道。


  水仙知道這二人口裡雖然並不多說什麼,心裡都長有一個疙瘩,生怕二人比試比試的過程中,弄假成真,打起來了,道:「比試可以,只能比射擊,不能比拳腳,更不能比劍術!」


  正好巫城帶有弓箭。他就像在戰場上一樣,除了酒醉,隨時攜帶,彷彿不帶在身上,自己就不是武士一樣。


  在兩個最美觀眾的鼓掌聲中,兩名武士就在河邊賭箭術。


  先射竹、樹、石等,木、巫二人未分勝負。


  巫城看了一眼水仙,對木莽子道:「敢不敢射活物?」


  木莽子道:「不用弓箭,用短劍投擲。」


  巫城見過他唯一的武功,就是投擲短劍,知道他的准心遠在自己之上,豈願以已之短比他人之長,便道:「說的只用弓箭。」


  木莽子道:「這會兒,哪有活物跑過來,專等你射?」


  巫城笑道:「活物不僅有,且是大活物。水仙,你敢不敢給我當箭靶子?」


  未及過腦,水仙應聲道:「我願!如何當法?」


  木莽子吃了一驚,咬牙道:「你們發瘋了?」


  巫城道:「你說哪個發瘋了?」


  木莽子對他本就氣有不順,道:「你們都發瘋了!」


  瞫夢語道:「我一句話未說,我發什麼瘋?我看你才是發瘋了。巴國武士為了練膽、練靜,也有活人當靶子的,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沒等木莽子再說話,其妹水仙已放開步子,沿河岸向前跑去。


  木莽子見水仙自告奮勇,雖然心裡有不快,更多是擔心,但想到既然巫城敢於提出來,就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在這個距離內,自己也能夠做到,便沒有繼續制止。


  按射手巫城的指示,水仙到了約五六十步開外,右手將折斷的一小段柳枝慢慢舉過頭頂。


  水仙的手還沒有伸直,巫城看似隨意拉開弓弦,一箭射去!

  他身旁的瞫夢語大吃一驚,面如土色:「你瞄都不瞄就射了!」


  木莽子張起嘴,落不下來,眼光隨那支箭飛去。


  瞫夢語話未落地,那箭已從水仙頭頂上穿過,帶走了她手中的柳枝。


  這次輪到水仙大吃一驚,面如白布。


  巫城呵呵大笑道:「五六十步之內,還等你瞄?早被對手射死了!何況那柳枝足有幾個腳板長。」


  瞫夢語雖然不會武功,但不止一次見過其兄瞫夢龍等人射箭,不得不佩服他確實也算是高手,暗想:「難怪丹涪水第一號武士相胤也死在他的手上。」


  瞫夢語急忙跑過去,對目瞪口呆的水仙道:「嚇倒沒有?」


  「哪有他那樣慌張,還以為他要問準備好沒有!」水仙埋怨道。


  「這可是你自找的。」


  木莽子本想阻止這種玩命的遊戲,見事情已然結束,也佩服楚國佬的箭術,但不想恭維他,卻聽瞫夢語尖聲叫道:「木莽子,我願給你當一回耙子!」


  木莽子雖然箭術也相當不錯,但玩這個也只不多的幾次,瞫夢語的話遠遠出乎他的意外,一時不知應還是不應。


  巫城催道:「該你了!」


  這邊木莽子還在猶豫,那邊瞫夢語已揀起剛才水仙折斷的另一小段柳枝,舉過頭頂,對水仙道:「你過去看。」


  水仙已經明白,這不是好玩的,道:「我可從來沒見過哥哥這樣射箭,不開玩笑!」


  瞫夢語笑道:「放心,他應是射過的。不過,我料,他根本不敢射。」


  這話倒還讓水仙放心,向射手這邊跑步過來。


  木莽子對巫城道:「罷了,我不玩這無聊的把戲。」


  巫城笑道:「不是撐舟手,不要摸槁桿,我看你是心虛!」


  木莽子本就不服他,哪聽得這話,撐起弓,搭上箭,拉滿弦,瞄了又瞄,手心中汗水都出來了。


  本來,從純粹的技術角度講,木莽子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他真如巫城所言,「作賊心虛」,看著前面的目標是日思夜想而又好幾次碰壁的「那美人」,越瞄越慌,居然真不敢放出箭去。


  水仙已跑到了其兄身邊, 見木莽子有點緊張,更不放心,道:「不玩這個,嚇死個人!」


  有這個送上來的台階,木莽子道:「我料,她有點怕,就罷了!」邊說邊放下弓。


  巫城冷笑。


  瞫夢語見木莽子不射了,跑步過來,笑道:「我早就料到,你根本不敢射。且這次不是裝的!」


  木莽子冷冷道:「早知你也這樣想,我應該給你臉上留下一個紀念!從此,你就永遠不會再有麻煩了!」


  瞫夢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你這話,說得還真有些理。」


  「有屁的個理!螞葉子咬xx,橫搬!」螞葉子,就是螞蟻。


  巫誠並沒有完全聽懂瞫夢語與木莽子的對話,純屬出於對木莽子的不舒服,不分場合用了這一句巴地不太文雅的土語,意思是「無理狡辯」。


  「粗俗!你是吃糧的,須不是吃草的,以後嘴巴放乾淨點!」水仙罵道。


  巫城自知一時不分場合,說了髒話,不作辯解。


  瞫夢語見木莽子一言不發在收拾弓箭,道:「你承認要教我投擲術,何時有空,可以開始教我?」


  「你真要學?」木莽子以為她先前是說著玩的。


  「是不是要像你拜巫夫子為師一樣,才肯教我?」瞫夢語道。


  「你以為我的絕技,隨隨便便就授人?」木莽子故意道。


  「要比,就繼續,不比,就趕緊回家哄水華那隻丟人賣客的竹鳥兒,啰嗦什麼!」這一場比賽,巫城也算是勝了,既得意,又不耐煩道。


  「對,滿身是柴草灰,趕緊回家,洗乾淨了換一身衣衫。」水仙附和道。


  不久,瞫夢語果真開始向木莽子學習投擲術,但不是柳葉劍那樣的「重兵器」,而是小飛刀之類。這也算是瞫夢語學習的第一項功夫了,也是最後一項。


  木莽子覺得她身體的協調性尚好,力量不用說遠遠不夠,對暗器的領悟略略算高,但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大弟子龍佑那樣的高手。


  當然,他非常願意教這個徒弟,以便手把手地糾正她錯誤的姿勢、發力的角度等,以及「名正言順」地「教育她」。


  有事多說,無事少說。


  轉眼到了次年春天。


  楚國人巫城,惹出一件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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