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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痛吊菊花

  荼天尺剛回到盤湖口,得知句菊花遇害,肺如劍穿,心如刀剮。


  荼天尺稟過主將朴延滄,與同樣剛剛得知凶信的句氏部族的句獒、樊氏部族的樊參和樊小虎,率精選的荼、樊兩氏武士和全體句氏這次的參戰武士,兩三百餘人,急赴水巴山,為句菊花報仇。


  一到水巴山,眾人先去祭弔句菊花,除了好象突然變傻了的荼天尺和丁衍等幾個心腸堅如鐵石的人,無不下淚。


  祭畢句菊花,就在墓前,荼天尺、句獒、樊小虎整頓武士,要踏平鍋圈寨。


  句思祖再一次哭勸道:「你們恨,我何嘗不恨!我何嘗不想踏平鍋圈!可是,已奉邑君之令與他講知,仇人已歸於句氏,不可再出兵。」


  樊氏部族首領樊參也道:「事已至此,千萬不可再死人了。」


  荼天尺仰望陰陰的天空,多時才道:「那好,去與我約那強盜頭兒,我在菊花墓前與他決鬥!」


  句思祖遺憾道:「那盜頭兒數日前便逃跑了,不知去向。」


  荼天尺咬碎鋼牙。


  句思祖、樊參等好說歹說,才將句獒、樊小虎和其他武士勸回句氏寨子。


  荼天尺不願離去,荼四、荼七、荼十九、丁衍等兄弟自然留下來陪他。


  夜幕降臨之前,句思祖令人搬來木材、竹材、茅草等物,草創了一個有頂無圍的草棚,供他們過夜,又送來食物和水等。


  荼天尺滴水顆食不沾。


  半夜,風勢從小變大,但它沒有能驅趕走荼天尺心中厚厚的陰霾。


  面對新墳,荼天尺滿腹傷痛化為滿身仇恨,猛然間抽出佩劍,仰天長嘯一聲,風停雲斷,起舞悲歌:

  ……山崩地裂兮哭卿去,

  日月不再兮隨卿逝。


  龍肝鳳膽兮從此無滋味,


  仗劍天涯兮只為卿雪恨!


  只為卿雪恨……


  夜半歌聲突然響起,本來也沒有入睡的荼七等人,起身來,看著火把光線中歌舞的傷心人。


  丁衍對荼七道:「從來沒見過師兄如此傷心。」


  「你不知,我卻知,他對句菊花,用心良苦,好不容易才成了好事,一朝物是人非,如何不心痛!」


  歌聲悲涼,除了荼天尺一個人的所有淚水向肚子里流,盡皆淚落滿面。


  突然,荼天尺一劍劃破左手掌,鮮血浸入墳前的新土。


  荼天尺發誓道:「我不生啖那盜賊,形同此劍!」猛然折斷佩劍。


  要知道,他這把劍,是加重加厚的青銅劍,常人根本不可能折斷,其力如有神助!


  荼七知道荼天尺不是一個輕易動情的人,更不是意志薄弱的人,這次是傷到心尖尖上去了,抹了眼淚,上前勸他節哀。


  「浪跡天涯,我也要找到那賊!」


  「你是說,你要去四處尋他?」


  「昨晚想了一夜,不如此,我永遠無法解心頭之恨!」


  「那賊逃跑,就如一滴水珠掉進丹涪水,一時去哪裡尋?我料,菊花有靈,那賊遲早要現身。如今,鍋圈寨已歸了句氏,須慢慢從鍋圈人口中獲得螞跡蛛絲,方有機會。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我來盤算為菊花報仇的事。」


  荼天尺搖搖頭,但顯然,也只好如此。


  傷心欲絕的荼天尺回盤瓠湖,途經白馬壩,回茶園看望父母,荼良夫妻早知菊花遇難,見了天尺,不由心中傷痛又發,不在話下。


  將近一月之久,熱愛軍旅生活如性命的荼天尺才被舟師主將朴延滄兩道命令請回盤瓠湖三河口商議著急軍事,可見其心情之差。友煙半煙為之一嘆,特錄於後:


  菊花亡,月華藏,獨立清宵枕簟涼。


  西風愴,鬢覆霜,佳人先去獨留郎。


  夜凄惶,短松崗,孤墳何處話凄涼?

  夜幕冷,薄衣裳,此番哀苦今獨嘗。


  相思長,兩茫茫,黃泉碧落人斷腸!


  烏江蕩漾,巴地含傷,只嘆昔日良偶,今已亡。


  日出日落,日落日出。夏天到來。


  艷陽如火,但正是虎安山草原之上最愜意的月份,似春季來臨,涼風吹送,鳥語花香。


  此時已是正午,虎安山陽光的紫外線格外強烈,因此雖然不算大熱,虎安宮城門前也很少有行人。


  虎賁木莽子躲在專門為守衛修建的有頂的值崗棚里,略有倦意,打了幾個呵欠,苴蠻子公事公辦,過來訓了他幾句,精神仍然振不起來。


  過不多時,木莽子看見太陽底下,一隊人向虎安宮方向緩緩過來了,約有十多個,有的打著空手,有的背有物資。走在最前面的是三個並排而行的女人。


  越來越近,木莽子看清前排的三個女子,都是身穿蜀國來的絲綢料,胸前重要部分恰如其份地凸現了出來,他的神經頓時興奮起來,走到棚外,眼睛頓時放了三回光。


  先看中間的一個:去了戎裝,著了紅裝,多幾分女兒情態,堪超萬芳。正是:

  秀色粉絕世,亭亭出水中。


  傾城恨有餘,映日別樣紅。


  再看左面這個,身穿青衣,七尺如鍛如墨油光發,一雙似醒非醒傳情目,飄飄然如弱風扶細柳,閑靜處如碧泉映羞月,櫻口軟語,楚楚腰脈,形若宜主骨更柔,心比春雨暖三分。正是:

  粉面冰膚笑容斂,窈窕十分惹人憐。


  飛燕便是倚新妝,也醋伊人枕波眠。


  又看右邊這個,身穿紅衣,花容裊娜,頭頂一團烏雲,面前一張明月,兩汪清泉儘是情,一對酥峰最亂蝶,十根春蔥尖又嫩,兩條玉柱白又直,檀口盈盈,不專為解語,腴臀鼓鼓,莫不為撩人,出世便為弄風騷,風月從來造媚娘。正是:

  玉面正好喻嬋娟,貴妃先曾瘦一輪?

  不用回眸百媚生,風情自帶最勾魂。


  木莽子這時又看見,三個女子腰間都佩有一件不長的蛇形飾物,那蛇飾特別之處在於兩端各有一個人腦殼,傳說誰要得到這種動物並吃下它,會所向無敵。


  雖是傻子,也是男人,木莽子早已看得目歪口斜,心潮起伏,只聽身邊一個虎賁嘖嘖贊了幾聲,問道:「哪裡來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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