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參見當主
下午的天氣不太熱,天空多雲,有風。露台上的鐘山品著自家當主親手煮的茶,吹著和風講起了這兩年的經歷。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不算是一個出奇的故事,甚至於有點兒老套。
自小鐘山就是一個熱衷於參與社會事務的人,小到每日不落的收看本地時政新聞,中到在少學中學參與班級和年級的自我管理,大到年年參加里亭兩級主辦的政府吹風會,更不要說每次的國士改選時,即便年齡不到不能投票,他都要了解每個候選人的資料。
如此看來,鐘山從小就有入仕的志向和願望,到了大學時,選擇法學專業幾乎就是必然的了。
兩年前,博士一畢業,鐘山沒有半點猶豫,不顧師長同學的勸阻,毅然決然的回到了家鄉,南劍州閩中郡榕縣侯清鄉,參加當年的公考,希望成為本地的公士,為家鄉人民服務。他原本的目的是希望以此積累經驗與資歷,好為將來參加國選成為一名光榮的國士,即使是一名是底層的鄉國也極好。
可惜,在現實面前,一切成了泡影。
每年六月初六,公考開考,十五天後出成績的同時用人單位公布複選標準。對鐘山來說,通過公考毫無難度,那一年他順順利利進入複試后。可到複試階段后,鐘山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當年,鐘山選擇的職位是鄉府公務秘書郎,一個對於初入仕途的人來說有著重要意義的職位,因此競爭對手頗多,其中一位更是出身本地林姓大族。那位林姓公子對這個職位志在必得,為此,他無所顧忌的使出了盤外手段。
先是出錢收買,若是無效,則出言警告。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前者,他們知道在林家面前,反抗意義不大,何況林公子給的補償不少。
鐘山卻是唯一一個拒絕了林家「好意」的人,他不僅當面拒絕,還將林公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仇怨因此結下了。
結果則毫無疑問。
鐘山雖然參加了複選,卻因為身體「突發」不適,成績一塌糊塗,最終出局,而職位不出意外花落林家。
事後,鐘山自然知道自己中了陷阱,也明白了是誰下的手。這不是鐘山有多聰明,而是那位林公子「大大方方」的出現在鐘山面前,肆無忌憚的嘲笑了他一番。
「就你這無權無勢的庶民,居然敢和本公子爭,真是笑話。」
鐘山氣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忍不住反唇相譏道:「不過是仗著家中蔭蔽,不是好漢,不知道有什麼好得意的。」
就這樣,鐘山徹底得罪了那人。
也因此,鐘山失去了在家鄉出頭的機會。不僅自己在來年的公考上再一次失敗,甚至牽連到家中,弟弟被無故辭退,父母被欺詐團伙盯上。
事到如此,不願低頭的鐘山只能來京城另尋出路了。
說到這裡,鐘山猶自憤怒、自責不已。
聽完鐘山的坎坷過往,鄭善不禁皺了皺眉頭,嘆息道:「已經泛濫到這個地步了啊!」
接著,他安慰鐘山說:「林家這種做法,不能長久存世。至於你的家人,只要你在邶京安頓下來后,不忘回報他們就好了。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這是當然,多謝長元。」鐘山謝過鄭善。
「不用!」鄭善沒有忘了一開始的話題,「你接著說下去吧,為什麼沒有去其他人那兒,而是選擇了我這家小公司?」
「從甘泉姐通知你,你前後一共考慮了五天吧?」
「對,我一開始也無法下定決心,猶豫不定,所以才權衡了這麼久。」這種事無可隱瞞,鐘山選擇坦白直言。
「事實上,那幾天我先後收到了包括伏虎網在內的好幾家公司的錄用通知。但經過仔細調查和比較后,我決定選擇跟隨長元。」
「一方面,我不認為長元的……無限之屋,是一家小公司,雖然人確實不多,但我用過你們的產品,無論是導航,還是新上線的白澤搜索,都十分實用。而且……技術上我不懂,說錯了長元你不要介意……但從我的經驗上看,白澤比伏虎要準確,光看這點,我就有理由認為無限之屋實力不俗。」
「另一方面,我從公開的渠道上了解到,無限之屋雖然只有兩個產品,但他的當主,也就是你,鄭長元,擁有多個專利,並且參與了多個公司的創建。這些公司,無論是無限通信還是青鳥,優遊,無一不處於炙手可熱的狀態。因此……以其說我選擇了無限之屋,不如說我認為長元你大有前途,所以才選擇追隨你。」
「即使做一個小小的助理?」鄭善尖銳的問:「要知道你可是國子監法學博士……」
鐘山立馬搖頭:「我不認為助理工作有什麼不好,甚至於誇張一點說,這個工作和我最初青睞的秘書郎很相似,都需要和很多單位、個人打交道,可以鍛煉人,對個人的要求也高。從這些方面看,我很喜歡這個工作。」
鐘山回答的很認真,從表情上看也不似作假,鄭善不由得滿意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鐘山聞言,心頭一松的同時,少有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知道,這意味著第一關已經過去了。
然後,鐘山收起笑容,稍稍整理儀容,站了起來,雙手合抱,對著鄭善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口稱:
「鐘山,見過當主!」
鄭善受了一禮后,將鐘山扶起,這樣兩人算是正式確立了關係。
雖然鐘山的合同之類的還需要到公司去處理,不過,從這一刻起他就正式開始為鄭善工作了。難得有空,接下來的時間裡,鄭善開始給鐘山介紹起一些他需要了解的信息來。這些信息包括目前虞美的工作內容,無限之屋名下投資的概要,鄭善身邊的主要人際關係等等算得上機密的信息。
為了鐘山能展開工作,這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