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探查
定元丹的事與揚老大夫協商好了,她把手上現有的五十瓶定元丹免費給了他,告訴了他們定元丹的價格還有一些注意的事項,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之後劉惜之又等了兩天,依然不見衙門來人。
眼看時間不等人,她坐不住了,親自去了衙門一趟。
但是之前的陳捕頭避而不見,詢問縣令回來了沒有,又被推脫說上級的事情他們不知道。
劉惜之沒有辦法,只能折返回客棧了。
滿香樓的名聲一夜之間一落千丈,原是門庭若市的這裡,現在已經是人見人怕的死人地方。
蕭遠騰和掌柜為此頭疼不已。
劉惜之看了看他們也搖搖頭,這名氣打起來難,敗起來可是立竿見影的,所以她挑選代售定元丹的葯堂才會如此慎重小心。
轉身上了樓梯,來到三樓,如今整層樓,只有劉惜之他們兩個客房有人,常綠沒了,春花就搬來跟她同住,元一元二依舊在原來的地方。
她冥思苦想,既然衙門起了疑,不讓他們離開南京,他們何不自證清白呢?
至於如何證明清白?這……還得想……
倏然她推開房間的門,衝到一樓去,見到掌柜就問:「掌柜,你們晚上可曾聽見過吹笛子的聲音?」
掌柜被她忽然湊近的臉嚇了一跳,說話有點不利索,「有……有的,這幾天都聽到笛子聲。」
店小二也點了點頭,「那聲音還蠻好聽的。」
然而劉惜之捕捉到重點了,掌柜說「這幾天」。
「以前沒有嗎?」劉惜之再次問道。
掌柜和店小二同時搖頭,店小二側頭想了想,道:「我記得第一天聽到笛子聲的時候,剛好就是客官你們來的那天。」
蕭遠騰聽出了點端倪,問道:「你是懷疑這吹笛子的人有問題?」
劉惜之心裡腹誹,沒問題能大半夜不睡吹笛子嗎,但面上卻不敢聲張,只搖了搖頭便離去。
死人的事情都發生了,她不嫌把蕭遠騰牽涉進來,所以他最好什麼都不知道為妙。
蕭遠騰信她才有鬼,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再次回到三樓時,劉惜之把春花元一元二都召集過來。
劉惜之的神色過於凝重,連舌燥慣的春花都不敢隨便問話。
「我剛問過掌柜他們了,他們說這笛子聲,以前沒有,我們來的那天晚上才有的。」
元一元二一聽皆對視了一眼,「莫非這吹笛子的人是跟著我們來的?」
「還記得第一天的打鬥嗎?」劉惜之繼續說。
三人同時點頭。
「我記得元一曾對我說過,這殺手是充滿殺氣地沖著我們來的,然而中途他們就被人打得折返了。」
「再加上這個半夜吹笛子的人。」
劉惜之說得極慢,每一個字都思考一番才說出。
「我懷疑,這一群殺手就是被吹笛子的人打走的。」
這麼說,其他三人就更加一頭霧水了。
元一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姑娘這麼說,此人是我們的朋友?」
劉惜之把手放到下巴上來回撫摸,「這不好說,只是猜測。」
「姑娘想怎麼做?」元二問道。
劉惜之抬起頭,目光從元二看到元一,道:「就那天的打鬥,若是你們遇到驅趕殺手的那人,你們有取勝的信心嗎?」
元一元二同時陷入沉思,最後元一看了眼元二,才道:「姑娘,取勝不可能,倒是保命逃跑沒問題。」
「好,接下來,我要揭開這個吹笛人的廬山真面目。」
劉惜之知道她的做法很大膽,很匪夷所思,但是她實在不能忍受那種一次次地在別人股掌之間的感覺。
在劉府半夜暈了被人抱回房間,碼頭中忽然被人塞小紙團,乃至滿香樓外的打鬥。
劉惜之像尊貴的女神,一個把他們看過去。
元一元二相繼單膝跪了下來。
「我等自跟了姑娘,必將跟姑娘同進同出,同生共死。」
她閉了閉眼,點了點頭。
春花正想說什麼,劉惜之就截斷了她的,「你留在客棧里。」
「姑……」
「你乖,聽我的,我到時候還有其他任務交給你。」
春花嘟了嘟嘴,只好點頭。
元一想了想,提出疑問,「姑娘有什麼想法?對方武功如此高,只怕要捉住沒那麼容易。」
「我只是大膽地賭一賭,我們需要一個誘餌。」劉惜之神色一緊。
春花舉手,「我當誘餌。」
劉惜之搖搖頭,「你不行。」她抬起頭看向緊閉的窗戶,「只能是我。」
「這太危險了。」元二道。
「如果他要殺我,只怕我早就死了,還輪不到那群殺手動手,是吧?」劉惜之問道。
元一元二不得不承認,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麼就賭他是來保護我的。」她說著,有些確定,也有些心虛,心底似乎對這個吹笛人有著道不清的感覺。
她勢必要把他的面紗揭開。
現在才剛過午時沒多久,那麼接下來便是等黑夜的來臨了。
但是老天爺也沒讓他們等多久,時間彷彿飛快,一眨眼月亮便升了起來。
鑒於她每次聽到那個笛子聲都會昏昏想睡,她特意吃了些能提升精神的葯。
她把春花喚了過來,交給她一封密信,交代她,若是今晚他們都沒能回來,就把信交給蕭遠騰。
春花不想去接信,「姑娘,我裝成你的樣子出去不行嗎,梳個一樣的頭髮,穿上你的衣服,從後面看,是分不清的,天黑黑的,誰看見誰啊!」
劉惜之揚了揚嘴角,「你再像,終究不是我,不是我,對方是不會出來的。」
「姑娘……」
劉惜之示意她別說話,那笛子聲來了。
把信放入春花手中,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夜涼如水,微微的涼風吹了進來。
月亮像一個大車輪,雖不及十五十六的月亮圓,但也夠詩人寫上一首膾炙人口的詩歌了。
客棧的三樓已經很安靜了,但她依然是靜悄悄地下了樓,即使沒客人,客棧里依舊燈火通明,掌柜還在櫃檯里痴痴地盼著門外能走進一兩個客人。
劉惜之避開掌柜,轉身進了後院,從後門出去。
滿香樓的後門,遠離鬧市,四周漆黑一片。
她分辨著笛子的聲音,徐徐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