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妙手回春堂
按照店小二的指示,他們終於來到了妙手回春堂。
但是這規格看起來,與想象的不符,只一個老大夫,兩個小徒弟打下手,小徒弟一個執葯,一個在旁邊記錄病人說的話。
執葯的小徒弟手在忙碌,眼睛抬了一抬,看見劉惜之他們進來,就喊了聲,看病請排隊,不看病的可以在旁邊找個位置坐下等一等。
嗯,第一印象不錯,會讓病人按順序排隊的醫館管理肯定是不錯的。
大多數來醫館看病的人,都會有家人陪伴,有些人病人腿腳不靈什麼的,會讓家人幫忙排隊,或者病人只是感染風寒發熱什麼的,排隊只是小事,那麼陪伴的人就可以坐下來。
此時在老大夫身後已經排了一條長長的人龍,還打了了兩個轉,劉惜之等人來到龍尾的後面,元二很自覺地去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春花小聲地在她耳邊嘀咕:「有沒有這麼厲害,看這陣仗,跟甄老太爺可以比啊!」
劉惜之點了點頭,她拉了拉站在她前面的人,是一位四十歲上下的婦人。
問道:「大嬸,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我家這婢女路上不幸感染了風寒,客棧的店家推薦我們來的,我看這麼多人在排隊,這大夫,醫術想必十分了得。」
那婦人看看劉惜之,再看看她身後的春花,果然一臉蒼白毫無血色,婦人有些驚訝,這兩主僕的姿容都十分不錯。
婦人笑道:「你家奴婢有你這麼好的小姐,想必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客氣話完了之後,婦人就開始說這位老大夫的威水史。
「楊大夫,是我們這裡最好的大夫呢,每個月都會在十五那天給看不起病的人義診。」
十五,不就是今天嗎?
「義診會來很多人吧,楊大夫一個人,看顧得來嗎?」
「楊大夫還有一個兒子,深得楊大夫的真傳,因為有一個病人腿疾,實在走不了,這不就是出診去了嗎!」大嬸似乎很仰慕這兩父子,就差送個妙手回春的牌匾給他們了。
劉惜之只聽這幾句,就不由地對這兩位大小楊大夫有了好感。
「那今天看病是不用給錢嗎?」
劉惜之沒想到她這一問會遭到婦人的一記白眼,婦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這位姑娘,看你穿著就知道是富貴人家了,又不是給不銀兩,何必貪這小便宜呢,楊大夫施醫贈葯也不容易,不用錢是給那些連飯都吃不起的人的。」
劉惜之順著婦人的目光看去,果然見一個衣衫藍樓的乞丐用手掩著嘴巴在咳嗽。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楊大夫真是好人。」
「當然。」婦人再次白了白劉惜之,確定了她已經打消不給錢這個念頭才收回白眼,「我告訴你,楊大夫以前是在宮中給皇帝看病的太醫,不管是醫術還是醫德,都是頂呱呱的。」
劉惜之心底咦了聲,太醫,不就是跟外祖父相識嗎?
她抬頭看了看楊大夫,看年紀應該跟外祖父同一批啊!
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到春花了,楊大夫一番望聞問切,最後說春花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驚,睡不好,開了些安神的葯給她。
旁邊的小徒弟記錄得很細緻認真,而執葯的那個徒弟長得有些囂張,但看出做事也很認真。
付款時總共才十五文錢,這些葯劉惜之十分熟悉,這個價格算是非常公道,這只是相對於葯的成本而已,如果加上診金算是半賣半送了。
劉惜之又試探了一句,「你們這裡就兩個大夫,兩個徒弟打下手嗎?」
執葯的徒弟抬眼瞄了她一下,問道:「你不是本地人,還有兩個徒弟去了採藥。」
「今天義診,不是更應該留多些忍受在這裡嗎?」她問道。
「那也沒辦法啊,我們妙手回春堂藥費診金都是收最便宜的,藥材的存貨都不多了,必須得有人去採藥啊,不然過不了十天,就沒藥了。」
劉惜之本還想問,怎麼不去外面大批收購回來,但是以妙手回春的宗旨,只怕是付不起去外面採買的錢,但是有些藥單憑個人是采不來的,所以應該一半是自己採摘,一半只能去外面買了。
其實這跟甄老太爺差不多,他雖不是因為錢,但是上山採藥就是他的興趣愛好,就像有人喜歡半夜吹笛子一樣。
不知道今天晚上還會不會有人吹笛子呢,似乎聽著這悠揚的笛聲,會睡得好一些。
劉惜之他們剛要走,老楊大夫的兒子小楊大夫就從外面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她瞄了一眼,穿著很樸素,一身凜然正氣。
劉惜之嘴角微微一笑,轉身走出了妙手回春堂。
身為一個醫者,會很高興,跟她有一樣志向的醫者,醫者仁心,若是仗著一身本事就清高自傲或者沽名釣譽,那就太傷人心了。
已經接近午時了,劉惜之他們打算在外面吃了東西再回客棧,難得來一躺南京,除了滿香樓,還想吃別家的味道。
吃到有趣的東西,就打包一些給元一,想了想,順便分一點給常綠吧!
想到常綠,劉惜之就冷笑,不知道她這一上午都忙了些什麼,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回到客棧,劉惜之讓春花把帶回來的食物分了,然後親自去廚房給春花煎藥。
待她煎好葯端過去給春花,她像中了支上上籤一樣高興感動。
常綠冷冷地看著這一切,這算什麼,壞了規矩!
劉惜之回到自己房間沒多久,元一就從窗口躍了進來,她面不改色地倒了一口茶,到:「怎麼樣了?」
「她找了掌柜幫她寄信回蘇州。」
「信件可有截回來?」
元一點頭,把信件遞過去。
劉惜之展信一看,常綠果然是給祖母通風報信了。
隨即她被一道雷劈中,被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佔據。
「元一,昨晚的打鬥,你怎麼看?」她問道,她不是練家子,對這麼打鬥的感受沒有他們有功夫在身的人強烈。
元一皺起了眉頭,「姑娘,那打鬥讓我等十分不安,我最開始感受到有人接近時,直覺就是來找我們的,但是後面又有人出手解決了他們,這……這我就不懂了。」
「你是憑什麼直覺的?」
元一凝了凝神,「殺氣。」
劉惜之一個踉蹌,殺氣二字讓她不得不信。
如果這波人真是針對他們的,那麼這封信至少可以證明這波人不是祖母派來,至少她還不知道他們來了南京,那麼問題又來了,還有誰要這樣大動干戈地來對付她,還有救她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