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 只有我,對不對
第1116章 只有我,對不對
喬唯一換了鞋走進屋子裡,見到容雋坐在那裡的姿態。
他的肢體語言分明是緊張的,偏偏臉上又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一會兒看她,一會兒看電視。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喬唯一問,「不是有很重要的飯局嗎?」
「是啊。」
容雋應了一聲,又頓了頓,才道,「吃得差不多了,我就回來了唄。」
說完,他又盯著電視看了一會兒,才又抬眸看向她,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加班嗎?」
「對啊,加班。」
喬唯一自然而然地應了一聲,隨後就起身走向卧室,道,「我先去洗澡啦。」
容雋登時就沒有再吭聲,仍舊是坐在那裡看他的電視。
喬唯一洗了澡出來,他還是保持先前的姿勢,坐在沙發里盯著電視。
喬唯一走過去,靠著他坐了下來,才瞄了一眼電視里的養生節目,道:「這節目這麼好看嗎?」
好一會兒,容雋才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勉強算是給了她回應。
喬唯一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怎麼了你?
心情不好嗎?」
他的臉色明明是暗沉的,對上她的視線之後,卻硬生生地讓自己抿了抿唇,勾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意,才回答道:「沒有啊。」
喬唯一又問:「那晚上的飯局怎麼樣?」
「挺好的。」
他說。
「那就好。」
喬唯一說,「我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呢。」
聽到她這句話,容雋有些疑惑地低下頭來,「嗯?」
喬唯一抬頭迎上他的視線,緩緩道:「不然你為什麼見了我就跑,跟見了鬼似的?」
容雋先是一怔,隨後才驀地伸出手來重重將她攬進懷中,呼吸有些急促地看著她,道:「你看見我了?」
「看見了啊。」
喬唯一說,「不過一眨眼人就不見了,要不是在樓下大堂看見你們公司的徐經理,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
容雋手上的動作頓時又是一緊,盯著她看了又看,好像有好多話想說,末了,卻仍舊只是盯著她,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喬唯一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你真的沒有事問我嗎?
那我睡啦。」
說完她就作勢起身,卻又一次被容雋扣緊在懷中。
他從身後抱著她,將臉埋在她的肩頸處,好一會兒才低低喊了聲:「老婆……」
喬唯一這才又回過頭看向他,問道:「你見到了我,不來跟我打招呼,也不等我,直接跑沒了影是怎麼回事?」
容雋又沉默片刻,才道:「你跟溫斯延在一起……」
「嗯。」
「我看見他就生氣。」
容雋說,「我不想在你面前生氣,我答應過你不發脾氣的……」
所以,這就是他乾脆跑了沒影的原因?
一時之間,喬唯一竟不知該作何反應,盯著他看了許久,才低嘆著開口道:「容雋……」
「我沒發脾氣。」
容雋說。
「那你生氣不生氣?」
容雋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看這模樣,應該是氣得不輕,偏偏他到這會兒還能忍著不說什麼,喬唯一看著他的模樣,終於緩緩開口道:「他請我吃飯,找我幫忙。」
她主動開口解釋,雖然容雋並不想知道內情,但還是順著問了一句:「幫什麼忙?」
「他女朋友看中了一件高定禮服,全球只有一件,他想讓我幫幫忙,可以讓她在他們的訂婚宴上穿上那件禮服。」
容雋皺了皺眉,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他女朋友?」
「嗯。」
「他們的訂婚宴?」
「嗯。」
「他……」容雋一時之間還沒消化過來,終於道,「他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
喬唯一緩緩道:「他一直有女朋友啊,只不過這麼多年斷斷續續也換了好多個,不過目前這個已經在一起三年多了,他也想定下來了。」
容雋聽了,一時沒有再說話。
「所以,你還生氣嗎?」
喬唯一問他。
容雋垂著眼,臉色似乎是緩和了一些。
「你還洗不洗澡?」
喬唯一又道,「不洗澡……不許上我的床。」
容雋盯了她片刻,忽地湊上前重重親了她一下,臉上這才又恢復了些許笑意。
……
這天晚上,兩個人之間很有默契地沒有發生任何事。
容雋洗了澡上了床,照舊將喬唯一攬在自己懷中,用往常熟悉的姿勢嘗試入睡。
兩個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喬唯一漸漸困意來襲,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然而這一覺她睡得並不安穩,總覺得還有什麼東西壓在心頭一般,這種感覺讓她始終沒辦法陷入真正的熟睡之中,過了半個多小時,她忽然就醒了一下。
她醒來的動作很輕,幾乎就只是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照理並不會驚動躺在身邊的容雋。
可是當她睜開眼睛的瞬間,對上的,卻是另一雙睜開的,並且始終明亮的、清醒的雙眸。
他一直沒有睡,就這麼一直看著她,安靜的,無聲的,卑微的。
喬唯一的心忽然就又刺痛了一下,「容雋。」
容雋只是默默地伸出手來抱緊了她,良久,才終於低低開口,道:「老婆,你只喜歡我,只愛過我,對不對?」
喬唯一頓了片刻,緩緩道:「不是。」
容雋驀地一僵。
喬唯一摸著他的后脊線條,低聲道:「我幼兒園的時候,喜歡過班上一個長得很帥的小男孩……後來發現他睡午覺的時候居然還尿床,我就不喜歡他了。」
容雋一愣,回過神來,控制不住地伸出手來捏住了她的臉,道:「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是真的。」
喬唯一認真點頭道。
容雋捏著她的臉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一些,隨後又漸漸放鬆,良久,低聲問了句:「那後來呢?
還有別人嗎?」
「你啊。」
喬唯一回答道。
容雋怔了一下,忽然惱道:「我不是別人!」
「哦。」
喬唯一應了一聲,隨後道,「那應該沒有了吧。」
「那溫斯延呢?」
果然,還是過不去。
喬唯一輕嘆了一聲,道:「在學校里,他是很照顧我的師兄,他畢業之後我們也有兩三年的時間沒聯繫,後來才偶然遇見——」
「可是我們離婚那天……」容雋頓了許久,才終於道,「是他把你接走的……我看見了。」
喬唯一腦子有些懵。
事實上,她對於兩個人離婚那天的印象里並沒有多少溫斯延的存在,以至於他突然提及,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一會兒,她才低低應了一聲,道:「啊。」
容雋忍不住抱著她蹭了蹭,卻好像再問不出多餘的話。
很久之後,喬唯一才又緩緩開了口——
「那天,他剛好有事找我,問我在哪裡。
我那時候剛剛到民政局,然後就告訴了他。」
「我也不知道他會來……我走出去,就看見他在門口。」
「我上他的車,請他帶我走,只是為了快點離開那裡。」
「就像……我堅持自己打車去民政局,不坐你的車一樣……」
「因為我知道,再待下去,再看到你,我就要撐不住了……」
「容雋,那個時候,再多看你一眼,我都會動搖,我都會崩潰大哭。」
她低聲道,「所以,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