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不能管

  第1074章 不能管

  喬唯一安撫好謝婉筠,又去幫她收拾好那一地狼藉,原本準備好的豐盛晚餐也沒得吃了,喬唯一只是做了兩碗面,跟謝婉筠一起對付了晚餐。

  晚飯後兩個孩子回到家,謝婉筠早早地打發了他們去睡覺,喬唯一怕沈嶠回來和謝婉筠又產生衝突,便想要陪著謝婉筠等沈嶠回來。

  這一等,就等到了十二點。

  喬唯一卻毫無察覺,直到手機響起來,她接起電話,聽到容雋明顯帶著酒氣的聲音,「老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家?」

  喬唯一這才驚覺已經是半夜,謝婉筠也回過神來,拉著她的手道:「唯一,你姨父今天晚上應該是不會回來了,他剛跟我吵完架,沒這麼容易拉得下面子……你先回去吧,別讓容雋久等。」

  喬唯一點了點頭,道:「那小姨你也早點睡,別難過了,我會想辦法的。」

  謝婉筠連連點頭。

  喬唯一再回到家裡,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后,而容雋喝多了酒,衣服都沒換就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喬唯一見狀,微微嘆息了一聲,上前幫他脫掉身上的襯衣和褲子,又走進衛生間擰了張熱毛巾出來給他擦了擦臉和身體,這才將他推進被窩裡。

  做完這些她才走進衛生間洗澡,腦子裡卻始終都沒想出個好法子,這讓她焦慮到整晚都沒睡好。

  沈嶠是高知分子,當初辭了體制內工作出來創業也是憑著一股傲氣,雖然他那些知識分子的清高和執拗在外人看來多少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他畢竟是她小姨的丈夫,他們夫妻之間自有相處之道,她這個外甥女也不能評論什麼,只能希望他們好。

  只是沈嶠那個性子,這件事實在是有些不好處理。

  翌日就是除夕,容雋的公司在昨天放了假,因此今天他是不用上班的,而喬唯一則還要上完今天才能放假。

  容雋一早伴隨著頭痛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喬唯一已經在衛生間洗漱了。

  容雋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進衛生間,喬唯一正在淋浴間洗澡,他徑直走進去,強佔了一席之地。

  「老婆,一起洗……」

  「你臭死了……」喬唯一推開他的臉,說,「我都洗完了,還趕著上班呢,你自己洗吧。」

  偏偏容雋不依不饒,就是堵著她不讓她走。

  「都大年三十了上什麼班?」

  他說,「不去了!」

  「你又來了?」

  喬唯一看著他,臉色微微僵了下來。

  容雋與她對視片刻,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訕訕地放她出去,自己沖洗起來。

  喬唯一剛剛吹乾頭髮,容雋就從淋浴間走了出來,衛生間很大,夫妻倆各自佔據一方天地,做自己的事。

  容雋簡單塗了點東西上臉,從鏡子里看到喬唯一正拿著手機在發消息,轉身就走到了她身後,一把拿過她的手機,「一大早跟誰發消息呢?」

  「容雋!」

  喬唯一有些無奈。

  容雋已經看到和她聊天的對象是謝婉筠,兩個人正說起沈嶠一夜未歸的事。

  「怎麼了?」

  容雋微微擰了眉,「他們倆又吵架了?」

  喬唯一拿回自己的手機,道:「你別管,你不能管。」

  容雋聽了,忍不住笑了一聲,道:「管不管是一回事,但是我總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喬唯一微微嘆息了一聲,才道:「姨父的公司出了點問題,現金流已經完全斷了,現在岌岌可危呢。」

  容雋聽了,不由得微微皺起眉來,「怎麼會這樣?」

  「他的性子你也知道。」

  喬唯一說,「小姨可能多追問了幾句,兩個人就吵了起來,他昨晚就沒回家。」

  「他那個臭脾氣,也就小姨忍得了。」

  容雋說,「自己做生氣賠了本,回家拿自己老婆撒氣是怎麼回事?」

  「這事我們管不著。」

  喬唯一說,「不過我不想小姨這麼擔心,所以想拿筆錢出來幫幫姨父的公司……」

  「嗯。」

  容雋隨口應了一聲,道,「要多少?」

  喬唯一連忙拉住他,說:「現在不是要多少的問題,而是怎麼把這筆錢注入他的公司……我不能出面,你就更不能出面了。」

  容雋聽了,不由得高高挑起眉來,道:「那是怎樣?

  要幫他,還得偷偷摸摸的?」

  「容雋……」喬唯一忍不住攬著他的手晃了晃。

  容雋無奈地轉開臉,嘆息了一聲。

  作為一個自幼一帆風順的天之驕子,沈嶠是怎麼看他的,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沈嶠既然覺得他是紈絝子弟囂張自大,他也懶得去跟這位清高執拗的姨父搞好什麼關係,無非就是看在喬唯一和小姨的面子上保持著表面的恭敬。

  沈嶠不喜歡他,他同樣瞧不上沈嶠那股窮酸的清高。

  就如同此刻,要出手幫他,還得照顧著他的自尊心不讓他知道,在容雋看來著實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個妥帖可行的方法,你有時間的話幫我想想。」

  喬唯一說,「到時候我出錢,找個人幫忙出面解決這件事。」

  容雋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道:「你出錢,你能有多少錢?」

  「救下他的公司還是綽綽有餘的。」

  喬唯一說,「反正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其他的你別管。」

  容雋按捺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只能答應:「好好好,我不管,我什麼都不管,行了吧?」

  喬唯一對此其實並沒有多少擔心。

  雖然容雋一向是喜歡將跟她有關的所有事情攬上身,可是沈嶠那邊,他原本就是愛答不理的,兩個人又幾乎沒什麼碰面的機會,容雋不至於熱心腸到那份上。

  可是喬唯一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容雋竟然會在「花醉」遇到沈嶠。

  對於容雋這樣的生意人來說,年三十這天收到的飯局邀約空前多,其中有好幾個局都設在「花醉」,因此容雋便挑了這裡,方便,高效。

  他在輾轉兩個包間,來到第三個包間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了沈嶠。

  以沈嶠那樣的性子,和他的公司規模,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參與進容雋所在的圈子的,可是此刻他卻就在包間里,正端著酒杯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敬酒。

  看見主位上坐著的厲宵之後,容雋心頭瞭然了。

  厲宵雖然才三十幾歲,但他當初在全國首屈一指的互聯網企業工作時趕上了騰飛期,三十歲不到就坐到了高管的位置,隨後毅然辭職自己創立公司,短短數年之間同樣發展得風生水起,同時還成為了獨具慧眼的天使投資人,近年投資的項目全部大熱,簡直如有神助。

  容雋想,也難怪沈嶠能看得上他。

  白手興家,能力卓越,憑藉自己的本事扶搖直上,相比之下,比起他這個背靠大樹的世家子弟,可真是討人喜歡多了。

  容雋心頭冷笑了一聲,還沒開口,厲宵已經看見了他,抬手招呼他的瞬間,一個不留神就忽略掉了沈嶠敬的那杯酒。

  沈嶠迴轉頭看見他,臉色控制不住地微微一變,不尷不尬地站在那裡,要多僵有多僵。

  「厲先生。」

  容雋招呼了厲宵,隨後才轉頭看向沈嶠,微笑著喊了聲,「姨父,這麼巧。」

  聽見他這聲稱呼,原本在包間里毫無存在感的沈嶠瞬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所在,連厲宵都微微一怔,隨後道:「這位沈先生是你姨父?」

  「是啊。」

  容雋笑著道,「我太太那邊的,親姨父。」

  「原來如此。」

  旁邊立刻有人笑著上前,道,「沈先生,您先前也不說,大傢伙都跟您不熟,也不知道怎麼攀談。

  原來您是容先生的姨父,這關係一下就親近了嘛,來來來,我們喝一杯。」

  一時間,包間內的人紛紛給沈嶠和容雋敬酒,眼看著沈嶠臉色越發難堪,容雋卻只是如常笑著,也舉杯道:「姨父,咱們還從沒在這樣的場合遇見過呢,我也敬您一杯。」

  沈嶠臉上雖然僵著,到底還是喝下了那杯酒。

  容雋見此情形,心頭不由得又冷笑了一聲,隨後道:「姨父一向不怎麼出席這種場合的?

  今天這是怎麼了?

  跟厲先生有什麼生意往來嗎?」

  這話問出來,沈嶠臉上的表情頓時更加僵硬。

  厲宵卻笑道:「過年嘛,大家就是出來一起吃吃喝喝,這種時候還談什麼生意?

  都是朋友嘛,是吧,沈先生?」

  沈嶠有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幾乎不可聞地回答了一個「是」。

  「這倒是,我都快忘了是過年了。」

  容雋說,「昨晚本來跟唯一說好去姨父和小姨家吃飯的,可是我臨時有事沒去成,姨父沒怪我吧?」

  聽他提起昨晚,沈嶠臉上已經快有些掛不住了,卻只能勉強道:「怎麼會。」

  「那就好。」

  容雋說,「年後我再跟唯一上門拜年,到時候姨父可別趕我出門。」

  沈嶠又僵硬地笑了笑,卻似乎再也坐不住了一般,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容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酒。

  厲宵轉過頭來看他,說:「怎麼回事?

  你姨父,怎麼求到我這裡來了?

  你們倆這明槍暗箭的又是怎麼回事?」

  「能有怎麼回事?」

  容雋說,「人家瞧得上你,瞧不上我,不求你求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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