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曖昧

  正在為申浩軒錄口供的警員見此情形,立刻道:「你這個傷勢已經構成輕傷了,我們一旦立案,就可以追究對方的刑事責任,故意傷人可不是小事。」

  申浩軒聽了,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反而律師很快上前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申先生還沒有做傷情鑒定,依我看,這點傷頂多也就是輕微傷,我們不打算追究,只想和解。」

  申浩軒臉色十分難看,陰沉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

  警察險些被氣笑了,「這個傷勢,你覺得是輕微傷?」

  「是是是!」申浩軒似乎忍無可忍,沒好氣地開口道,「我自己的傷情自己不知道嗎?反正你也還沒正式立案,我現在不打算追究了,不行嗎?我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

  他聲音極大,一時間,辦公室里的警員全都看了過來。

  申浩軒面前的警員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開口道:「確定輕微傷是嗎?確定不追究是嗎?」

  「確定確定,還要說幾次?」申浩軒不耐煩地開口道。

  「好。」警員道,「我這就去給你們出證明,稍等。」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走向宋千星正在錄口供的那間房,敲了敲門之後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房門又從裡面打開,先前那名警員先走出來,而後是容恆,再然後是另外兩名錄口供的警員,最後才是宋千星。

  雖然是新年伊始的大冷天,她卻依舊衣衫單薄,一件短外套,一條短裙,看得人身上發涼。

  她走在幾個人最後,耷拉著眼,似乎已經被先前錄口供的過程折騰得精疲力盡,又或者,她根本懶得抬頭看周圍的人和事一眼。

  然而,也不待她抬起眼,身上忽然就多了一件還帶著人體溫度的衣服,將她全身上下都包裹起來。

  宋千星原本就垂著眼,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男士的長款大衣,低調而沉穩的灰黑色,隱約還沾染著一絲似曾相識的氣息。

  她緩緩抬起頭來,露出那張雖然精緻卻彷彿永遠帶著瘀傷紅腫的臉,看向了自己身邊站著的人。

  霍靳北脫掉大衣,身上就是黑色西褲和白色襯衣,挺拔利落,簡單幹凈得令人髮指。

  宋千星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正準備伸手扯下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霍靳北就已經按住了她的手,「穿上。」

  宋千星翻了個白眼,「我不冷。」

  「那也穿上。」

  容恆看著面前這兩個人,輕咳了一聲之後,開口道:「那個,這裡是有暖氣的,的確是不冷……不過出去之後就不好說了。」

  「凍死也是我自己的事,不會找你麻煩的。」宋千星說。

  宋千星說著,就掙開了霍靳北的手。

  正在這時,卻忽然聽見正前方傳來一聲嗤笑,緊接著,是兩聲敷衍的鼓掌聲。

  宋千星順著聲音看過去,眸光瞬間銳利起來。

  那腦袋上還沾著紗布的申浩軒懶懶地坐在椅子里,鼓完掌之後,很是玩味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道:「有意思。聽說你是我老婆最好的朋友,怎麼反而跟她身邊的小白臉這麼曖昧?」

  看到他,宋千星原本就已經夠生氣了,再聽到他說的話,當時就順手拿起了手邊的一個茶杯。

  然而不待她抬手,霍靳北已經攔在了她面前,看著她手中的東西,「放下。」

  宋千星一頓,容恆已經劈手奪下了她手裡的茶杯,冷聲道:「你有點自覺好不好?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警局!你還想在這裡動手?是嫌自己惹的麻煩不夠多是嗎?好不容易對方現在不追究,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同時面對著兩個管手管腳的人,宋千星似乎是覺得沒意思,冷笑了一聲之後,走到了旁邊的椅子里坐下。

  霍靳北一直看著她坐定,這才又轉頭看向容恆,「這裡應該有藥箱吧?」

  容恆應了一聲,轉頭問了旁邊的警員,很快就有人提了藥箱過來。

  霍靳北伸手接過,提著藥箱走到宋千星面前,道:「我給你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不需要。」宋千星說。

  霍靳北卻並不管她需不需要,自顧自地就傷了手。

  「嘶——」宋千星被他碰到痛處,倒吸了一口涼氣。

  霍靳北一雙手卻依舊穩得如同機械,聲音也沒有多少波瀾,只是道:「忍著。」

  若是換了旁人,宋千星也許早就一早踹上去了——

  事實上,面對著他時,她同樣想踹,那隻腳都已經躍躍欲試了,偏偏腦海里閃過的卻是他不久之前發生車禍的情形,不知怎麼神經線就麻了麻,隨後那隻腳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後方卻再度傳來申浩軒的一聲嗤笑,「你們倆這樣,我老婆知道嗎?」

  聽到這把聲音,宋千星一垂眼,正準備站起身來的瞬間,卻硬生生地被霍靳北手上的動作逼了回去,「坐好別動。」

  一邊有警員告誡了申浩軒兩句,容恆朝辦公室周圍看了看,也才問道:「庄小姐走了嗎?」

  霍靳北尚未回答,宋千星已經一怔,「依波來了?」

  容恆應了一聲,道:「剛才不是在這兒嗎?」

  「去了洗手間。」霍靳北淡淡應了一聲。

  然而下一刻,宋千星已經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不顧臉上的傷口疼,用力推開他,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霍靳北轉頭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說什麼,只低頭收起了手上的藥品。

  容恆轉頭瞥了申浩軒一眼,這才開口道:「知道對方為什麼不追究嗎?」

  霍靳北說:「大概是因為千星的出身吧……申浩軒是收到了指令,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追究的。」

  容恆微微挑了挑眉。

  霍靳北收好東西,隨後才又看向容恆,「她有說為什麼會突然出手襲擊申浩軒嗎?」

  容恆搖了搖頭,道:「沒說。你也知道她什麼脾氣,在裡面半天不說一句話,要麼就是翻來覆去地重複,就是看對方不順眼,所以出手……怎麼,你覺得還有其他原因?」

  「嗯。」霍靳北應了一聲。

  「是什麼?」

  「不知道。」霍靳北說,「但是,應該跟那幾個人的聊天內容有關——因為剛才,申浩軒迴避了這個問題。」

  容恆聽了,不由得擰了擰眉,「那可能是他們言語中帶著羞辱庄依波的成分,所以激怒了她動手?」

  霍靳北頓了頓,才又道:「如果僅僅是這樣,那申浩軒應該不至於如此諱莫如深。」

  「那如果另有隱情,千星又為什麼要隱瞞?」容恆疑惑道。

  霍靳北微微擰了眉,一時沒辦法發表意見。

  容恆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頭去那家店問問,也許會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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