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邪性

  慕淺只是剛剛這麼一想,包間的門又一次被推開,巧得很,絕世女兒奴正好趕到。

  霍靳西看了一眼容恆和賀靖忱圍繞著他的親親閨女你爭我奪的樣子,瞬間便擰了眉,走上前來。

  慕淺斜靠在沙發里看著三個男人一台戲。

  然而霍靳西卻只說了一句:「女兒還我。」

  容恆和賀靖忱動作都是一頓,同時看向他。

  而還在容恆懷中的悅悅見到爸爸,瞬間展演大笑,高興得樂出了聲。

  只一瞬間,勝負就已經見分曉。

  姨父和乾爹心裡再不甘,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沒法跟親爹比高下,一番權衡之後,容恆果斷將悅悅交還到了霍靳西手中。

  霍靳西雙手抱過悅悅,逗了她一會兒,這才看向另外那兩人,「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說悅悅要給我做乾女兒的事呢。」賀靖忱立刻道,「怎麼樣,有我這個乾爹,不跌份吧?」

  聞言,霍靳西瞥了他一眼,分明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卻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將賀靖忱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只說了兩個字:「不給。」

  賀靖忱臉色瞬間僵住。

  容恆忍不住笑出聲來,考慮了片刻之後,他才又看向慕淺,道:「今天你沒帶祁然出來,回去告訴他,姨父明天去看他。」

  這是知道女兒的主意打不著,所以把主意打到她兒子身上去了,倒也是條能安慰到他的路。

  總歸,有人叫他一聲「姨父」,他就心滿意足了。

  慕淺默默朝容恆豎了個大拇指,懶得再說什麼。

  席間,霍靳西和賀靖忱淺淺聊了一下當前歐洲的經濟形勢,慕淺專心吃著東西,沒有插嘴。

  一直到酒足飯飽,大家各自散去,她和霍靳西的車子也駛上回家的路時,慕淺才終於開口問霍靳西:「葉瑾帆現在是什麼狀況?」

  聽到這個問題,霍靳西竟控制不住地笑了一聲,隨後才看向她,「最近不是專心畫畫,我還以為你已經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我真要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怕是要嚇死你。」慕淺聽得出來他心情很好,不由得道,「他最近很狼狽吧?自己賠了那麼多不說,連帶著公司也虧損那麼多,他背後出資的那些大佬能放過他?」

  「的確不能。」霍靳西說。

  「所以?」

  「所以,他躲去了澳門。」霍靳西說,「很遺憾,我們都沒辦法親眼見證他的狼狽樣。」

  他口中說著遺憾,臉上的神情卻並非如此。

  慕淺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不由得也被他感染了一些,隨後道:「躲去澳門幹什麼?那邊又能夠救他的人?」

  「說不定是想要豪賭一把,博個希望呢。」霍靳西說。

  慕淺聽了,連連搖頭道:「就他這個運氣啊,我看還是算了吧。」

  霍靳西顯然是有被取悅到,偏過頭來,親了她一下,隨後才又低低道:「我拿了幾十億出來陪他玩,算是給足了他牌面。他倒是想有好運氣,問過我了嗎?」

  慕淺很少聽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不由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直至霍靳西察覺到她的注視,問了一句:「怎麼了?」

  慕淺卻是哼了一聲,道:「你看看你,說起葉瑾帆那股興奮勁,對著我的時候,沒見你這麼熱絡過。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

  霍靳西聽了,伸出手來,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道:「如此一來,葉瑾帆的罪過又添了一條,只會死得更慘。」

  慕淺眼見著他這股子罕見的邪性勁頭,心頭忽然控制不住地悸動了一下。

  下一刻,她伸出手來挽住了他的手臂,痴笑道:「那還是不離了吧,他愛怎麼死怎麼死去,萬一離婚之後,我虧了怎麼辦?」

  霍靳西盯著她臉上的笑看了片刻,才終於低下頭來,又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

  澳門,著名賭場酒店套房內,葉惜獨自一人坐在起居室窗邊,怔怔地盯著外面近乎一片漆黑的海域,始終一動不動。

  直至房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她才驀地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一陣有些混亂的響動之後,房門打開,隨後,孫彬攙扶著葉瑾帆走進了房間。

  見此情形,葉惜連忙起身迎上前去,連鞋也顧不上穿,幫著孫彬將葉瑾帆扶到了卧室的床上。

  葉瑾帆嘴角、眼角的瘀傷猶未散去,這會兒又是人事不省的狀態,葉惜匆匆走進衛生間,擰了張熱毛巾出來,仔細地給葉瑾帆擦了擦臉。

  孫彬看起來同樣喝了很多,葉惜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靠牆跌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一般,緩緩睜開了眼睛。

  葉惜給葉瑾帆擦完臉,這才轉頭看向他,「都解決了嗎?」

  孫彬頓了頓,有些艱難地開口道:「金總他們依然很生氣,但是葉先生……能輸的,都已經輸給他們了……只是離償還金總他們的損失,仍舊是一個天文數字。」

  葉惜聞言,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回過神來,她又走進衛生間,重新擰了熱毛巾,敷上了葉瑾帆的額頭。

  翌日清晨,宿醉的葉瑾帆卻在天光剛亮之際,就睜開了眼睛。

  葉惜就守在床邊,正趴在他手邊的位置,安靜地蜷縮成一團,靠著床睡著。

  葉瑾帆靜靜盯著她看了許久,才伸出手來,輕輕撫上了她的頭頂。

  葉惜赫然驚醒,抬頭就抓住了他的手,「哥!」

  「我沒事……」葉瑾帆應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卻瞬間牽動肩頭的傷處,疼得臉都擰了擰。

  葉惜連忙替他堆起枕頭,讓他盡量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嚇到你了?」看著葉惜有些蒼白的臉色,葉瑾帆低低道,「早知道,就不帶你過來了。」

  葉惜垂眸安靜了片刻,才又抬起頭來看他,終於道:「早知道……我們是不是就應該一早離開,避免這場風暴?」

  聞言,葉瑾帆緩緩笑了起來,「離開?為什麼要離開?虧損了一筆錢而已……可是惜惜,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是什麼嗎?」

  葉惜有些失神地望著他。

  葉瑾帆看著她的樣子,笑容卻愈發舒適愉悅,「也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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