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考試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秦音刻意放緩了節奏，因為再有一段時間他就要離開這裡，奔向軍方研究所，他相信以自己的實力，進入軍方是十拿九穩的。
就在秦音眼神劃過一家商店的時候，前方掠過一道倩影。
一個少女從街道邊走著，修長的牛仔褲青春逼人，簡單的hellokitty襯衫透著俏皮。
「秦雪……」秦音的心跳動了一下，眼神隨著那道身影徘徊。
對於這個跟他有些同樣姓氏的少女，秦音有著兩年的淡淡愛慕，那是屬於少年人純真的感情，當然，也只是暗戀。
秦音的嘴角扯了扯，無奈的嘆了口氣。兩年了，他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如今臨近高考，氣氛如此緊張，他又怎麼能去打擾呢。
秦雪漫步在小路上，心裡有種特殊的感覺，她疑惑的轉過頭看向身後，在那裡，一個清秀的少年若無其事的走在樹蔭下。
對於秦音，她還是認識的，畢竟他們同班同學了兩年，而秦音又是那麼耀眼，但卻總是那麼低調，像是樹蔭下的一片綠葉。
少女悄悄的看了一會，轉過身離開了，秦音抬頭看了一眼，有些淡淡的惆悵，搖了搖頭，往家的方向趕去。
傍晚時分，天色微黑，秦音回到家中。打開房門，父母已經在家中準備飯菜了。
秦家很小，只有三十平米，目光一掃，便一覽無餘。這間老房子還是秦父年輕時候在工廠分配的。廚房跟客廳擠在一起，兩間卧室勉強能夠放下兩張床，雖然房子陳舊，但卻收拾的很乾凈。
「爸，媽。我回來了。」秦音打聲招呼，來到客廳。
「回來了，兒子？快坐下吧。明天就要高考了，媽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菜。」母親王靜怡還是像往常那樣，早早做好飯等待父子二人，儘管還要出去工作，但是卻從不耽擱做飯的時間。
「好的，媽。今天吃個飽。」秦音走到餐桌旁坐下。
「小音，有沒有信心去軍方。」秦音的父親秦海也坐了過來，鬢角不知何時因為辛勞染上了白霜。
「不出意外的話，以我的成績肯定能進軍方。」秦音保證道。
「你如果能進軍方，你爸也不用這麼辛勞了。」王靜欣慰的說道。
的確，軍方作為國家機器的強勁動力，裡面的福利待遇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夠比的。
「只要能考上就好，不用擔心我，我的身體還能幹二十年。」父親秦海笑了笑，不在意的擺擺手。
秦音鼻子有些發酸。
爸媽工作薪水都不高，又要供養他上學，家庭負擔太大，只能住這廉租房。
「我必須改變整個家的命運！」秦音心中默默道。
「為什麼，我暗戀秦雪，卻沒有追她，沒有談戀愛？」
「法律規定，18周歲就可以結婚，所以很多人都是高中談戀愛，高中畢業就結婚了。在高中沒談戀愛的，少之又少。我為什麼沒有？」
「因為，我沒有時間浪費在談戀愛上！我家不是富貴人家，我也沒有什麼厲害的老師指導，一切我只能靠自己。」
「我一定要讓我爸媽，住進大房子，有電梯的大房子。」
「房子一定要有很大的落地窗戶，陽光可以完全照射進來！」
這些話，不知道在秦音心中迴響過多少遍，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從小就很努力。
所以——
他才能成為杭州中學的第一名。
「嘩啦啦！」清潔的熱水沖洗著秦音的身體，很快，他便洗完澡回到了卧室。
「紫微……」秦音拿出一本泛舊的古籍，躺在床上，透過窗戶仰望深邃的星空。
《靈憲》中記載了大量古代星象知識，秦音一直很感興趣，古老的星空中到底有沒有生命古星，直到如今也沒有人能夠明確的回答。
但是這場末世災難卻給了隱晦的提醒，燦爛星空，絕非表面上可以觀察到的那樣。
百年悠悠，人類科技雖然在進步，但是卻有科學家稱人類點錯了科技樹，只為生存而發展，或許能夠探索到的秘密越來越少了。
秦音了解到的並不多，或許進入軍方能夠讓他更加清晰的看到人類未來的脈絡。
合上古籍，秦音躺在床上睡去，月光如水，一夜無話。
「小音，起床啦。」第二天，金色的陽光灑落，秦音同父母吃過早飯便朝著學校出發。
清晨，杭州中學門前熙熙攘攘，到處是父母以及考生。
「老丁去當武者了，你們幾個非要縮在基地市裡嗎？」
「武者？嘿嘿！我們可沒那個膽子。」
幾個青年在議論些什麼，秦音聽到后若有所思。個體的力量從來不容小覷，武者在如今的環境下備受尊重，可惜秦音沒有選擇這條路。
並不是說他勇氣不足，只是以他的家庭和成績來考慮，選擇文職更加穩妥一些。
武者，風裡來雨里去，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家人無時無刻不在為其擔憂，這種生活對於父母來說是很殘忍的，秦音不願意做這樣的選擇。
「小音，輕鬆考試，不要緊張。」母親王靜送上文具袋，輕聲囑託。
「不必擔心，以你的成績，最差也能進入大公司任職。」父親秦海倒是看的開，絲毫不為他擔心，這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兒子太自信了。
十八年來，秦音的成績從來沒讓父母操心過。
「放心吧，爸媽。」秦音深吸口氣，腳步踩著清脆的鈴聲，同其他考生一起穿過校園，走進考場。
第一門考試為語文，秦音並不擅長，但是多年的積累讓他順利答完考題，早早走出了考場。
第二門考試為數學，這是他所擅長的，一直以來，他的頭腦都十分冷靜，並且有著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即使是後文明時代的複雜數學體系也根本難不到他。
第三門考試為歷史，以秦音的記憶力來說，也根本難不到他。
「百年前，人類第一個武者的名字……哦，想起來了，是——陸戰！」秦音一邊思索，一邊答題，同時心中又閃現其他的念頭。
「聽聞陸戰為百年前的至強者，曾有一桿戰矛伴隨他征戰天下八荒，可是後來，在他年老體衰，血氣枯敗時，遭遇了獸神，雖將之斬殺，可是自身也遭受了不可磨滅的創傷，就此隕落。那麼，那桿戰矛究竟去了哪裡？」
秦音神色有些恍惚，對於歷史上驚天動地的大人物，他是懷著敬意的，可是也難免有普通人的雜念。
「據歷史書記載，那桿戰矛堅不可摧，動用時，殺氣貫通蒼穹，甚至能夠嚇破人的肝膽。」
這是何等利器，簡直堪比神話傳說中的武器，若是能夠得到，說不定能夠「屠神」。
可惜，它的主人——陸戰，卻是多災多難。史書記載，陸戰的親人被蠻獸吞食，導致其心智瘋癲，甚至以普通人的身軀屠殺蠻獸，剝其皮、焚其骨、食其心。
儘管後來陸戰因為打破人體枷鎖，開啟進化腳步，而恢復了正常，可是，他的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
在鮮血中殺戮，在孤獨中戰鬥，晚年更是不顧身體血氣衰敗，隻身走進洪荒大山，為人類的生死存亡戰鬥到最後一刻，臨死時，僅有一桿戰矛伴其左右。
陸戰的一生，當的起「武者」二字。
秦音心中感慨，卻又很快恢復了心緒，這裡是考場，也是他的戰場，他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他隨即抬起手上的腕錶，看了看時間，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鐘。
「還很充裕，沒問題。」秦音拿起筆桿繼續答題。
這個時候，他卻沒有注意到，腕錶上的心跳指數正在加快……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腕錶上的數字迅速的翻新……
160……170……180……
秦音這個時候只感覺到心跳加速，只認為是考試緊張引起的，並沒有在意。
「咚！咚！咚！」突然，秦音感覺自己的心臟潮漲潮落般翻騰，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這時才突然驚醒了過來。他急忙抬起腕錶查看。
230！
他的心跳指數竟然達到了230！
這是怎麼回事！
秦音此刻感覺心臟如同雷鳴般跳動，渾身的血液在心臟這顆動力源的抽動中，急速的流動，如同溪水中的河流在奔騰，即將溢出水面！
「這位考生，你怎麼了？」監考老師察覺到了異常，急速來到了他的身邊，正震驚的看著他。
此刻，秦音的眼睛變得通紅，像是血鑽般閃爍冷冽的光澤，景象異常詭異。
「不要！停下！停下！」秦音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眼睛死死的盯著腕錶，在心裡怒吼。
「236……241……258……」
心臟如同悶鼓在響動，血液像是潮汐在噴涌。
隨著雙眼模糊的看到「268」的數字，秦音徹底昏迷了過去，耳邊傳來監考老師驚慌失措的聲音……
「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