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海
又是厭勝術。
紙人是一種由祭祀而來,廣泛運用於古代喪葬的厭勝法,而燒紙物即是用以表達對死者孤單,思念親人的手段,《紅樓夢》中就有馬氏運用厭勝術來坑害賈寶玉的橋段,呵,倒也算淵遠流長。
楊言翻了一下紙人,手上有一種冰涼之感。
這個紙人上面有個豁口,估計就是圈圈在爬窗時搞破的,材質近於黃毛紙,上面有一種怪味,估計用什麼東西浸泡過,紙人的各個邊角都有紅線固定,在中心及前後沾有少量黑色不明物及米粒。最重要的是,這東西材料是舊的,感覺卻像是新制的,沒有毛邊之類的。
此外這個紙人的兩個黑洞眼是在一邊,雖有點牽強,但楊言不由地想起了那個雕像。
「好想搞清楚啊!是因為考完試太無聊了嗎?」
掏出手機瞅了眼「都走了啊,就我一人了,好空虛。」
楊言把紙人夾在手邊的本子里,揉了揉臉,走出了寢室,關上了門。
亮堂的小寢室里,卻漸漸暗了下來,甚至在陽光與黑暗的分界處氤出點點扭曲,沒關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閃爍一陣便黑了,不過,作為萬物生息的源頭,晨陽還是漸漸透了進來,扭曲似乎無力反抗而漸息,筆記本算正常關機,室內重歸平靜。
楊言準備到校外的小公園轉轉,結果遇到了倆手挽手正從校外回來的姑娘,一人手提一大包吃食,之所以一眼望見,是因為其中一人眼睛奇大。
「喲,大眼,好久不見呀。汪總也在啊。」
大眼冷哼一聲,早已看穿了一切「你以為我會給你吃的嗎?」
順手拽過旁邊的人「這都是我家二哈的!」
汪詩琪啃著冰淇淋「嗚嗚嗚唔!」
「呵呵,我最不喜歡吃零食了,哼!」楊言抬頭看天。
「真對你這男的沒話講了。」
大眼摸出一杯還算冰的奶茶,「給,就這個了,本姑娘剛發工資,心情好。」
楊言嘻嘻一笑,「我就笑納啦。。。。。。
門口,幾乎無人的地方站著三怪人。
「你要去公園?」汪詩琪奇怪地看著楊言,大眼面無表情。
「嗯,沒人打球也沒人學習,我只好一人忍受孤獨。」站在大門邊,楊言裝傻,吃著大眼買的炸雞。
「別理他,這人就是閑的。」大眼補刀。
「啊,沒啥啦,不過一人去公園不像是男生乾的事。」
「很符合他的作風啊。」大眼盯著炸雞,裝作若無其事。
「啊。。。」楊言有點尷尬,大眼你這眼神明明好在意呀!趕緊幾口吃完,「我就是突發奇想。」
「那去吧,見到人別說是校會的,影響形象,還有」汪詩琪一本正經「你再待下去我們的東西就要吃完了。」
只見汪詩琪的頭髮突然遮住眼睛,寒芒一閃,「你是準備接受正義的制裁還是真理的審判呢?」
大眼也將頭髮挽到耳後。
楊言被兩女的氣勢一震,後退一步,滿頭冒汗,認真說到「我就再吃一口。」
「滾。」大眼一吼。
楊言。。。。。。
校外,穿過大馬路,是一個不算公園的小湖泊及大片荒山,物種還算豐富,至少在這城市中還有一處鳥兒的樂園,不過恐怕也不久了。
楊言看著湖邊的老人家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古書,
「在這時代,真的還會有山海經,異物志中的奇異生物嗎?」
不覺間,楊言走到了一處不小的荒山頂部,看著自己的校園,他在上學前不止一次看過這的俯視圖,現在看看。。。
好像,這個角度。。。。。
。。。。不對勁。。。不對
楊言眼睛一眯,看了看旁邊的山巒,挑了矮一點的,爬了上去。
從這裡,整個學校十分違和
這是老校,以前的建築仍然錯落,無可挑剔。但圍繞著以圖書館為主體的四周,坐落著新建的校區,穿插的。。好像。。。就如雕像放倒后的側臉。。。。。。新樓上的奇怪黑色窗子造型,竟像那個眼睛一樣。
楊言突然感到害怕,怎麼會這麼巧?
楊言不想多待,甩甩頭便想走下去,可是。。
周圍突然變換了起來,感覺在雕像眼睛的注視下,楊言的周圍開始變換。。。。。。
「啊!」楊言突然驚慌到了極致,他的心臟狂跳,猛撞著胸膛。
可隨著一種嗆水感,楊言腦子開始不清楚了起來。
有沒有人。。。救救。。我。。。。。
下一瞬間,光線一亮,楊言瞬間又能看見東西了
花,到處都是花,連楊言的身上都長著花
沒有種類,沒有區別,只是顏色不同
除了藍天,只有彩色的世界。。。。。
還有條溪,流著。。。。。。彩色的水?!
好像有印象啊。。。。。
突然,楊言感覺雙眼欲裂,喉頭一緊,失言「異水鄉!!!!!」
可是瞬即,楊言再次眼前一黑,再次睜開模糊的眼睛,光線弱了好多,哪兒好美,好亮。
「小同學,」一老人在他面前,「你沒事吧?」
楊言反應過來,擦擦嘴角,「沒事沒事,謝謝老人家。」
「哎喲,小同學也太不注意了,剛剛大叫,我好心過來時又喊什麼異水什麼的,嚇著我了。」
「對不起啊,老爺爺,」楊言忙上前扶著老人家「我送您下去吧。」
「可以可以,還不錯。」
楊言心思萬千,「老爺爺,你可知道這學校以前是什麼?」
老人家一聽,「這學校比我年紀大,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以前聽說這學校是個好地方,一直順風順水,出不少人才,但後來城市規劃后,我這幾十年,這裡甚至什麼有名的專家都沒有。」
楊言略有尷尬,「額,老人家,那可有什麼學校以前有,後來沒得風俗?」
「啊,好像有。。。。。」
楊言一急「什麼?」
「你這孩子,毛躁。。。。。。好像是燒花燈。」
「燒花燈?」楊言暗思,那應該不是了。
老人後來說啥他沒聽,楊言只想趕緊看看《藏異志》上的那一章
身後,那雕像眼睛般的窗子黑得異常深邃。
《易經·繫辭》有一句:「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孔子言君子不器,並不是說可以脫離實際,忽略現實,而是重視和諧,追尋道與器。
《藏異志》云:「其水去弊,久病者飲之,一旬即可痊癒,其人躍躍然也。」
楊言死盯著書上的每一句,興奮的有些癲狂
異水鄉,真是異水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