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我變成了兒子
教室里的書桌，拜訪的齊齊整整，橫成排豎成列。身處在這樣的環境里，剎那間彷彿整個人就回到了幾十年前……
有陽光從外面照了進來，然後透過窗戶好大一束落在了教室內，有煙塵在陽光里飛舞，看著很好看，就像是有很多蝴蝶突然變小了，然後在光影里飛舞。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到眼睛有點酸，想要流淚。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己想到更多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以前過去了的青春，那一段自己還沒來得及好好品味和放肆的青春，就如同一道閃電一樣，眨眼就不見了。
又在這時，教室之外突然有聲音響了起來。
「昨天那場比賽，我那個進球簡直就和科比有得一比了，那動作那難度那準度，嘖嘖，我自己都要佩服我自己了。」
「切！就一個靠著運氣才能進去的球，也敢在我面前吹？小心閃到舌頭哦。要不是我不想防你，我一巴掌就將你的球給拍飛出去！」
「你就吹吧，誰不知道你吹起牛來沒有邊際的。」
有兩個人的聲音首先映入了我的耳朵裡面。這對話在我看來實在是有點無聊，為了這麼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而爭吵個不休，有什麼意思呢？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不如捉緊時間去學習或者想辦法賺錢，不是更好？
我明明覺得這樣的爭吵沒有一點意義，可又不知道為什麼一點都不討厭，反而還感覺到很親切很想要靠近，心頭更是有一點暖意流過。
原來這就是我懷念的青春，原來這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只是幻想就可以爭吵得面紅耳赤的，就是青春。那一股衝勁，不顧一切也不問結果的衝勁，就是青春！
也在這時，有同學走進了教室。也有人注意到提前坐在教室里的我，他們也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我家出意外的事情，目前應該還僅限於學校的老師知道。同學們不知道我……不知道喬向陽家裡的意外，可能只是以為這個同學生病了一段時間，現在又回來了。其實也是一件好事，這樣的話我想要融入這個集體也會順利一點。
出於習慣，我對所有人都擺出一副職業化的笑臉。這可都是喬向陽的同學，他們現在還很年輕很有朝氣，或許他們現在還不懂同學兩個字的涵義，但是我懂。
但很快，我就發現，那些看到了我的同學們，大多數都是看了一眼就各就各位了。
就這樣看來，我的兒子在學校裡面混得好像不太好啊，人緣怎麼能夠這麼差，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和他打招呼，問問身體狀況的。
如此看來，蘇媛方才這麼關心我兒子，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想到這裡，我的心不由就是一痛，兒子的性格的確比較孤僻，身為父親，我早就該察覺出來他性格上的不足，並且加以疏導的。我這個父親，做的不夠格。
整天工作，就算將工作做得更好，賺到更多的錢又怎麼樣？連兒子在哪一個班都不知道，兒子在學校里一個朋友都沒有！這些我竟然都沒有留心過。
如此看來，兒子叛逆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回到家性格表現得很差，也是情有所原的事情了。要是我也有這樣一個不關心我的父親，我也肯定會這樣的。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就更加痛了。我不由緊緊握住了拳頭，在心裏面發誓：兒子，你已經去了。但是老爸會沿著你沒有走完，沒有走好的路，繼續走進去。
就在我想著事情的時候，又有人向著教室裡面走了進來。
本來現在就不斷有同學向著教室裡面走來，這個時候有人進來，我不應該感覺到驚訝，也不應該特別注意才是的。
只是因為我這個時候剛好抬起了頭來。
只見教室的前門，一個身影正向著教室走來。現在剛好有陽光從外面照進來，剛好落在了這個身影之上，看起來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的光芒，就像是披上了一層軟軟的絨毛，整個身影看起來很是柔軟又洋溢著一種無法掩蓋的氣息。
在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身影之後，才知道這種氣息，大概也正是青春。
只見這個女同學，五官長得很是精緻，有點像是瓷娃娃一樣，特別是一雙大眼睛，很是靈動，就像是裡面住著一個精靈，隨時會從裡面跳出來一樣。
這個女同學穿著一條短褲，露出了那條充滿了活力的長長的腿來。大概因為這個女同學很喜歡運動，所以經常接觸到陽光，一雙長腿並不怎麼白，反而向著小麥色發展，看起來是又健康又美。
女同學的上衣很普通，在一件黑色的緊身衣外面掛上一條馬甲。
女同學頭上扎著一個馬尾辮。馬尾辮隨著女同學向前走起的時候，會不斷晃動。
如果是別的小姑娘這樣走路的時候，肯定會讓人覺得可愛。但是，當我看著這一幕的時候，感覺到更多的卻不是可愛。
這個女同學的身材很高，大概接近一米七了，雖然身材很勻稱，但相比我們同年級的女同學甚至是男同學來說，也不算矮的了。
再加上，這個女同學那一雙充滿了靈氣的眼睛在看著前方的時候，就像是盯住什麼一樣，很有一種威風凜凜的意思。
於是乎，我從這個女同學身上感覺到的大概就是一種叫做英姿颯爽的感覺了。
若是按照我從前的思想，這姑娘要是我的閨女，穿成這樣我非打死她不可。可是現在，我覺得挺好的……
「倩倩，你看見我的小鏡子了嗎？」我前面一排的一個胖妞招呼了一聲，她朝著這邊走過來，最後在那小胖妞的身邊，也就是我左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原來她就是蘇倩倩！我頓時會心一笑，看來兒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個姑娘很有青春活力，臉蛋很標緻。她就是小美女的代表，行走的青春荷爾蒙。
不管是四十歲的男人，還是十幾歲的男孩兒，審美基本上都是一樣的，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而蘇倩倩顯然就是女孩子中的佼佼者。
自從蘇倩倩一進門開始,我一直都在觀察著她,這也是我在職場多年養成的習慣了。如果想要跟一個陌生人打交道,那麼首先就要通過觀察來了解對方的性格習慣。
令人尷尬的是,我一直在仔細盯著她看,她卻沒看我。蘇倩倩回到她座位上坐下以前,倒是扭頭看了一眼,她肯定是看到我了,但卻直接選擇無視。
看來以前兒子果真只是單戀而已,人家姑娘根本就不知道他那份心思。
我發動腦筋,得想出來一個辦法跟這個姑娘搭訕,還不能讓她反感了。
就在我費心思琢磨的時候,蘇倩倩忽然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咦,喬向陽你怎麼也在?」
我頓時欣慰的笑了,這不就來了嘛!只要她跟我搭話,我就有辦法在她心目中留下點印象。職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那就白混了。
「我在這裡很稀奇嗎?」我反問她。
「你不是生病了嗎?我記得你休病假大半個月了吧,今天怎麼突然來上課了?」
我笑眯眯的調侃道:「怎麼,我生病了還不能好了嗎?」
蘇倩倩頓時白了我一眼:「你這傢伙有點怪怪的啊,說話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的?」
「嗯,怎麼說呢?感覺你現在好賤,你以前不挺老實的嗎?」
我頓時愕然,這姑娘說話可真直接啊!這就是年輕人的說話方式了,有什麼說什麼。要是放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比如在商場上的時候,如果不是關係特別鐵的,要這麼說話那生意肯定得黃了。
從蘇倩倩的話里,我還了解到了一點情況,那就是在她的眼中,喬向陽是一個很老實的男同學,這就難怪了……
我笑了笑,對蘇倩倩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啊,只不過你以前沒發現而已。你想啊,咱們同學這麼久,座位又離得這麼近,肯定是每天都見面了。然而要不是我生病請假這麼長時間,你根本就不會想起來還有我這麼一位同學?」
蘇倩倩愣了一下,隨即也樂了:「還真是!喬向陽,你別否認,你的確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你以前很呆。現在好像聰明了不少,敢跟女的說話了,還有點賤兮兮的。話說你得的什麼病啊,不會是腦子有問題,現在治好了所以才聰明了?」
我一點都不著惱,一臉淡定的笑容,回答她道:「不告訴你,你猜猜?」
蘇倩倩:「切!裝神弄鬼!就跟誰想要知道似的……你是感冒發燒了?」
「不是,你繼續猜。」
「你怎麼這麼煩人啊,到底說不說!」
「你猜中了我就告訴你啊!」
本來我還想再跟蘇倩倩磨磨嘴皮子。雖然看似都是一些沒用的廢話,但是我心裡很清楚,如果連話都不說,怎麼拉進和她的關係?
也就是在這時候,上課鈴響了。按照慣例,第一堂課是英語朗讀。老師在講台上念,同學們跟著朗誦。
朗誦課上有一樣很方便,就是老師要看著課本念單詞,而同學們跟著朗誦的時候聲音也很大,師生都很專註,正好方便下面的學生做小動作。
本來我也一本正經的跟著念單詞的,忽然就看到蘇倩倩把手背到了身後,手裡捏著一個小紙團一彈,很精準的丟到了我的書桌上。
傳紙條!真是沒想到,接近二十年過去了,現在的學生竟然還在用這一招。
我饒有興緻的把紙團拿過來攤開,看到內容以後頓時就笑了:喬向陽你到底得的什麼病啊?
蘇倩倩還想著這個事情呢,這是一個好的勢頭。要想接近一個女孩子,首先就必須要引起她的注意,看來我做到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老師沒有注意到。於是提筆在紙條上寫:腿肚子想吐,頭髮抽筋,大拇指潰瘍,每次到了廁所一點胃口都沒有,你說這是什麼病?
趁老師不備,我又把紙條丟回去了。我眼看著蘇倩倩拆開了紙團看了,然後趴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很顯然她在偷笑。
蘇倩倩笑了好一陣子,又重新把紙團丟給我了,我們就這樣開始在課堂上用紙條傳遞起信息來。
蘇倩倩:我去,你的病很嚴重啊!那既然你來上學了,就是病好了唄!現在你到了廁所就有胃口了?
我:沒,狀態好一點點了,只不過還沒有痊癒。
蘇倩倩:那你什麼時候到了廁所才想吃東西?醫生沒告訴你要怎麼治療嗎?
我:告訴了,醫生問我是不是有一個叫做蘇倩倩的女同學,長得很漂亮。我說有,然後醫生告訴我這病其實很簡單,只要親蘇倩倩一口,就能痊癒了。
我壯著膽子寫下了這段話,把紙條丟給蘇倩倩以後,心情也有點小小的緊張,我在等待著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