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報
蘇寒梅甚是惋惜的說道:「師父你怎麼不跟她在一起呢?」
「人家去國外留學了。」我無聲一笑,心中泛起淡淡的思念。
好久沒聯繫咯,有兩三個月了吧?當初之所以會來武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在武漢長大。
賀西川雙手剎那間放開方向盤,接著做了個攤手聳肩的動作,嘴裡小聲嘟囔:「就這樣把我師娘丟掉了.……」
我滿頭黑線,差點被坑貨徒弟嚇死,心想中二少年都是如此不知輕重的嗎?
「胡說八道,她早就有男朋友了,而且跟你倆一樣,是親梅竹馬。好好開車,別再做剛才那危險動作,否則立刻逐出師門,絕無轉圜餘地!」我嚴厲告誡賀西川,想為他消除隱患。
路上,許是為了讓我省心,蘇寒梅換下了賀西川,坐到駕駛位去開車。
來到韓姝家,雲阿姨給我們開了門,兄妹三人都不在,我便自行去樓上拿了衣服下來。
本來是打算讓兩個徒弟回學校的,沒想到二人堅決要送我,而且還「威脅」說就算我坐公交車,他們也要開車跟著!
我哭笑不得,便遂了二人的意,讓他們送我。
來到自己住的小區,指引賀西川把車開到了房東家的別墅門前。
嗯?
別墅里的燈怎麼亮著?有人?
不會是吳子封這狂人帶人進了別墅候著我吧?不應該啊,渃璃和我「交換」了手機號碼,真要有情況,她說過會打電話告訴我的。
那裡面的是誰?
不管了,進屋一看便知,真要是吳子封,我今天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師父,你家裡有人啊?不是說一個人住的嗎?」
賀西川和蘇寒梅也看到了別墅亮著燈。
我沒有掩飾自己心裡的情緒,皺著眉頭、捏緊拳頭,沉聲叫他們在車裡等我。
可能是我的表情比較嚴肅的緣故,兩人很聽話,點點頭待在車裡沒動。
我掏出鑰匙打開院門,一步一步有力而堅定的走向大門,牙齒緊咬,盯著屋內,精神高度集中。
別墅的大門關著,門上不顯眼的地方竟安裝了監控器!
我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心裡多少有些緊張,此刻則更添疑惑,稍一猶豫欲伸手擰開門,可手還未握住木柄,電視的聲音卻從屋內隱隱傳來。
吳子封不可能有此閒情逸緻,一邊看電視一邊等我吧?
得嘞,疑神疑鬼沒個鳥用,屋內是哪尊大佛我倒要見識見識。
心裡一定,便從容的打開了大門。
「喀嚓」
隨著木質大門的轉動,映入眼帘的是沙發上一個女子的側面。
屋內的人轉過頭來,平靜有神的目光與我對上。
女房東?!
靠!
大爺的,害我白緊張一場.……
「隨炎,你回來了啊。」女房東笑呵呵的跟我打招呼,十分友好。
「怎麼是你啊,房東?」我呼出一口氣,而後轉身喊道,「西川,寒梅,進來吧,沒事了。」
女房東起身來到門前,微笑著問道:「他們兩人是誰啊,要來這裡租房子嗎?」
我本來想說兩人是我徒弟的,但考慮到現在不流行這個說法,便改口說是自己的學生,今天特意送我回家。
「是不是惹了什麼人啊?」女房東隨口問道,眼睛卻在打量著正走過院子的一對少年男女。
我差點脫口說出吳子封來,幸好話到嘴邊硬生生的讓自己給憋回了肚子,然後給她介紹賀西川和蘇寒梅。
三人很隨意的在門口打了招呼,便一起進了別墅。
「房東,你是不是來收房租的?對了,門上的攝像頭是你安裝的吧,怎麼突然想起來裝監控了?」我指了指門外,不解的問道。
房東啞然失笑,說別墅不比普通房子,裝個攝像頭防範小偷很有必要。
我囧……
我們聊了十多分鐘,氣氛蠻和諧的。
「走吧,我請你們吃飯去。」女房東拿起包包,慣例性的要請我吃飯。
一般來說房東不會請房客吃飯的,我能有此殊榮,還得歸功於大半年前的一件事情。
小區結構比較特殊,前面一大半是居民樓,後面一小半是別墅區。
我們一行四人去了相對熱鬧的居民樓那一帶。
我和另外三人說著話,腦子裡略過大半年前的某個晚上的兇險畫面。
那一次動手是我高中畢業以後第一次跟人動手,所以對當時的情形記憶尤深,可謂歷歷在目。
事情是這樣的:大半年前的某天晚上,我從超市買菜回來,在一樓碰到了女房東,她和一個女租客從樓上下來,神色稍顯匆忙。
我估計她是來收房租的,就粗略算了一下房租然後把錢給了她,房東接過後數也沒數就放進了包里,然後對我笑了笑便往外走去。
我上了三樓之後,再次核對了一遍房租,發現水費沒有算進去,於是把菜放在門口追趕下去,想把水費補上。
誰知,到了樓下時,女房東的車子依然在那裡停著,人卻不見蹤影,和她一起下來的租客也不在。
當我準備打電話給她的時候,耳朵依稀聽到不遠處的小巷子里傳來喝罵聲,好像是房東在裡面說話。
當時也沒多想,我就過去了。
隨著和小巷子的距離越來越小,喝罵聲越發清晰,確實是房東在說話,話語嚴厲,似乎是在警告什麼人。
心頭生出些許擔心,我三兩步走進小巷子,裡面的情形令我大吃一驚,小巷子里站著六個人,四個衣衫陳舊的男子拿著匕首將女房東二人圍在中間。
「你們幹什麼?」我高聲斥責,對那四人甚是鄙視,心想四個大男人拿著匕首圍住兩個女人算怎麼回事?!
「哪來的不知好歹的小子,趕緊走人,別管閑事,否則你也要遭殃!」四人中一個瘦弱的男子沉聲開口,晃動著手中寒光閃閃的鋒銳匕首。他看起來瘦弱,但氣勢卻是四人中最盛的那個,想必是領頭人。
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匕首,心中相當緊張。
鋼鐵被鍛造固化成尖銳的形體后,那一份獨屬於它的堅固已然內斂,而冰冷的意味卻甚為突出,小小的一把匕首顯得異常的刺目、懾人!
「有事可以好好說,匕首實在是太危險了,一不小心會出人命的。」我好言相勸,不想跟他們來硬的。
領頭男子對旁邊一個穿著黃色休閑服的人吩咐道:「他自己找不自在,怪不得我們,敲暈他。」
房東臉色大變,冷聲警告:「你們圍困我還算給自己留了餘地,若敢抓他,必定禍及全家!」
「哼,泥菩薩過江,竟還威脅我們,別管她,動手。」領頭男子哂笑。
黃衣男子伸手就往我抓來,神色頗為不屑,似乎料定自己能夠手到擒來。
我從一開始就對四個男子沒有好感,見黃衣男子一臉不屑的抓來,心下更添反感,身體往後退去,且做了最後的勸阻:「別得寸進尺,不然我可報警了!」
黃衣男子話都懶得說,跨前一步,左手再次抓來。
我一抬右手捏住他的左手,然後自己的左手用力推在黃衣男的胸口,右手同時鬆開他。
「蹬」、「蹬」.……
黃衣男一連退了五步,眼中凶光大熾,穩住身體后捏著匕首便劃了過來。
匕首破空的聲音激的我心臟飛快跳動,急忙移動左腳側身避過,不料對方動作頗為迅捷,將手一橫便帶著匕首割向我的下巴。
這一下非常狠毒,我心裡怒火大盛,探出左手困住對方的手臂,右手則握起拳頭,繼而狂猛的砸在他的右邊腋下,打的黃衣男雙眼暴爭,鬆開了匕首,痛苦的攤倒在地,嘴裡發出凄慘的叫喊。
「啊!痛啊!」